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陽星
「哼,去死吧!」
魔主認為自己笑早了嗎?
要知道一禪神僧現在還是相當偉岸的站在那裡,呵呵,他都已經閉目待死了,而又有誰能從自己的手上救下他嗎?
一切都是可笑的。
悠揚的蝴蝶已經飄至胸口,一禪神僧那身青灰色長袍頓時「哄」的一聲化為齏粉,而原本淡色的金光已然也同長袍一起灰飛煙滅。
安靜祥和的面上浮現起一絲笑容,也許這才是自己應有的命運,活的如此之久,今後的歲月定是常伴佛祖身邊,在無絲毫雜念。
與一禪神僧安靜祥和的面容不同的是,血色一禪的臉就如同冷鋒一般,很明顯對世間有太多執念的他還不想死,更主要的是他不想這麼窩囊的死,今日的失敗是另一個自己決定的,如果是自己的敗,那麼無話可說。
但是現在呢?
被拖入地獄嗎,對於堂堂血帝來說,地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整個地獄都無法塞下。
呵呵,血帝是可悲的,心中有千般苦又怎麼樣,那無形的壁壘到如此的田地還是無法打破,就像身體的死與那壁壘無關一般,被封印的自己死了,對他們來說,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解脫。
死光蝴蝶的目標當然是一禪神僧的心房了,只有摧毀那裡面的東西,那麼這個人才算是真正的死透。
而沒什麼阻擋的他,刨開心臟輕而易舉。
煽動的翅膀鋒利如刀,但他確不需要刀。
皮肉是可笑的,嬌小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解脫是一種痛,一禪神僧原本安靜的臉上一絲疼苦艱難的擠出。
是生的不甘,還是血色一禪的疼苦。
「哎~。」
多少種嘆息才能匯聚成這樣的慈悲。
魔主的面陰沉似水,是誰敢壞本主的好事,陰冷的眼睛向四周掃過,對自己不放心嗎?
要知道這片世界早就被自己獨立出來,難道是幻聽嗎?
可笑,自己會有那麼愚蠢的時候嗎,而且自己所蘊含的黑色蝴蝶已然破碎,這一點是做不了任何假象的。
冷冷的笑容在面上展開,敢壞自己的好事你們配嗎?
一禪生神僧的眼睛已然睜開,那目光中所擒的是淚水,還是無盡的悔意,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師傅,何故如此?」
空明的聲音在空中悠悠迴響:「一禪,死並不是生的盡頭。」
「哎~」一禪輕嘆一聲,悲涼之色就在面上爬起,自己懂那句話的道理嗎,一直在悟,可天資愚鈍的自己始終迷茫。
魔主冷冷的目光向一禪掃去,冷笑一聲,低沉的說道:「我當是誰呢,敢壞本主的事,原來是你們這些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禿驢。」
禿驢,而此時一禪神僧面前赫然凝聚起六尊或慈眉善目、或淺笑、或含怒的大禿驢,除一尊面目較為清晰以外,其與五尊面龐之上竭盡籠罩著厚厚的迷霧,但是詭異的是,雖然隔著迷霧,但是總感覺每個人的神情都會是十分的清晰。
與魔主陰沉的面色相比,神僧心底那血色一禪可別提有多興奮了,那雙眼睛直直的瞟著那一尊尊古佛。
興奮並不代表沒有惱怒,那雙眼睛看一尊,其中的怒火就攀上一層,著讓自己如何不怒,要知道就是他們封印了自己如此之久,要是沒有他們自己早就成了脫韁的野馬了。目光瞟到那較清晰的大佛面上之時。
那雙眼眶都無法裝下血色一禪的憤怒了,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牙縫之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空禪禿驢,都是你騙的我。」
是怎樣的恨,又是怎樣的怨,才讓血色一禪對空禪法師如此的恨。
眼睛雖恨,但是血色一禪十分的清楚,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那封印自己的佛門至寶『陽星』居然自己離開了,那麼不是打開了門讓自己走嗎?
