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巫族的手段

  老人皺了皺眉頭,我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終於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他說:「大爺,實不相瞞,我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後來我也檢查過,那車裡的油箱全是鮮血,說明那些人是被人殺死的。」


  大爺怔了怔,看了看那個年輕人,這才會想起來。他說當時發現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是被瘴氣麻翻,昏迷在地上的。


  我點了點頭,把那個年輕人放下來,掏出證件來,問道:「我是警察,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得告我實話!」那個年輕人害怕極了,尤其是見我亮出來證件的時候,就跟貓見了老鼠一樣,看得出來這傢伙不是一次兩次進去的人了。只不過這裡面也有我嚇唬他的地方,他沒殺人,這裡又不是我的轄區,我是無權逮捕他的。


  那個年輕人是個小偷,本來有個師傅,是盜墓出身,可是他為人比較懶,又膽小,所以盜墓的技術並不怎麼樣。不過他愛聽盜墓的故事,尤其是那些神鬼傳奇,更是四處打聽。那盜墓賊本來幹得就是缺德的勾當,這小子就起了歪心,在這一帶經常裝鬼嚇唬那些盜墓的人,從他們的手上弄些古物來。這個營生輕省,也不浪費體力,小偷嚇唬盜墓賊,這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因為他師父經的多見的廣,所以小偷多少知道一些靈異事件的來龍去脈,他仔細研究了之後,找出了幾種嚇唬人的好法子。自己扮鬼,總不如真鬼啊!所以他就想起了陰兵過路這個法子。


  那天他去胡明山老人那裡聽了葛洪的故事,就決定嚇唬葛洪,趁機勒索他一筆錢財,然而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葛洪扔下了幾個手下跑了,山上又起了瘴氣,他也昏迷了過去。


  「屍體不是你偷得?」我問道。


  小偷哭喪著臉說:「大哥,我哪有那個膽量啊,嚇唬完那幾個人,我就昏了過去啊!」


  事情總算是弄明白一些原因了,不過這裡面還有兩件事情我沒有弄明白,第一,靈車跟葛洪走的方向不一樣,為什麼靈車司機也遇害了,而且最後跟葛洪的手下一起。第二,偷屍體的人沒有傷害小偷,顯然是沖著葛洪去的,可是為什麼他要對葉晴下手呢?

  我問道老人家:「您在這裡還見過其他的人嘛?」


  老人搖搖頭說:「這個小子來我這裡好幾次了,我故意躲著他,因為覺得他的行為雖然可惡,但是那些盜墓的人更可惡,所以我也沒打算阻止他。不過前幾天看見他昏迷在樹林里,身邊躺著兩具屍體,我以為是他殺的,所以就把他關了起來。後來你們來了,我本打算讓大白嚇唬嚇唬你們,卻沒想到你們最終殺了它,反而找到我這裡來了。」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不過按照老人這樣的說法小偷昏迷的時候,那兩個人還躺在旁邊,而老人把小偷帶走的時候,那兩個人就已經上了靈車,中間這個時間差,到底是認為的還是巧合呢?


  如果是巧合也就罷了,如果是認為的,那麼顯然這個人是知道這個小偷會被人發現,留下這個證據,小偷就成了替罪羊了。


  我的思路漸漸地清晰了起來,一個謀殺傢伙的案情逐漸在我腦海里形成,那個人顯然是對這個小偷很了解,只是他沒有預想到會有一個隱居的老人在這裡出現,趕在我們來之前把人帶走了,反而留下了解開謎底的希望。


  到底是什麼人會對我們如此了解呢?在洛陽我們不可能有任何的朋友,那麼這個人能夠了解的情況也就不多了,這個人了解小偷這是肯定的,了解葛洪這也是必然的,如果他還了解胡明山老人的話,那麼答案幾乎就呼之欲出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分明是那個人一手策劃的。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一定是幫助葛洪的那個人。換句話說,這個兇手從一開始幫助葛洪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想到這裡我不禁對葛洪所說的那個道士起了興趣。


  既然如此,葛洪還活著,小偷又不見了,那麼這個人的計劃顯然是徹底的失敗了,他一定會回去找葛洪的,或者說,那個人恐怕已經找過我們一次了。


  想到這裡,我問道:「老人家,你之前有沒有讓他去靈車裡面藏著?」


  看到我指著那個紅眼怪人,老人家搖了搖頭說:「小德是我收養的孩子,雖然孤僻,但是很善良,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呆著的。」


