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生日宴(3)
第二十六章:生日宴(3)
「燕雲居士!你在做什麼!」
是許瑤的聲音,以及一大片的唏噓聲。
蘭子衿強撐著意識回頭看去,潮紅的臉頰頓時讓在場的男士別過了頭,她倒是不懼,撐著椅子站了起來:「我在做什麼?你們眼中的我在做什麼?」
「這,這不明顯嗎,衣衫不整,還在這麼小的地方和,和男子.……私會!」
唏噓聲頓時更大了些,蘭子衿能敏銳的看到秦楨嘴邊的笑容。
「那,我為何要與五王爺的侍衛私會?若你是我,你會這麼做嗎?」蘭子衿默默打理好衣衫,便見一道紅衣從人群中推過,一頭墨色長發,正是范臾白。只見他堅定的站在蘭子衿這邊,大聲到:「沒錯,且不提關東絕不是那種人,再者,小蘭花放著我不要和關東在一起像什麼話,是吧小蘭花?」
他湊的特別近,被蘭子衿矜持的推開:「太近了王爺。」
范臾白這才驚覺蘭子衿被下了葯,當即臉紅的後退了半步,清了清嗓子掩蓋:「這間閣樓只有少數人知道,小蘭花為何會得知?你們也不好好用腦子想想,尤其是你秦楨,你一個宰相,跟一群小孩子湊熱鬧成何體統。」
秦楨也只是冷笑了一聲,對范臾白的質問頗為不屑:「不是臣和他們一起湊熱鬧,是這燕雲居士的傳聞月余了,臣想著要是不趕快解決問題的話,百姓怕是會變本加厲啊。」
聽聽,這短短几句就將自己變得為國為民。
范臾白被老辣的秦楨噎了個夠嗆,許瑤見此便又開始煽風點火:「可五王爺,燕雲居士的確與那侍衛行了苟且之事啊,您不該如此護著她!」
范臾白剛想辯解,便聽右側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若是在下想和燕雲居士行那等事的話,為何要把門從外面鎖上,又如何把門外鎖?許小姐,您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還一定是在行苟且之事的?」
范臾白奇怪的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關東有點太聰明了,以往的關東心思一點也不彎繞,怕是連許瑤也玩不過。
蘭子衿則是驚嘆於季懷夏學的聲音有多像,十成中至少有八成是一模一樣,她不免更懷疑棠海閣到底有什麼訓練了。
秦楨暗自瞪了許瑤一眼,彷彿是在說:這個蠢蛋,讓她下個葯都如此粗心!計劃都被你毀了一半!
「那杯茶,我沒喝完。」蘭子衿悠悠開口道:「大家都知我母親端木虞吧,也都知她是何等人物,只要稍稍一看,就能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但在事情發展到需要我母親之前,還是及時止損吧。」
白衣少女緩緩走出閣樓,一步步朝著許瑤走來,倏然拿出她的右手,力量絕對的不容許掙脫:「你手指里的粉末,很多。」
秦楨徹底後悔對許瑤委以重任,他從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一片唏噓聲,許瑤也呆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秦楨,想讓他給這場爛劇收尾。
「不愧是燕雲居士,果真咄咄逼人。」秦楨一見這件事上自己不佔理兒了,連忙換了件事情含沙射影:「果真是和蘭丞相一模一樣.……誒?蘭丞相呢?對了,看我這老糊塗的,都給忘了,蘭丞相去向陛下交代遺言了,可能以後都見不著咯!」
蘭子衿面上毫無波瀾,只是看著王府門前,淡淡說道:「你確定,是我父親的遺言?」
人群一片討論聲,秦楨卻開始覺得此時蹊蹺,只是對上蘭子衿那雙清澈的眼瞳,他頓時沒有任何想要思考的想法了。
「蘭丞相做了什麼?」范臾白奇怪的問道。
「丞相或許覺得東朝已是強弩之末吧……」秦楨故意拉長了尾調,吊足了人們的胃口,又張口到:「蘭丞相可是想與汝珏族串通奪位啊!」
誰沒有過奪位的想法?蘭子衿不敢說她父親有多麼聖賢,但付諸於行動,除了秦楨還會有人做嗎?
