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達成共識
自駱墨珏受傷醒來后,便一直想要跟溫昊陽開誠布公的懇談一次,對於溫沅汐遇襲之事,有許多不解之處,心裡對此也很是不安。
可多次求見皆被溫昊陽給駁斥了回來,在許暢的陪同下又於營帳中休養了一日,心急如焚的駱墨珏越發難以靜下心,隨後便不顧眾人的阻攔,強行下床要親自去見溫昊陽,許暢苦勸無果,只好隻身攔著他,好讓士兵趕緊去告知溫昊陽。
西澗的士兵見狀猶豫了一會兒,便轉身跑去稟告溫昊陽。
而此時的溫昊陽正喜悅地望著手中的信,一遍又一遍地閱覽,手指按在「汐兒」二字上留戀了許久。聽到士兵的彙報,他迅速將信收入懷中,隨即低聲詢問著身旁的大將:「南璃的軍隊目前行至何處?大約何時抵達?」
「據探子彙報,就快抵達南璃邊境,預計這一兩日也就該到了。」
溫昊陽略微沉思了一會兒,便抬首對著跪在門邊的士兵說道:「你回去告訴他,本太子一會兒過去。」
「是。」士兵聞言,恭敬行禮后慢慢退出了營帳。
溫昊陽一手扶額,滿目疑慮,隨後又從懷中將信取出,望著信中之字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駱墨珏聽完士兵的回復,便安坐於床榻上,等待溫昊陽的到來。
「少主,您非要找那太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許暢不解地問道,「您身負重傷,此時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有些事總要想明白,說透徹才行,否則必會留下後患。」駱墨珏自嘲地說道,眸中很是落寞。
許暢還想詢問,卻見門帘被撩起,溫昊陽背手站在門口,停頓了片刻方緩緩走了進來。
「你出去。」略一側首,溫昊陽對著許暢命令道。
許暢一臉不忿加之又想到駱墨珏胸前的那一劍,更是氣憤不已,就要上前再跟溫昊陽對打一番,卻被駱墨珏喝聲要求道:「許暢,出去,沒有命令不許進來。」
許暢收回要打出的拳頭,扭頭望了駱墨珏一眼,沉聲吼道:「是,少主。」
特意從溫昊陽身邊緩慢地走過,滿是怒火的雙眸直視著他,溫昊陽卻撇嘴一笑,絲毫未理會在意。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踏入。」溫昊陽望著駱墨珏,對身後下達著命令。
門帘被放下,整個營帳只餘下他們二人,一站一坐地對視著。
溫昊陽淡淡一笑,啟唇說道:「上次與你這般對談,也不過三月有餘,那時,本太子還有意要將汐兒交付於你。」
「如若可以,我希望殿下如今也是這般想的。」駱墨珏誠懇地說道。
溫昊陽直視著他,並未出言。
駱墨珏低頭自嘲而笑,隨即說道:「我想,太子殿下應該清楚我要見你的目的,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溫昊陽向前走了幾步,望了望四周,見一側有個木凳,便走了過去,撩袍而坐,雖有些低於駱墨珏,但氣勢依舊逼人,雙手交握說道:「南璃大軍預計過兩日便會抵達此處。」
「殿下有何計劃?」
「還未有很具體的,思前想後總感覺有很多疑點難以自通。」溫昊陽愁苦地說道,「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殿下不通之處,是否是因為四王爺?」
溫昊陽頷首說道:「本太子派人去了南璃國暗查,聽說四王爺的屍首已經被秘密處理,卻不知是何緣由要如此?他們也深入打探過,並未查證四王爺有不軌之心,且一直與其皇兄兄友弟恭,南璃太子應無任何理由要殺害他。」
「這也是我想不通之處。」駱墨珏也是一臉疑惑,「如若是誤傷呢?」
「也有此可能。」溫昊陽想了想,「本太子事後也去過現場,只見到馬車被震裂,馬匹也被分解,但真的不知是何利器才能造成如此的傷痕,如若是內功極其高深之人,是否能做到,但如若其內功如此高深,又怎會誤傷自家四王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可尋找時機親自詢問一下前來的南璃將軍,看能否探聽到些什麼?」駱墨珏說道,「不論是傷害汐兒的手法或是利器,都是非比尋常的,如若南璃國有如此利器,對於我們而言都是重大危機。」
溫昊陽頷首嘆息:「從未料到,如今最大的威脅居然會是南璃。」
「我也始料未及。」駱墨珏認同道。
溫昊陽望了駱墨珏良久,站起身問道:「馬瑾萱在何處?」
駱墨珏與之對視良久,深深望著溫昊陽的眼睛,緩緩啟唇說道:「看來,驪姬公主是真的不在西澗了。」駱墨珏垂首不解地說道,「那她會去哪?」
