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虛
張一寒抓著黎志和黎升，一躍間往窗戶外跳去，以教學樓稍微突出來的支點作為支撐，連續幾下后降落在教學樓的大廳內。
處於二樓的學生大部分都跑了下來，他們往四面八方逃竄而去，一副亂鬨哄的場面，還有一人被踩踏在地上，嘴角吐出鮮血，看樣子已經無法再站起來，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在慌亂中往他身上踩過。
張一寒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感到唏噓，他們也只是掙扎著想要活下去罷了。
天問道：「天啟節點怎麼找？」
張一寒微微發愣，啞然開口道：「她沒有告訴我方法，原本她是打算在扭曲差不到的時候呆在學校的，但是現在變化太突然了，彌愛和母親都不在學校……」
天說道：「也就是說我們要等她們到來嗎？」
張一寒苦澀的說道：「嗯，而且我們多半要呆在能觀察到正門情況的地方，這樣才能保證在彌愛出現的時候能夠看到她。」
「開什麼玩笑！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黎志插話道：「好了，我們還有其他辦法的，虛的目標是進入天啟，那麼我們只要跟著它就好了。」
「跑！！！」張一寒看到虛的白色面具底下的兩邊猙獰牙齒微微張開，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暗在牙齒的中心凝聚出一個小黑團。
沒時間談論，三人撞開了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往更遠的地方跑去。
虛嘴巴中的黑團凝聚完畢，黑團吐出，就像一個黑色的小皮球，在空中高速移動時，形狀甚至出現了扭曲，中間位置變得扁平。
黑團落下，正中的位置是教學樓的左上方。
黑團在觸碰到三樓和二樓間的瓷磚時，微微膨脹，擴散波動撐開，造成了一個直徑兩米大小的球體。下一秒，在黑團膨脹又壓縮后，小黑球上散發出恐怖的吸扯力，就像一個小型黑洞，上下兩邊課室的桌椅都被快速吸扯了過來，吸扯力在時間的推移下越來越大，混凝土被撕扯出來，暴露出內里的鋼筋。
很快，隨著一聲聲的慘叫聲，有數十名學生被吸扯了過來，有的由於沒有掩體，直接從打開的窗戶上被吸扯了過來，在黑球中徹底蒸發。有的被吸扯到牆壁上，身體死死的貼在上面，牆壁並沒有為他們分擔這股巨大的吸扯力，他們的手臂被扯了出來，順著旁邊的窗戶拉扯進黑球內部。全身骨肉都在被擠壓，身體在壓縮，在牆壁被徹底分解之前，變成了一灘黏在牆上的血肉。
這一切發展得太快，只有數十秒的時間，以黑球為中心的半徑五米的空間變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還有不少學生正掛在斷牆上，周圍更是有許許多多滴淌著的鮮血，使得這片真空地帶的邊緣形成了一片以血紅色為背景的血牆。
虛停了下來，它站在教學樓的前方，木然的看著。
面對這樣一隻可怕的龐然大物，現實的情況是沒有人站出來妄圖以弱小的身姿來對抗它，英雄主義在死亡的逼近下變得蒼白無力。
一隻手從它的身體內撕扯了出來，就像是臨時增生出來的一樣，這隻手除了手掌位置被骨頭披覆外，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流質。
虛的兩隻空蕩蕩的眼洞湊在教學樓頂層的課室窗戶上，透過窗戶的那層玻璃，有數名女生不知所措的相互擁抱著，把腦袋縮在彼此的身體裡面，不敢抬頭觀望這恐怖的一幕。在異變來臨之時，她們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選擇了留在課室，她們本以為能在課室中取得一線生機，然而她們猜錯了。
骨手緩緩抬了起來，抬到了與腦袋水平的位置上，伸出。
混凝土牆體被刺穿，牆壁上的窗戶玻璃被捏碎，手臂沒有理那幾名小女生，而是一直往內伸展，一直到手臂被伸展到極致，穿過了課室，穿過了外邊走廊。
時間彷彿凝固在此刻，小女生依然縮在角落，她們不敢動，彷彿這樣就能不被發現，就能躲過。
噠噠噠！！！
骨手在扳動著關節，就像象徵著死亡的最後預告。
小女生內心的驚慌達到了極致，她們看在在她們身旁不過兩米距離的黑色流質手臂，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她們還是能逃跑的，但是她們沒有動。雙腿之間早已是濕淋淋的一片，散發著一陣酸臭味，雙腿已經無法移動。
淚水在流淌，喉嚨在嘶喊，恐慌達到了極致。此刻，她們如此迫切的希望能夠被拯救，希望幻想中的白馬王子能夠踏著七彩仙雲出現，然而幻想只是幻想。
嘭嘭嘭！！！！
是牆體在以極速一一穿透、崩塌的聲音。
如同流質般的手臂一路橫掃過去，快速的左右擺動了一個來回，這一層徹底坍塌，天花板轟然落地，無一人能倖免。
在虛抽出手臂后，發現有一隻小螞蟻正掛在它的手指上，淚水在這隻螞蟻的臉上滑落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從那被悲傷扭曲的面孔中傳出。
那隻小螞蟻拿著一把水果刀，用力的一下下刺在手腕上，手腕部位沒有骨頭，那層黑色的東西就像是果凍，水果刀雖能切開，但是很快又會粘合到一起，想要靠這把小小的水果刀對付這隻龐然大物明顯是不現實的。
手指關節以不合理的姿勢往後扭曲，咔噠一聲，小螞蟻的身軀往後折下，腦袋更是被手指給壓扁，一灘血跡殘留在骨手上，屍體徑直掉落。
看到這一幕，張一寒心底直發涼「它打算將這裡的所有人都殺死。」
天則淡定的看向黎志「現在該怎麼做？」
「如果學生都死光的話，我們就會成為唯一的目標，那時候再來幾隻虛的話，我們必死無疑。」
黎志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因此，必須趕在其他虛到來前，儘快將它給解決了。」
天嘆息道：「但是我們還處在被壓制的狀態下，這場戰.……不好打。」
「總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