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恐狼再現
黑夜漸漸布滿天空,無聲的沉寂灑滿大地,彷彿無邊的濃墨塗染了這潔白的世界。羅格大森林的東南,寂靜而又陰森,風陰冷的嚎鳴著,時不時有樹葉沙沙的作響,越往樹林里走,彷彿被黑暗所吞噬。
詩安在林中走著,他依舊穿著黑色的風衣,邊走邊傾聽著林間的蟲鳴聲。只有夜晚他才有時間來到森林裡,只有夜晚才能掩蓋他不為人知的一幕。遠方有隻恐狼在等著他的到來,黑色的皮毛,流暢的身形,淋漓的獠牙,展現它兇殘的本性,但它卻像馴服的小狗安靜的趴著,等待著主人的號召。
詩安靜靜打量著面前的恐狼,用手拍了拍狼頭,摸了摸它黑色厚重的皮毛。望著恐狼用不符合本性的姿態,用狼舌舔弄著他的手。這一刻,他不得不對古伊蘭藥劑嘆服不已,這是什麼多麼神奇的魔葯能把兇殘的魔獸奴役,甚至不需要什麼訓練,它就能聽懂他所有的命令,真像一台完美的機器。
看來這幾天它恢復的很好,還是說魔獸的生命力極其強大。詩安在撫摸這頭曾幾何時差點要了自己的命的恐狼時,不禁感慨道。這些天,噹噹從這頭恐狼的幫助下,他就從羅格大森林拿到了很多的製藥材料,可謂收穫眾多。
是時候,執行下一項任務了。詩安目光炯炯的望著恐狼,不假思索道。他手從黑色風衣里抽出,向恐狼遞給了一塊肉,對著它的狼耳輕身低語道。
很快恐狼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裡叼著詩安遞給的肉塊,扭頭轉身跑進了森林,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往往萬事開頭難,詩安搖頭嘆息,奴役這頭恐狼,自己的命都差點搭了進去,剩下來的只能耐心的等待。仰望夜空,他回憶了自己這些天的製藥經歷,可謂波瀾起伏。
這片大陸不僅有魔法的存在,相應的還有因魔法而衍生的職業,最最有名的莫過於藥劑師和煉金師了,它們可以看做是法師的副業,受到全大陸法師的崇拜。同樣,任何的領域都是有級別的存在,都分為四種等級:普通、精英、大師、一代宗師。
成為一名藥劑師,是詩安深思熟慮的結果,也是他最符合條件的路。大多數材料有魚腸、恐狼的作用下收集已不成問題,即便沒有老師存在看護製藥中的危險也被魚腸輕鬆的解決了。但僅依靠書本,卻讓他走了不少彎路,有太多的製藥技巧,是需要從老師口中才能知道的。
魚腸的存在,是詩安最大的秘密,誰能想到一名新生的學徒正在努力的製藥,他有取之不盡的材料,他有最安全的環境,就差一名名師指導。他想到這,不禁揉了揉臉,這件事還真是任重道遠啊!