  我點點頭,看來猜的一點錯都沒有,那個人一定是把屍體運回了車上,暗中等著我們回去。他在我跟蘇敏往外搬運屍體的時候,絆了蘇敏一下,顯然是為了造成慌亂。


  想明白這些,我站起身來,對老人家說:「多謝您的照顧,我的朋友恐怕有難,我得走了。」


  老人家也不阻攔才,他將短刀扔給我說:「你這把刀倒是個好東西,可惜不夠堅固,我給你重新淬了淬火!」我結果那柄軍刀,卻發現這把刀早已經面目全非。變成了一柄長一尺半兩指款左右的砍刀,造型依然是前頭略寬,後頭略窄利於劈砍的造型。入手沉重,竟比原來還要重上許多。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老人家這裡一沒有打鐵的工具,又沒爐火,這一天的功夫是怎麼弄出來的?老人笑了笑說:「巫族自然有巫族的手段,難不成你還想事事研究明白?」


  我笑了笑,點頭成是。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我在這裡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這柄刀如今還在我書房的架子上放著,後來我請蘇敏幫我研究過,發現這刀的材料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合金,具體的成分竟然解析不出來。不過也多虧了這柄刀,以後多少次逢凶化吉,就是靠著這柄利器。


  我辭別了老人,那個小偷兒暫時留在了這裡,憑藉記憶我朝著谷口外面走去。走到谷口的時候,老人突然把我叫住,給我一個瓶子,說:「這是艾草擠出來的,如果遇到瘴氣就把它摸在身上。」


  我辭別了老人,沿著彎曲的小路往前走,路過之前燒過的那些屍體,我的心中生氣了一點悲涼的感覺,屍體和柴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地上幾株堅韌的綠色冒出了新嫩的顏色。


  會道胡明山老人那裡,才發現葛洪等人早已經走了,如今老人家沒有小狗陪伴,卻顯得更加的孤獨。他沒有問我這幾天去哪裡了,也沒有說那些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就坐在地上,望著黃昏發獃。


  我想了想最好還是決定把山裡的老人告訴了他,胡明山老人卻說他早知道山裡面住了個人,只是一直沒有提起罷了。我笑了笑,老人說的應該不假,在這裡看了幾十年的墳墓,他怎麼會不清楚,這麼多年來,兩個人都知道相互的存在,卻都沒有去打擾對方。一個看墳的人,一個守著巫族遺澤的人,身份雖然不同,但其實都是同樣的孤單。


  他們誰也沒有去打攪誰,這是一種尊重?還是一種習慣?或許我們已經說不清楚了。辭別了老人,我終於回到了城市之中。離別塵囂多日,剛回到城市的時候,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重新聯繫上了葉晴和蘇敏,葉晴已經出院,高燒退了,毒也解了,但是她因為受驚嚇,所以一直有些不穩定,一天能有四個小時的時間清醒就很不錯了。是不是的容易犯困。蘇敏告訴我如果想要葉晴恢復,十分不容易,她也沒有方法。


  我見到葉晴的時候,她憔悴的了許多,臉上也沒多少血色,看來吃了不少苦。不過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我本打算安慰她兩句,讓她多休息一下,葉晴卻說休息的太多才發現,睡覺才是最辛苦的事。


  蘇敏問我要不要把葉晴送回上海,先在大醫院看兩天。之前她也勸說過,可是葉晴卻死活不同意,非要等我回來做決定。我看著葉晴可憐巴巴的樣子,反問蘇敏這個問題以她專家的目光來看,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好轉。


  蘇敏沒有回答,所以我最終決定把葉晴帶在身邊,蘇敏說那樣也不錯,說不定有個人在身邊陪伴,說不定會不藥而癒。


  李查德去了葛洪那裡,據說葛洪公司舉辦慶典,說是什麼為了慶祝某個副總母親的生日,還請了不少和尚和道士來做法事。我知道這傢伙實際上是做了虧心事,這幾天連驚帶嚇,故意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罷了。


  葉晴說她想出去走走,我也正好想去葛洪那裡看看究竟,說不定那個幫助他的人也會在那裡。只是蘇敏有些不大情願,但是少數服從多數,蘇敏不得已還是跟我們去了。


  可是當看到蘇敏一瘸一拐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傢伙不願意去的原因。葉晴也看出來了,翻開蘇敏的褲腿,發現蘇敏的小腿腫的老高,腳踝上的黑色巴掌印已經退去。


  「你這是怎麼了?」葉晴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所以顯得十分驚訝,我把之前的事情跟葉晴說了一遍,葉晴的嘴巴長的老大,眼圈都紅了,我問她怎麼了,她卻一直不說話。


  倒是蘇敏卻用酸溜溜的口氣說:「你們兩口子整天就知道打情罵俏,那裡還顧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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