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殺戮兵器(上)
壽宴照舊,音樂高昂而激情,跳舞歡快而喜悅,駿馬在賽場上奔跑,肉質在旺盛的篝火里翻烤,清新的空氣里瀰漫薄荷的清香。驕陽下,一切是如此的美好,熱鬧的壽宴伴隨著歡樂的節奏,然而一頂普通的帳篷內部卻靜的嚇人,冷的可怕,如來自北方的冷風,令人不寒而粟。
咔嚓,咔嚓……詩安咀嚼著金燦燦的烤乳豬,刀叉刺進肉里,高高挑起,厚厚的油脂溢了出來,滴答在瓷盤上。
蘇珊眼睛睜得老大,面色蒼白如雪,心裡害怕極了。剛剛一剎那一切彷彿都變了樣,印象中溫文儒雅的少年郎露出了獠牙,開口的一刻低沉的音色下陰森冷然,宛如蒼白的迷霧參透自己的身體,融入血骨,摧毀靈魂。
她望了一眼一位讓她厭惡的毒販。『土撥鼠』史林特一臉獃滯的坐在長椅上,咬過的碎肉早已從他的臉上掉落,面部沾滿唾液與汁液,此時的他不知所措,美夢成空,挺直的腰板一下就碎了。
她在望了一眼其餘的眾人。氣氛凝固到極點,通紅的雙眼一瞬間統統消失得無影無蹤,華麗的衣冠也無法遮掩瑟瑟發抖的身子,額頭上更是冷汗密布。『石貂』雷諾茲最是不堪,無力地癱倒在地,臉上再也無一絲的得意之色,精美的地毯上呈現莫名的醜態。
她鼓起勇氣瞄了一眼正在進餐的少年。如果說一個人氣勢能毀滅人的精神與靈魂,今天她總算真正見證了這一切。他咀嚼著肉塊,把骨頭碎碎咬動,聲音教人顫抖不安,恐懼於心,好似他吃的不是眼前香噴噴的烤乳豬,而是所有人自身的血肉。
『砰』一根骨頭扔到了空盤中,詩安吃完了,用餐巾擦了擦油膩膩的雙手。
柯索走上了前,一腳把史林特從長椅上踹了下來,痛哼中,面朝下緊緊按住。「大人,要如何處理?」這一次,科霍羅沒有勸阻自己愚蠢的弟弟,反而在這種場合為他的行為引以為榮。
「拖下去。」詩安擦拭著嘴角的油汁,一眼也沒看暈倒的老鼠。他輕蔑的口氣,更教人害怕。
柯索高興地拖著史林特走出了帳篷,嗜血的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教訓教訓這賊膽的『土撥鼠』了。
哀嚎如一根根心顫的刺扎進眾人的內心。「大人……」雷諾茲惶惶不安地站起,晃蕩的眼眸,哀聲求饒。
「你太令我失望。」詩安沒有笑,齜著牙,目光掃視了在座所有人,很多人因承受不住絕望般的殺氣跪倒在地。「你們也太令我失望。」他覺得是時候敲打敲打這些不聽話的奴僕,要不然以後又鬧出什麼事來。
「我喜歡金錢,因為閃閃光澤下它具有買賣的價值。我不為避貪婪,因為這是人的本性,我從來不會強求。我可以容忍你們的肆無忌憚的心,任由綁架勒索、走私搶劫,一步步為集團謀利,因為我們都是強盜。然而……」他頓了頓,第一次把兇狠擺在了台前。「我這一生痛恨販毒,誓死也不會與癮君子合作。」
雷諾茲又一次跌倒在華麗的地毯上,眾人更是低下頭不敢直視那吃人的眼神,羞愧但更多的是恐懼。
「好,我說道這,我會把所有不喜歡的都加到集團的規章里。」他緩和了語氣,「如果有下次,我不介意拿他出去喂狼!」
聽到這,毛骨悚然,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能站在這裡的哪一個不知道他們大人手底下養著一批令人聞風喪膽的恐狼軍團,或許比起它們的價值,他們只不過是賺取財富可有可無的工具。
「至於你,雷諾茲。」詩安凝視著癱倒的雷諾茲,「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那老鼠的引路者。」
「大人!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雷諾茲像狗一樣跪爬著、哀求著,科霍羅就站在他的身後,冷漠的看著。
詩安的影子自地面漸漸延長,伸到了『石貂』的面前,一道紅色的裂縫顯現。詭異的情景,教帳篷里所有人吃驚、不安和頭皮發麻。雷諾茲不知這是什麼,但他可以深深感受到它對他的饑渴,由此他怯弱倒退。
