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敵
想不到官府的搜索來得這麼快,小領站在那條小路的入口,耳邊已經能聽到一陣鷹犬之聲了,當然,鷹指的是天上飛的鷹,犬指的是那些被稱為狗腿子的人。
撥開草叢,一個有些隱秘的洞穴顯露了出來,山風灌入,發出嗚嗚的聲音,面露笑容,剛要向後邊的幾位官差招手,一縷寒芒閃過,正是基礎劍法里的抹字訣,將他的屍體托住,小心地拉到了一處,洞口復被合上。將血跡清乾淨,死去的官差被擺在一個岔路口,洞里彎彎繞繞,幾個岔口將路去往不同的方向,只是年代久遠,不知道究竟是人為開鑿的,還是自然形成的,從一個岔口進去,走了約莫五分鐘,一塊巨石從山裡伸出來,約兩張桌子大小,一躍而上,從包裹里掏出一塊大餅,就著冷風咽下去,包裹里的材料都換成了食物,那管著運送物品的大爺沒少給他臉色,要不是他找到了這條山路,讓眾人對他有了些好感,他想拿些食物?早被罵成狗血淋頭了。
山石凹凸不平,堪堪擋著些涼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斜靠著一塊稜角,他就這麼睡了過去。
「在這兒。劉大人,這有一個洞口。」一位官差指著草叢掩映下的洞口,對著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子喊道,一應官差紛紛看向他,被稱為劉大人的官差,面露喜色,急忙跑了過來。他本來叫做劉志,是錦衣衛門下,只是門派貢獻度不夠,一些高級的心法學習不了,無奈之下只好請求外派,希望能夠積攢一些功績,這次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夠拿下這些土匪,不僅能夠得到一大筆門派貢獻,還能得到城主的賞識,若是成為城主客卿,還會有數不盡的資源可以利用,成為一流指日可待。
叫一個下屬去通知其他人,劉志領著其他的官差衙役向洞里走去,山風呼嘯,一絲血腥氣被吹得極淡,劉志鼻尖動了動,看了看山洞裡的布局,徑直向著一個岔口過去,一具屍體斜斜躺在那裡。
小領沒睡多久,就被一陣說話聲驚醒,一行人貼著崖壁小心走在棧道上,因為巨石要比棧道高出一塊,所以要跳上去才能發現這裡有人。一行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塊巨大的石頭,「青霄,上去看看。」說話的是一個腰中別著一個酒葫蘆的青年。青霄手臂上綁著一個短小的弩,弩上只有一根銀箭,控制弩的機栝就在他的中指上綁著,「知道了,酒鬼。」酒鬼說的應該就是那個腰中別著葫蘆的青年。
青霄騰空而起,「咻」的一聲,銀箭擦過小領的肩膀,「篤」的一聲釘到了棧道上,餘下眾人一驚,「上面有人!」青霄大喊了一聲,一劍劃過,鮮血飄散,比武當中氣息為重,冒然開口打亂氣息自然跟不上別人的招數,雖然只是基礎的橫抹削刺,卻逼得青霄不得不捨棄了自己的一條臂膀,從上邊掉落下來。
「青霄你沒事吧。」一旁的紅衣女子搶上前來,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仔細地在他的斷臂處撒著藥粉,「師姐,我沒事,上面的人厲害,應該是三流以上,你們小心些。」
酒鬼看著青霄,「阿蘭你就在下邊照顧他,其他人跟我上去,阿方你橫練功夫最好,先上去,上去后不要著急,把他拖住就行。」棧道狹窄,想要用輕功上去只能一個一個來,他這樣安排倒也無可厚非。
阿方蹬著山壁,雙手一搭,身子便滾上了巨石,不管不顧,自己先運轉了功法,筋肉崩起,這才看向那巨石上的人,只見那人挺著一劍,劍上浮著清霜,應當是把利刃。
小領一劍斬下,阿方直著雙掌迎上去,一雙鐵掌變為青銅色,「刺啦」,卻像是割破了皮革一般,青銅色的手掌兀自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寶劍之利可見一斑。阿方大驚,雖然已經知道這是柄利劍,沒想到還是小瞧了它的厲害,這下子卻是不敢用身體接劍了,只是巨石上面可供轉圜的餘地不大,那布衣青年劍法中規中矩,全是基礎劍法里的招數,只是他只喜歡拳掌功夫,對劍之一道並沒有什麼涉獵,再加上對方的劍利,一時也應付的艱難,勉強喊了一句,「再不上來我就不行了。」說話間又被劃了一道。
「來了。」呼喊著,一個邋裡邋遢的青年跳將上來,只見他一頭亂髮,腰間別著一口金紅的大葫蘆,跳上台先將一口酒含在嘴裡,運轉內力,內氣隨著烈酒噴涌而出,濃濃酒氣瀰漫,卻也阻了小領一下,酒霧後面又跳上一位背負著陰陽劍匣的青年,「朝陽,你靜觀其變,我兩試試深淺。」
阿方聞聽此言,倉促中指著受傷的手,「還試什麼深淺,對手太硬,一起上吧。」
朝陽長劍一挑,一柄短劍衝天而起,凌空一個殘影將短劍握在手裡,向著小領就沖了過來,後邊酒鬼又灌了自己滿滿一大口酒,似喝多了一樣,搖搖晃晃往地上一躺,憑著腰力卻又滾向了小領,向上一抬手直取小領下盤,想來這一招也練了不少遍,這巨石上本來就不大,兩人站著已覺著小了,更何況四個人,他還滾著向人衝去,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衝出去,摔向那萬丈深淵。
小領一劍斬落影子手上的短劍,那柄短劍像是受著什麼牽引,直直奔著劍匣而去,朝陽接回短劍,一個影子便又沖了上去,後退一步,小領身後除了棧道,就是深蕩蕩的一片虛無。
酒鬼一招未能制敵,一口酒噴出,卻是化成了一股烈火撲向小領,半邊臉頰被熾熱烤著,卻是他側身躲了過去,影子持劍砍向他的小腿,阿方鐵掌橫拍,逼得小領只能向上一躍,誰料酒鬼等著就是這個機會,雙掌一拍,身子已倒翻著向上飛去,拽著小領的衣襟直直按向地下,胸中一悶,小領一口鮮血便嗆了上來,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