夜晚的森林,風呼呼的吹,樹葉沙沙的響,蟲鳥嘰嘰的叫。詩安的思緒不禁漂浮,他想到了很多,想的很遠,想的很真實。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縱觀古今,最初活著是最大的意義。當吃飽以後,穿衣住行是最大的意義。當滿足生活基礎以後,提高自身的財富地位是最大的意義。當財富地位到頂時以後,充實自己精神空間是最大的意義。當心靈充實以後,為世界做出貢獻是最大的意義。
是人,只要有思想有慾望,他的意義隨著滿足不斷的改變著。詩安一直以來堅信自己是人,他做不到神一樣無欲無求。他依稀記得小的時候,他在沙地里玩耍,他先用沙子做了一座橋。完成後他覺得橋太空曠了,他在橋的兩側堆起了兩棟土房子。完成後他發現這還是空曠,他在橋上捏出了人,他在屋旁栽種了樹。單純的他仍然不覺的滿足,不停、不停的做啊,直到自己累的倒下。
現在,詩安感到他還是沙地里玩耍的自己,永遠不會滿足,無論是煉製藥劑,還是練習魔咒,對魔法探知的慾望依舊無窮無盡。
忽然,詩安看到叢林里跳出了一隻躲避兔,又匆匆跳進了叢林。制出古伊蘭藥劑時,他曾希望有一支兔子大軍幫他從森林裡取出材料,沒想到的是兔子抓到了又沒了,卻收穫了一隻恐狼。他不是沒有想過,付出金錢讓高年級學徒替他抓只兔子回來,可他馬上放棄了這安全的想法,次數多了,自己能製作古伊蘭藥劑的秘密越容易暴露。
恐狼反而更好,詩安很慶幸,這更容易幫助自己。如果接下來的計劃成功了,他將奴役整個恐狼軍團,想想就是一件激動的事。
這些天,詩安又煉製了一瓶古伊蘭藥劑,他把藥劑放到了一枚蠟作的圓球裡面,又把圓球塞到了肉塊里,沒錯就是那叼著肉塊的恐狼。詩安命令它找到一頭新的同伴,把肉塊分出去,恐狼忍著誘惑堅決的執行了。
不久以後,詩安笑了,他看到了遠處森林裡有兩頭恐狼爭先恐後的奔來,他計劃的恐狼軍團開頭很順利。
……
巴德漫無目的走在哈頓城的大道上,眼前是燈紅酒綠的繁華之都,但他卻無暇他顧。十幾天前,詩安的神情,詩安的動作,詩安的言語,至今他還歷歷在目。這是一種毒藥,腐蝕著他的身心,讓他即將邁入半百的心重新跳動,又一次激活了他心中的追求。
人來人往,不同角色的人從巴德的身邊穿過。這些天里,他每日起來時,照著鏡子,看著自己滄桑的大鬍子臉,他都會反省自己的前半生生涯,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唉聲嘆氣。
他依稀記得早年的他是個年輕有為的帥小伙,參軍的時候抱著對國家的滿腔熱血、精忠報國。
他一次次戰場上的英勇不凡的表現,不僅受到了上頭的嘉獎,還贏得了同期的一名美麗女兵的愛慕。
這是他最得意的時候,可惜好景不長,一次調令使他遠離了那愛慕他的美麗女兵,從此不在相見。
有得也有失,因他戰場上的表現,上司很看好他,為他升了軍銜,他高興壞了,在升值當天他頭一次喝醉了酒。
但沒幾年,他表弟犯了事,尋求他的幫助,他以軍人職責拒絕了,因牽連他被迫退役。
厄運連綿,他回到家鄉時,他收到了父母離去的消息,他痛定思痛取了一位臨鄉的姑娘。
他開始學做生意,和幾位朋友入了伙,賺錢的時候他妻子意外懷孕了,為他生了個美麗的女兒,當時他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合夥的朋友跑了不僅捲走了他的錢財還拐跑了他的妻子,他氣壞了、氣急了,他想自殺,是懷了的女兒一次次給予他活下去的動力。
這些年女兒也大了,開始有些叛逆,不在聽他的話,他艱辛的維持著不景氣的雜貨店,直到他遇見了一位少年。
巴德走到一所酒吧,要了一杯,慢悠悠的喝著。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喝酒,或與酒讓他的大腦更加的『清醒『。他的腦海里一直盤算著詩安留下的那一袋鑽石,這些天,他很苦惱,他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在極短的時間裡處理。
酒吧的燈光很暗,巴德的身影很單薄,但他越喝越提神。詩安說『一切事情,要做就要大膽、細心、耗盡全力。『在他大腦里徘徊,他氣憤極了,青筋皺起,就是這個惡魔重新點燃了他內心的慾望。
『嘣『的一聲,巴德砸碎了酒杯,杯中的酒灑遍地上。
酒吧里所有的人頓時震驚,在他們還沒回神來時,巴德一把抓住面前的酒保,嘴裡酒氣肆意,大聲的吼道。
「叫白瑞·巴特勒滾來見我!老子送他一場天大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