九
康俊嘯坐在辦公室里，正想躺在一旁的沙發上睡一會覺，可是就在這時，「嘭嘭嘭」，門被敲響了。
陳宇德走了進來，「將軍。」
康俊嘯有些吃驚，因為這個點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有事？」
「將軍，我僅代表夜月想跟你談一下『黑色玫瑰』的案子。」
康俊嘯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說吧。」
「我想申請夜月全面插手這個案子。」陳宇德表情嚴肅地看著康俊嘯。
「全面插手？！夜月不屬於常規編製，也不屬於對內系統，這不符合規矩。」康俊嘯看著陳宇德，眼神異常的複雜，他知道，夜月中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對林浩的事情感到不滿，但是礙著自己是軍人的身份也就只在下面說說，甚至有幾次他們內部協商要去把那所學校炸了都被康俊嘯逮了個正著。雖然說林浩的這種事情在全國一線幹員的身上也有發生，但不同的就在於，林浩還是個孩子。
「將軍，這個艾永飛絕對不簡單，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是隸屬國際頂級的殺手組織，而且……孟龍也查出來林浩當時在那所學校里發生什麼事了。」
「說說看。」
陳宇德遞過去一個文件夾，「那個老師藉助她身份的便利向學生們販賣可卡因。」
康俊嘯的眉頭皺了起來，陳宇德接著說道：「她的來源渠道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的前副局長，那個前副局長利用職務之便進行進貨，然後轉手進行販賣。」
康俊嘯很仔細的看著文件，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販毒不歸我們管，這是緝毒辦的事情。」
「可是根據夜月管理條例，第三章對內條例的第二十七條，如果對內案件涉及國家機密以及外國間諜，殺手組織，以及危害中國公民的人身安全，國家領土主權，夜月有權申請進行對內清除行動。」
「你小子學會跟我搬條例了是吧。」康俊嘯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宇德，「那我問你，第三章節對內預案的最後一條是什麼。」
陳宇德不說話了，康俊嘯接著說道：「對於以上情景，需要警方，軍方高層的聯合行動文件才能生效。」
陳宇德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簽文件沒有問題，我也同意你們插手這個案子，但是警方那邊你覺得會批嗎？我知道你說的全面插手是什麼意思，你是想用純軍事手段來解決是吧。可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這就相當於是準備要在我們本土發動戰爭，設置軍事管理區！這是會引起社會動蕩的！」
「我有兩個理由遞交這份申請文件：第一個，這個艾永飛，根據遞交上來的文件，的確可能是警方對付不了的人；第二個，這個案子如果真的是為林浩復仇的話，我們有必要了解是什麼人為林浩復仇，並找出原因，將兇手繩之以法，那個艾永飛已經威脅到了國家安全。」
「你是想把兇手繩之以法，還是想對兇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他幫林浩復仇完了再抓他？！」
康俊嘯直視著陳宇德的眼睛，「你敢說，孟龍抓那個艾永飛的時候一點水都沒放嗎？」
陳宇德沒有回答康俊嘯的這個問題，「可是林浩的死並不在我們的計劃範圍之內！你難道忘了，他的父親……」
「夠了。」康俊嘯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等整場行動結束之後，我們會處理的。跟夜月一起進行的，還有『鼴鼠』行動，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點什麼事，兩個行動可能會全部破產，你別忘了，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個人利益都沒有了，還談狗屁的國家利益。」
康俊嘯盯著陳宇德看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了，有些事情我們再來解決。我知道你們都有情緒，但是沒有辦法，林浩的死是突然接到通知的，我們開會討論過，但是為了整場行動能順利進行，他的死是值得的。」
淚水在陳宇德的眼眶中打轉。
康俊嘯接著說道：「你說的那本《終極獵殺》我看了，的確寫得很好，但是我們沒有能力能做到那樣，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告訴你實話，我們上邊這幫老傢伙也想放縱艾永飛像葉天明那樣去做想做的事情，但是！危險係數太高了。社會動蕩這種事，沒有人敢去冒這個險。」
兩行淚順著陳宇德的臉頰流了下來，康俊嘯拍了拍陳宇德的肩膀，「我退一萬步說，就算我默許你們去做，去像葉天明那樣去做，你覺得人民群眾會覺得你們是對的嗎？人民群眾會支持你們嗎？就算我們都當看不見，但是社會輿論是會壓死人的，到時候搞不好你們真的要跟『藍劍』那樣的特種部隊交手，你覺得是有利的多還是有弊的多，最後打的兩敗俱傷，得便宜的還是老外。」
許久許久，陳宇德都沒有再說話，最後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敬了一個軍禮然便走出了康俊嘯老將軍的辦公室。
康俊嘯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窗外的街景，長嘆一口氣，是的，他很無奈，但是我們的人生不也正是種種無奈組合而成的嗎？
俗話說的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在我們的生活中，誓言說再多也只不過是有口無心罷了，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會扎人，太遠了會傷人，看著陳宇德轉身離去的背影，康俊嘯那滄桑的臉上劃過兩道淚痕，人生中有太多無奈，可是我們除了去接受之外，貌似別無選擇。