人群炸開了一片吵聲,蘭子衿一看謝雙溪早已消失不見,便懂是她專門溜來告訴自己應對方法的,還在為父親披麻戴孝的她不能參加生辰會。
並且不止謝雙溪不知所蹤,那四尊大佛也不在現場,范雲旃、范雎、范輕舟和東皓宗,蘭子衿只是與季懷夏對視一眼,彷彿預知到了故事的走向。
人們不斷的朝她這邊瞥來,不管是焦慮還是擔憂,是不屑一顧還是全神貫注,蘭子衿從始至終都未動,等待著那四尊大佛的回歸。
「秦楨,你是如何得知蘭丞相串通的?和敵國串通並且讓自己的敵人知道這點——一點兒不像江湖人稱老狐狸的蘭孟然蘭丞相啊。」
范臾白從閣樓中緩緩走下,身高上壓了秦楨半頭,嘴角揚著不羈笑容:「你做事,還真是頗為有趣啊。」
「蘭丞相奪位在即做事自然有馬腳,臣發現不是難事,倒是五王爺您,到底是江山重要啊,還是美人重要啊?」
秦楨的眼神如刀,不愧是在朝廷上幾十年的人,謝飛沙如此忠心的老臣都能被他挑撥離間,更別說挑戰一個王爺的底線了。
蘭子衿微微側耳,大門外有腳步聲,當即尋思半晌,眼眶竟然開始紅。
「勝局已定。」季懷夏小聲的恢複本音笑道,開口倒數:「五,四,三,二,一……」
砰!
大門被怒氣沖沖的推開。
「大膽秦楨!竟是朕錯信了你!」
東皓宗一身明黃龍袍邁了進來,身後跟著范雎、范雲旃和范輕舟等人,蘭丞相在他的後方走的很謹慎,在他之後竟然還有謝浮名,他的步伐像是喜悅。
秦楨錯愕的回過頭去,他從未見過皇上面對他如此暴怒,剛想張口為自己辯解什麼,便聽蘭丞相幽幽地聲音傳來:「皇上,秦丞相此舉,該當何罪啊。」
「殺頭之罪無疑!」
咚的一聲!秦楨下意識的跪在了東皓宗的面前,大驚失色,跪著往前挪:「皇上冤枉啊,臣真的什麼也沒做啊!皇上冤枉啊!」
「沒做?」東皓宗嗤笑了一聲:「你串通汝珏準備兵變的事情真當朕不知?為此我東朝還失去了一名大將和四萬士兵!若不是蘭丞相告訴朕,朕現在竟都被你蒙在鼓裡!」
倏地見蘭子衿抬起頭來,眼淚半落不落的掛在眼上,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外衫,聲音是努力壓抑的冷靜:「皇上,秦楨串通許瑤,欲毀子衿清白,污衊於我父親的教養無方,令子衿徹底落下文壇……」
說著眼淚落下一顆,她抬手擦去。
沒人見過燕雲居士哭啊,皇上自然也未,他心裡看好了范臾白娶蘭子衿,怎能讓自家人受欺負呢?當即氣凝丹田,對身邊的守衛大喊到:「拉出去!讓他在謝將軍的祠堂前懺悔三天三夜!后殺之!」
「皇,皇上!不要!臣對您一直是忠心的啊!皇上!」
可秦楨已被拖了出去,蘭子衿也在東皓宗漸漸平息怒火后瞬間收斂了眼淚。
「子衿妹妹,你無事吧?」
謝浮名走到她跟前問道,蘭子衿緩緩搖了搖頭,在他手心中寫下幾個字,謝浮名哦的一聲恍然大悟,心下思索了半晌,又裝的很擔心的樣子,雖然蘭子衿寫的那幾個字就是:我裝的。
「謝浮名接旨!」東皓宗喊道。
「是!」
青年單膝跪地,表情肅穆莊重,只聽東皓宗說道:「朕命將軍府僅守孝一年,隨即謝浮名投身沙場!封為將軍!」
「是!臣接旨!」
謝浮名應聲正氣,只是除了蘭丞相外無人看到,季懷夏嘴邊露出一抹計劃得逞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