「不是你做的?」溫昊陽說完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敢問殿下,驪姬公主失蹤之前有何異樣?」
溫昊陽眸中怒火燃起,語氣頗有些恨意地說道:「派去南璃調查的探子查到了馬瑾萱與四王爺經常有書信往來,南璃太子求娶汐兒一事也是由他們二人一塊主導。」
「原來如此。」將一切都想透徹的駱墨珏,對此並無意外,淡淡地說道,「原來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是呀,還真是小瞧了她,有如此謀算,怕是東驪皇帝也能任由她擺布吧!」溫昊陽嘲諷一笑。
「如若她不在西澗,東驪那邊她自是回不去了,那如今她最有可能的便是在南璃了。」駱墨珏細想后說道,「可為何呢?她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這也是本太子的另一個不解之處,她失蹤當日,也曾質問過她,她並未說清。當時尋找汐兒心切,想著日後再盤問她,之後便失蹤了。駱墨珏,汐兒出嫁前夕你能順利進入皇宮,想必西澗宮內有你不少的內應吧?」
「是,如今也不妨對殿下直言,自從得知汐兒的確切身份后,我便有意安排人潛伏在西澗皇宮。再者,驪姬公主畢竟是東驪的皇室,也有必要派遣一些暗衛保護她。」
「她失蹤是否動用了你所謂的暗衛?」
「並未。對此我也很疑惑,我的暗衛所報,是殿下離開后,她依舊在房內且喚了侍女準備沐浴,隨後便消失了。我的人並未見她出過寢宮,我也曾懷疑過是殿下將她扣下軟禁,如今看來,她的確有一股你我都不知的勢力,可能也是與南璃有關。」
「那本太子倒是很好奇,她到底許諾了南璃什麼好處,竟能得到南璃如此的保護。」溫昊陽玩味地說道,「如此的不簡單。」
「這層我並不清楚。」駱墨珏亦不解地蹙眉。
「但你有能力去查清。」溫昊陽肯定地說道。
駱墨珏望著溫昊陽,良久后才開口說道:「我會查清,給殿下一個交代。」
原以為駱墨珏會再次拒絕,沒想到他竟會答應,一時之間,溫昊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即略微頷首,轉身便向帳門走去,伸手撩開門帘,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汐兒醒了,多謝。」
駱墨珏聞言,內心激動不已,很想抓住溫昊陽多詢問一番溫沅汐的狀況,更想親眼看看溫沅汐的信。但見溫昊陽已經大步離去,他只好強行壓下心中所想,無奈而嘆息。不過對於溫沅汐已醒的消息還是很開心,心中更想立即就趕回去相見,想告訴她,我們之間都是誤會,都是別人的算計,想告訴她,他的心中只有她,願意帶她離去,遠離這世間的紛擾。
而許暢原本一直等在帳外,忽見遠處有雀鳥之類的於頭頂盤旋,仔細觀察了一下后便佯裝腹痛,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前往解決,趁士兵分心之際取下了雀鳥腳上的竹筒。
一回來便見溫昊陽一派瀟洒地離去,許暢恨恨地望了他幾眼后便撩帳而入,只見駱墨珏一臉失落地坐落在床沿,眸中甚為黯淡。
他關切地問道:「少主,您怎麼了?」
駱墨珏抬首望了望許暢,略微搖首表示自己無礙后,便再次躺在了床上。
許暢猶豫了一下,便將袖中的竹筒遞給了駱墨珏,低聲說道:「剛收到的,可能有急事?」
駱墨珏伸手接過,幾下便破解了竹筒的機關將信取出,手指輕巧地將細小的信紙展開,字跡入目后便驚慌下床。不顧許暢的阻攔,整個人衝出了帳篷,帳外的士兵還未來得及阻攔,駱墨珏便衝破了幾道士兵,趕到行走不遠處的溫昊陽身側,在眾多士兵的刀槍對準之下,他握緊溫昊陽的手臂,急忙問道:「殿下是否派了人去尋找汐兒?」
溫昊陽略一抬手,周圍的士兵都放下了刀槍,溫昊陽望著一臉驚慌的駱墨珏,心中略有不安,反問道:「是不是汐兒出事了?汐兒怎麼了?」
「不是殿下,那是誰?」
「汐兒到底怎麼了?」溫昊陽著急地追問著。
駱墨珏略一沉思,隨即懇求道:「還望殿下賜一匹快馬。」
「你先說,汐兒到底怎麼了?」
「我屬下傳信,說汐兒被人劫走了。」
「什麼?」溫昊陽震驚地問道,「是誰?」
駱墨珏顧不上跟溫昊陽討論,更顧不上身上傷口再度崩裂,他側目望了望,隨即飛身躍起,在溫昊陽正苦思有誰能劫走溫沅汐之際,便見駱墨珏飛馬闖軍營。見周圍的士兵都圍了過去,溫昊陽方醒過神大喊道:「都退下,放他走。」
「多謝殿下。」駱墨珏在馬上說道,「南璃還有望殿下斡旋,我定會找到汐兒。」
溫昊陽將腰間令牌扯下丟給駱墨珏,警告道:「如果汐兒有什麼閃失,本太子絕不放過你。」
駱墨珏接過令牌,略一頷首,騎馬揚長而去,身後許暢一瘸一拐地跟了小半路,不甘願地看著駱墨珏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