一個星期以後
市公安局會議室
「哥，你他丫的能不能提供點有用的情報？！！！」袁海看著郭忠提供過來的情報是真的倍感無奈。
「怎麼？這個不行嗎？！」郭忠裝的那叫一個一臉無辜。
「你這是個什麼情報，什麼叫這個艾永飛可能，可能是他二大爺的隸屬國際殺手組織，你這他丫的不就一廢話嗎？！」
「……」郭忠是很無語啊，「我們也是猜測，沒有證據不能妄下結論，這叫工作嚴謹！！！」
「那你也別寫廢話吧，你這情報，幾乎他奶奶的全是廢話。這又不是向領導提交報告，來點實質性的東西行嗎？！」
郭忠挑了挑眉，雙手一攤，「好吧，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還是沒有找到那個艾永飛嗎？」郭海軍看著郭忠和袁海這兩個活寶，他是真的想不通，這兩個傢伙是怎麼混出一個科長和一個處長的。
「沒。」郭忠搖了搖頭，「我們調看了全市的攝像頭，但是noanytrace（沒有任何蹤跡）」
其實大家也都沒聽懂他的那句「noanytrace」是個毛線球球的意思，而且這個片語貌似也不是這麼用的，啊，之所以能明白意思也是因為他在前面說了一個「沒」字。
「這下好了，線索又斷了。」
「哦，對了孟龍。」袁海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你上次說的那個販毒的事，還有人，跟這個有關係嗎？！」
「你想從這個下手？！還是說你覺得那個艾永飛會把這些販毒的傢伙都給閹了？！」
「我覺得有可能啊。」
「你們說，當時林浩跑出學校是不是已經染上毒癮了？」雷星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就把眾人的話題從艾永飛的身上拉到林浩那去了。
「那他還跑，他跑了還怎麼吸毒？！」
「那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林浩發現了那個老師在販毒，然後受到威脅，所以跑了？！」
「可能吧，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啥用了，反正人都死了……我是指那個女老師，不是指林浩……」
「咋搞啊現在。」袁海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趴在了桌子上，「毛線索都沒有，這個案子進入死胡同了。」
眾人都是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電話響了。
「喂~~~」孟龍一把抄起電話。
「我是艾永飛。」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並且平靜的男聲。
孟龍皺了皺眉頭，按下了電話上的免提鍵，「艾永飛先生，找我們什麼事？！」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把頭轉向了電話那邊，沙林也馬上拿出平板電腦開始追蹤電話來源。
「你們愁眉苦臉什麼呢，找不到我嗎？！」
「嗯，是的。」孟龍沒有否認，「要不你行行好把你的位置告訴我們，我們來接你？或者你自己到公安局來，我們保證會敲鑼打鼓的，熱烈歡迎……！！！」
「哈哈。」艾永飛在電話那頭笑了兩聲，「我想問一下各位，即使你們抓到我了又怎樣，你們有證據嗎？！」
「……」眾人沒有人說話，這的確他二大爺的是個問題。
「那個，艾永飛同志啊，我是公安部的刑偵處處長，你看我們還是見個面吧，聊一聊怎麼樣？我們也得向上邊交差啊，您老人家不出現，這個報告實在是不好寫，是吧？！」
「也是，那群老傢伙讓你們到處跑，自己天天坐在辦公室里喝茶。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你們，我的下一個目標是那所學校的副校長，我們玩個遊戲，看你們能不能抓住我。」
「哪所學校？！」袁海明知故問。
「哪所學校你們不知道？！」
「.……」這感情好，夠直接的，「行吧，謝謝了。」
「那，再見。」說著艾永飛就準備掛電話。
「等一下，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劉力開攔住了準備掛電話的艾永飛。
「問。」艾永飛回答的很乾脆。
「第一個問題：你隸屬那個組織？！」
我的個乖乖，你這是個神馬問法，人家會說嗎？你這不都相當於在說，你個二叉，你大哥誰啊，老子直接去把你大哥砍了，我看你還卷得起什麼風浪。
「我所做的一切都屬於個人行為。」
劉力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第二個問題：你所做的事跟林浩有關嗎？！」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這個艾永飛怎麼回答，因為這是現在眾人最關心的問題。會議室里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頭髮絲兒，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電話那頭沉默了，但是並沒有掛斷，過了整整一分鐘，艾永飛才說道：「今天晚上，那個副校長會死。」說完，不等劉力再說話，電話就掛斷了。
沙林聳了聳肩，就直接把平板電腦扔進了包里，也沒有人問他有沒有追蹤到電話來源，因為這個艾永飛能這麼……這個…….用什麼詞呢？！
噢，因為這個艾永飛能這麼優哉游哉的跟他們打電話，還在電話那頭可以騰出時間來他二大爺的思索，這就已經說明了他很有把握讓他們追蹤不到他的位置。
「媽的。」袁海一臉的不甘心。
「怎麼了？」雷星看著袁海這樣子，不由得想笑。
「剛剛忘記問他為什麼要去閹了那個副校長了。」
「……」我靠，神回答啊！雷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