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特殊的交易
「你是誰？」
病房，坐在被窩裡刷抖音的賈呵呵非常警覺，一隻手下意識按在了劍上。
站在門口的陌生男子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眼窩深陷，顴骨突出，嘴唇呈現出異樣的青紫色，眼神中帶著明顯的驚恐與害怕，身材更是消瘦的可怕。
是被靈異折磨了嗎……賈呵呵認真想著。
陳空看著他拿劍的動作，從滿心惶恐，慢慢冷靜下來。
他把那幅畫放在胸前，說道：「我沒有惡意，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賈呵呵歪了歪頭，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
陳空試探性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畏懼。
「我叫陳空，是一名繪師，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不然.……我就徹底完了。」
賈呵呵默不作聲。
他智商本就在正常人和傻子的邊緣反覆橫跳，被這麼一搞，更是有些懵。
不過老闆說過，如果搞不清楚情況，那就秉承「敵不動我不動」原則。
只是那副畫.……還是讓人有些在意啊……
陳空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胸前的畫上，連忙解釋道：「這場景是我夢到的，就畫了下來。還有很多，很多。」
他脫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許多畫稿來，大部分都很寫實，描繪著一些奇怪的場景。
賈呵呵眨了眨眼，幾乎每張畫中都有自己。
「我想……這應該是未來發生的，最近我身上……發生了一些恐怖的事……」陳空看著他，眼中對於生的渴望不加掩飾。
就像抓住稻草的溺水者。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
車上，西原眉眼憂愁看著窗外。
老闆已經進去很久了，毫無音訊不說，電話都開始打不通。
不過……老闆+周正南，出問題的可能係數不大吧。
雖然有些小擔憂，不過西原心裡還是樂觀的。
忽然，視線中闖入一個熟悉的身影。
西原脖子縮了縮，腦袋埋在方向盤裡，小心翼翼看著外面。
「誒，張陵？他怎麼在這？難道老闆說的沒錯……這傢伙果然有問題？」
視線中，張陵行色匆匆，懷中抱著法典，臉色依舊陰沉，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西原想了想，還是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
「喂。」西原盯著前方的那輛黑色轎車，接通了電話。
「我。」是賈呵呵的聲音。
「知道，在醫院怎麼樣，沒露餡吧？」西原問道。
「沒。」
賈呵呵的回答讓她鬆了口氣。
「但我現在不在醫院了。」
「哈？」西原一腳油門闖過了即將變紅的黃燈，很刺激。
「遇到一些麻煩……」計程車上，賈呵呵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說道:「和張陵有關，那傢伙，有問題。」
「我知道，我現在正跟著他呢。」西原車技不錯，就算車水馬龍，也沒有跟丟。
賈呵呵沉默了一下，他隱隱有些猜測，但猶豫之後還是沒說出口，只是說了句:「那你注意安全。」
雖然這樣說，但賈呵呵並不擔心。
畢竟老闆還在西原那邊，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如果讓他知道西原是孤身一人，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了。
粉霧世界里劍拔弩張。
看著粉色霧氣里走出來的上杉誠，老闆和周正南瞬間變了臉色。
「是你！」周正南與對方交過手，深知這傢伙的詭異和恐怖，更何況，這傢伙是人頭氣球慘案的始作俑者，無論從哪方面講，兩人都站在絕對的對立面。
老闆深知自己和周正南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是雙手捧著報紙抖了抖，一臉嚴肅。
至於李剩謝……
他是真的有些懵逼。
人越來越多了，四個人，都可以湊桌麻將了。
「好久不見。」金色面具下，上杉誠眼色冷靜，朝著三人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不要輕舉妄動，這地方用不了靈異能力。」老闆唯恐周正南不顧一切衝上去，趕緊低聲說道。
周正南點點頭。
後面的李剩謝卻是接了話:「誒，我們用不了，他也用不了啊，三對一，咱佔優勢。」
然後就看見對面的青年緩緩舉起了一把槍。
「……」眾目睽睽中，李剩謝不爭氣的舉起了雙手。
「呱，呱，呱。」就在此時，那兩隻提著燈籠的青蛙從神盒中跳了出來。
「交易，我聞到了交易的味道。」其中一隻說著。
「啊，尊貴的客人，讓我們來進行偉大的交易吧！」另一隻蹦到了小攤上，學著外面世界的紳士，鞠了個躬。
交易？老闆與周正南對視了一眼。
這拿著氣球的傢伙，居然是帶著交易目的來的？
說實話，直到現在，整件事情都像被籠罩在迷霧中，看不清晰，唯一知道的只是，他們被張陵給坑了。
但張陵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不得而知。
還有這突然出現的青年，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是說和張陵達成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交易，也不得而知。
一切揉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纏繞繁瑣的謎團，除了被迫接受，成為這謎團中的一部分，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每一步，更需要小心翼翼。
那團巨大的黑影從神盒中飄了出來，與此同時，上杉誠面前，出現了一條黑花鋪成的道路。
「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高大黑影居高臨下，如同不可一世的神祇。
道路出現，上杉誠每走一步，就有一朵朵黑花盛開，凋零。
老闆謹慎的退到一邊。
周正南看著他，若有所思，拉著李剩謝這個坑貨也退出了好幾步。
「交易一旦開始，外界的力量就再也無法對其進行影響。」老闆解釋道:「我們看看，這傢伙究竟想要什麼……」
上杉誠在三人的注視中，走到了小攤前面。
高大黑影手一揮，小攤上即刻出現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尊貴的客人，這是主人贈送給您的禮物！」一隻青蛙用身體推著麵條，分外虔誠。
李剩謝看著那碗面，心裡有些吃味。
憑什麼自己的拌粉就要三天壽命……
但上杉誠緩緩搖了搖了頭，伸出三根手指頭，認真說道:「我想要三炷香，去往，那個地方的貢品。」
高大黑影點了點頭，手再次揮動，小攤上便出現了三柱細香。
「香，就在這裡，你，用什麼換呢？」
高大黑影的語氣在此刻，竟變得有些急促，每個字里，都泌出滿滿的貪婪味道。
上杉誠伸出手，把三炷香握在手心。
在一旁看戲的老闆瞳孔一縮。
又是那地方！
張陵手中的法典想去那地方，近乎無所不能的關奕在找那地方，如今，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恐怖青年，也在找那地方！
整個江昌市風起雲湧，那地方，恐怕是漩渦的中心！
「用，什麼換呢？」高大黑影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揉搓著，貪婪的感覺越來越盛。
上杉誠緩緩抬起頭說道:「你想要什麼，儘管來拿好了。」
而後，他手中的三炷香憑空消失了。
黑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陰風吹散了粉霧，露出了樹林猙獰的樣子。
一隻只觸手從黑影中湧出，向小攤前面的青年抓去。
「一切，一切，一切！」
不明的嘶吼在林間回蕩，起了狂風，兩隻青蛙努力抓著小攤的木頭。才不至於被吹走。
老闆三人也是背靠背，他們敏銳察覺到，好像有點不正常。
黑影的嘶吼還在繼續，它貪婪著，咆哮著。
「我要你的名字，我要你的靈魂，我要你的一切，幫我擺脫這永恆的束縛，逃離這可怕的陰間！」
黑色觸手瘋狂擺動著，將青年抓到半空中，如同一場恐怖的獻祭。
高大黑影身上的貪婪越來越實質化，它張開嘴，一條漂浮著白骨的血河飄蕩而出，纏繞著空中的身軀。
上杉誠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
他的頭漸漸變大。
而後，如煙花一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