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你
阿沅眉頭一皺:「您請細細說來。」
「娘娘您看,肚臍的部位綉著一個不明顯的圖案,肚臍乃人身精元所在,毒物通過肚臍源源不斷的滲入殿下的身體里。這種藥物能夠使人先是昏昏欲睡,后是精神失常,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一直到徹底失控,殺人放火。」
「好狠毒的心腸,我倒要看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娘娘,日後一定要萬事小心,切不可食用不明不白的食物,東西在使用前最好檢查一下。」
「日後殿下要用的東西,我會先交給您細細查看,日後就有勞劉太醫了。」
「哪裡哪裡,救死扶傷本就是醫家本分。」
「劉太醫,您能確定只有這件寢衣上有不幹凈的東西嗎?」
「目前可以確定。臣並沒有在其他東西上發現這種東西。」
「太子妃姐姐那裡……不知道會不會也有這種不幹凈的東西。」
「這個,還需要您多多留意了。」
阿沅抓起那件寢衣認真的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這一定不是出自內務府綉娘之手!她不是沒有見過內務府送來的寢衣,上面綉什麼,綉多大都是有很嚴格的規定的,這件寢衣繡的很明顯違制。這麼明顯的問題,若是內務府送來的,不可能會看不到。
也就是說,這件寢衣是東宮中人綉好,然後冒充內務府的寢衣送到了太子身邊。
原來千防萬防,還是身邊人作祟。好啊,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阿沅用帶著防禦性的眼神看著身邊忙忙碌碌,低眉順眼的宮女們。
「你們都放下手中的差事,本宮有話要說。」阿沅淡淡的,聽不出她的語氣。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件寢衣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驀然嚴厲:「我當初是怎麼說的?是誰幹的?說出來,我可以免她不死。」
宮女們跪著,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阿沅用威嚴的眼光掃視著她們:「都不說是吧?全部拉出去板子伺候!」她的眼光里似乎醞釀著雷霆萬鈞之怒。
「娘娘,」一個小宮女終於平靜不下去哭出來:「您冤枉奴婢們了,這件寢衣並不是奴婢們做的,而是太子妃娘娘差人送過來的,她還告訴奴婢不要聲張,說這是給殿下的禮物。」
阿沅沉默了,這句話無疑是一個信息大爆炸。太子妃送來的?
是何居心?難道姐姐對他心心念念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嗎?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姐姐那些求之而不得的落寞是裝出來的。
一瞬間,她的心,跌到了谷底,若是感情也能拿來偽裝,還有什麼是不能的?
姐姐,是我看錯了你!
宮女們看她在出神,一個個斂聲屏氣的跪著。
過了好久,她才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看見齊刷刷跪了一地的宮女們,把那和瞞報的宮女拉了出去,這種人以後是斷斷不可再用了,不知道那一天自己就被她悄悄的出賣了。
她看著剩下對的人在地上跪著不敢抬頭的樣子,叫他們起來:「在這宮女,萬事都要小心,你們怎麼就是不聽。日後,太子妃那邊拿過來的東西,一縷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檢查。」
「奴婢們知道了。」
她坐著,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要見到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快要到太子下朝的時間,阿沅到門口去迎接他。一隊人遠遠的過來,被簇擁在中間的那個就是他,永遠光芒萬丈。
他遠遠的看到了她在門口張望的身影。簇擁著他的人們自動退後,他大步向前,走上前去把她擁在懷裡,低聲問她怎麼了。
「沒別的,就是想你了。今天能不能只和我一個人吃午膳?」
「好。」他朱唇輕啟答應了她。
太子妃望穿秋水,看到的卻是他輕輕攬著她的肩,和她有說有笑的走過,沒有給自己留下一星半點的關注。
看著桌上的飯菜,每一道都是精心準備過的,天氣漸漸轉熱,她還專門放了冰塊在屋裡,無理式清涼的,但是她卻感到無比的寒冷,也許他對她的燦若星辰的笑容,對自己來說就是一柄利劍直刺心底。
這場感情里,她和他始終不是對等的,誰愛的多一點,誰就失去了主動權,必定會受到另一個人的制衡。
太子和阿沅相擁著走到她的屋裡,阿沅也仔細的布置了精美的飯菜。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的糕點,清爽小菜,溫軟的口味,每一樣都和他口味。
他在阿沅的對面坐下來,捏捏她的臉說:「為何今天這麼熱情?」
「人家想你了嘛。」阿沅臉都快紅到脖子根了,低著頭小聲的說。
「能說說今天為什麼這麼想我嗎?你之前可不是這麼熱情的人啊。」他還是不依不饒地調情。
「我好像覺得,我現在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想了想,鑽進他的懷裡「還好有你。」
他伸手拉過她的手,他手心的溫熱從手指傳到手指:「你永遠可以相信我,我也會一直無條件信任你。」
「我們要一輩子都互不相欺,永遠不最真實的自己展示給對方。」阿沅笑了,也說道。
他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據說只有相愛的人才能擁有直擊心底的力量,那雙眼睛里有熾熱的火,有璀璨的星,有愛,也有渴望。
他心生憐愛,用溫熱的大掌去撫摸她嬌嫩的眼角,輕輕地揉搓著。她的眉心從未蹙起,裡面,卻好像盛滿了整個世紀的歡顏。
於是,拉她過來,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懷,他可不要做那坐懷不亂的禁慾者,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有著自己的欲求。
捧起她的小臉,吻上那朱紅的嘴唇,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細細輾轉,讓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感受到來自他的愛戀,手上更加緊的抱住她。
他知道,深閨寂寞,若是思念起來,便是如潮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便會想要馬上見到那人。
她不能和他一起叱吒風雲於天下,卻可以在這深閨後院獨享他一人的愛。
人前,他希望自己是一呼百應的王者,在人後,卻只想做她一個人平凡的依靠,依偎在一起,煮酒吟詩,嬉笑怒罵皆為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