這樣的機會,如何能不把握。
低低聲的說道:「妖,我們回家了。」空鏡的世界註定是孤身一人,血色一禪眼中的興奮還未散去,驚駭就衝上面頰,為什麼會感覺不到至愛的氣息,如果自己丟了他,那麼回家還有什麼樂趣。
低低悲泣在神僧心底響起,血色一禪知道並不是自己丟了他,而是他躲著不想見自己,而現在如果沒有他的相助,那麼自己又拿什麼與禿驢掙,著讓他如何能不悲泣,又如何能不苦悶。
一禪神僧閉目低念佛音不止,好像自己就像局外人一般。
空明的佛如何會回答大魔的話,魔主現在心情極好嗎,或者沒有把握的他,也愛上了廢話:「區區幾顆舍利陽星,也敢擋本主的道嗎,還不給我滾開。」
著絕對是讓他自己都笑的廢話,既然會出現在一禪的身前,那麼他們就不可能會輕易的退去。
果然魔主還是笑了:「哈哈哈~。」
無形的音波隨即散開,並且相當詭異刁鑽的朝一禪神僧撲去,明顯魔主已然氣餒,只有六層能力的自己如能有勇氣以一己之力撼動六尊古佛。
雖然嘴上輕視他們,但是心中分外的清楚,要修成陽星不僅需要生前佛法精湛更需要無數後人在佛前為之念經講法才能有所成,那清晰面盤的佛自己不懼,雖然它身上佛的氣息一點不弱,但是始終感覺到一絲牽強在其中。
而另外五尊呢,就算本尊在此,那也是夠喝一壺的。
明顯正面碾殺死沒有任何希望了,所以歪門邪道就在心裡衍生,自己要斗的不是那六尊佛,而是那卑微的螻蟻,踩死他即可。
顯然就這樣調屁股走人,魔主那高貴臉面受不了這樣侮辱。
他認為他的魔音刁鑽,但是在浩蕩長存的佛之世界里,如何會有刁鑽讓他來轉啊,六尊巨佛手掌同時伸出。
蛋黃色的氣息就衍生開來,無形之間就構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砰。」
魔主應該早就知道結果,佛牆紋絲未動,而魔音不僅被拒之門外,而且還被蒸發個乾淨,那張臉可不是簡單的陰沉了。
憤怒夾雜著可怕,魔主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啊,沉睡了那麼就久,出手一次,居然會是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這口惡氣如何忍得。
「禿驢,他的命我必取之。」
慈眉善目的佛還是慈眉善目,而淺笑含怒的佛他們的神情同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已經認定踢到鐵板之上了,但是魔主自己也一定要將鐵板踢碎,要知道六尊古佛守護的人,其身上一定有不簡單的東西,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現,也許就是一個等待已久的契機也難說。
不管是為了尊嚴還是為了腦海里那一絲期待,魔主都認為自己應該將一禪的肉身刨開,看看其中的究竟。
自己來可不是費盡心機與那六位禿驢廝殺了,這要抓住機會就拿螻蟻擒拿在手,那麼一切不就簡單的多嗎?
磨滅六佛難,但擒下一禪就要簡單的多。
真的如此嗎?
要知道了,那麼多雙眼睛里,有比他活的長遠的,他的手段雖然高明,但是畢竟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想閃躲騰拿也只是魔主的一廂情願自信心爆棚而已。
「砰!」
魔主心頭火氣,頭顱撞牆的痛可不好受,淡淡的佛牆就在眼前,明顯那些明亮的眼睛看清了魔主的鬼蜮伎倆。
假身之術在眾佛面前也可以說也是一種可笑。
而此時既然有倆尊魔主的身影浮現,正是其中一尊想突襲殺掉一禪,但是明顯撞在了牆上,而原地杵立那一尊迅速淡化,分明是混淆耳目的假象。
難道現在的他還不明白嗎?
想踢碎鐵板,那只是一廂情願而已,至於那一絲期待,還不值得自己如此的拚命,不管是誰曾經的一定,都放棄的如此之快,就連偉大的魔主也是如此。
魔主又一次認為自己以沒有任何希望在重重防護之下擊殺一禪神僧了,而這張臉已經打定。
能活這麼久,取捨早就不是簡單的臉面決定的,念頭剛起,就已然決定下來。
而頭將將抬起,眼睛差點就裂開,憤怒的聲音將自己原本撐起的結界都震碎了:「禿驢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