「雷諾茲,給你兩項選擇。一、乖乖的被它吃掉。二、將功補過。」詩安淡淡地說。
「大人,我選擇第二種!」『石貂』大聲的告求,比起命被吃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看來你選擇了最正確的答案,也對!活著才是最好的。」望著所有人恭敬的神色,他看似與雷諾茲交談,何嘗不是警告所有的僕從。「你要感謝的人是維克多,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不想讓死亡玷污這場壽宴。」
雷諾茲急忙朝維克多道謝,維克多則反而向詩安表示謝意。「多謝大人的體諒與抬愛,老朽不勝惶恐。」
客套話總是讓人聽之不膩,詩安向科霍羅說道:「那隻老鼠還沒死吧!」
「還沒有,柯索即便魯莽,但也知道壽宴的重要,不會讓他死在這裡的。」科霍羅答道,眼神向維克多表示歉意。
「雷諾茲!」
「大人,我在。」
「帶著那隻老鼠給我掃蕩整個普法王國的邊界,無論是侵吞,還是買賣,用盡你所有的手段都要把所有的販毒貨物搞到手。弄到手后,但千萬不要販賣,即便是一筆大的虧本買賣,我也不希望在我掌控的區域里有一丁點流通到市場。」詩安拿起那根桌上的煙捲,手中燃起了火,煙捲被燒成灰燼。「你們也給我密切的配合,知道嗎?」
所有人大聲的保證,雷諾茲的聲音最為響亮。
「大人。」白瑞憂慮地走到詩安的跟前。「如果真要禁止這裡販毒的話,難免會與各毒梟交戰,對整個集團的傷亡很大。」
毒梟們也不是吃素的,一直以來走私的活動與之密切的相關,他們對此早已眼紅不已,但也畏懼著白瑞等人的實力,遲遲不敢。
「哼,凱恩不是抱怨錢多的要埋了嗎?以其腐爛,不如統統花出去。」詩安說著,沉思了一會,有些不敢確定。「傷亡總是有的,但我是買我們未來的命。」
白瑞不再多說,詩安既然做出了決定,他只需執行就行。
一切好似又恢復如初,大家統統忘卻了剛才的一幕。
他真的是人嗎?蘇珊心底發出令自己震驚的疑問。他那平緩的動作,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無形的殺氣,彷彿血液般凝實,如波濤的大海衝擊。他那垂落的雙目,虛無中閃爍著邪光,透視著心靈,如劍如刀冰冷而無情,下一刻任血橫流。每一次看去,她都有種難受的緊迫感,軀體死死纏住,扭動而絕望。
是的,他是蛇。
內心裡給蘇珊一個神奇的回答,可不是嗎?他真的像來自深淵的巨蛇,生來本是反覆無常的。她忽然憶起了曾幾何時的時候,她撒嬌地揪住維克多的晚禮服,好奇的詢問,今晚他要參拜哪一位大人?
維克多是這樣問答自己,眼神透著羞愧、無奈及狂熱,他要去參拜一位讓他低頭的蛇。
那時的她難以理解,人為何要向蛇低頭?現在她反而懂了。
突然,維克多拍了一下自己心愛的孫女。「大人喚你呢!」
蘇珊來到詩安的面前,他微笑的看著她,藍寶石光澤閃亮動人,發現他又成了初識的溫文爾雅,但再也不是初識了。
「大人,我能為你做什麼?」
「我想她們兩個也應該到了,既然如此你陪著我去找她們吧!」他捏著唇有絲回味。
蘇珊有些疑惑,她好奇的問道;「她們是誰?」
「哈哈!」詩安微笑帶著興奮的神色。「我的兩個調皮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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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間帳篷里,阿什麗穿戴著美麗的裙子,雙手雙腳被白絲紗布緊緊捆綁,大字型的鎖在床上,嘴角更是捆有白絲紗布,發出嗡嗡語意不明的聲響。
莉莎則是坐在床頭,金髮紮起,同樣穿戴著美麗的裙子,如畫中的美人。不同於阿什麗喋喋不休的吵鬧,她正手拿著小刀安靜地削著水果。
兩人面色紅潤,體態豐腴,肌膚亮澤,看來看護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