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5章 冷眼
「阿卡!別胡說!」一個婦女急急跑了過來,「他對爸爸當年的遭遇久久不能忘懷,你們不要介意。」
徐川擺了擺手,正想繼續發動車輛,婦女開了口。「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家那裡借宿一晚,家裡還是有些吃食的。」
回身看了看徐芩、蔣山河與庄馳,三人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婦女拉著名叫阿卡的少年在前面走著,徐川開著車慢騰騰在後面跟著,不多時,就看到了一座漂亮的二層小樓。
想必這位婦女方才自謙了,根本不是什麼家裡有些吃食,而是整個村裡最大的商店就是他們家開的。
「恕我直言,請問幾位兄弟準備什麼時候出村?」女人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鑰匙。
「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徐川拱了拱手問道。
身後湧上來一群村民,「這是我們村內的大慈善家!每次有人來挑戰龍王權威,七嬸兒就會開倉放糧!保准把幾個探險的人喂得白白胖胖的再去送死!」
說話的人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嘿嘿嘿,我說錯了話了,該打!該打!七嬸兒,今天就放糧嗎?」
或許別人沒有注意到,徐芩冷眼看著這一切,尤其當那人說出了實話的時候,被稱作七嬸兒的人手下沉沉的頓了一頓。
「你們等明天再來吧,今天不早了,先讓幾位歇息著。」七嬸兒推了推往前湧來的人群,「一群餓死鬼,七嬸兒什麼時候短你們吃喝了?」
徐芩並不像蔣山河與庄馳站的靠前,反倒是縮在了人群後面。
「要說咱們虎不全,有三大怪事兒,這村不能出人算一條,第二就是這七嬸兒似乎永不老,第三就是這七嬸兒家真的是家財萬貫啊……」
感受到徐芩投來的打量的目光,這人也悻悻閉了嘴。
「我們準備三天以後再出村,我弟弟是名牌大學的美術系大四畢業生,聽聞貴寶地的奇聞佚事,前來搞畢業創作的。」徐川笑呵呵的說道,一臉寵溺的看著徐芩。
徐芩不屑的嘖了一聲,直接進了屋,當真擺出來一副紈絝子弟的架勢。
「那,那你們可不就把命送在這裡了?」七嬸兒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會啊,」徐川鎖了車,慢悠悠的開口,「到時候會有直升機來接我們,這車估計開不走了,七嬸兒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留給您吧。」
「這兩位是我和弟弟的報表,小馬和小山,」徐川沖著人群拱了拱手,方才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弟弟就是不信這個村有這麼邪乎,非要在車上錄像給同學看,讓大家費心了啊,抱歉抱歉。」
直到徐川一行人都進了屋,七嬸兒等人還楞在一旁。
「呵!我說呢!這年頭哪裡還有什麼捨己為人的人啊!」
「就是!前幾天徐灣村和周庄村被屠村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聽說還派了什麼國家行動隊的隊員來保護村民,管什麼用!隊員全活下來了!村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諷的笑聲猶如鋒芒在背,蔣山河與庄馳皆是攥緊了拳頭,忍著心中的怒意與淚水。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而這壞事更是被人越描越粗,抹黑得不成樣子。
徐川在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低聲囑咐道,「千萬不要在人前發作,這個村內有姦細。」
方才就要綳不住開始回口的庄馳聽了徐川的話,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攥著拳頭進了屋。
「幾位就先住這個院落吧。」七嬸兒忙著招呼,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徐芩多心,總覺得看起來不如方才熱情了,說好的酒肉茶點酒水呢?
「我們家素來吃飯晚,到時候再來招呼客人們。」七嬸兒關上了門。
庄馳剛要開口,徐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著在口袋中找著什麼,直到摸出了紙和筆,一邊寫著一邊說道,「難得碰到這麼個熱心的人家,等我們回去了,一定再派直升機來,給七嬸兒投點東西。」
徐芩接話道,「投什麼?成捆的錢嗎?人家不稀罕這個,在村內已經是首富了,這破村子又出不去,有錢往哪裡花啊?」
「也是。」徐川拿起方才寫好的紙張來給幾個人看。
「村中有姦細,七嬸兒可能也是,大家小心為妙,特別的對話最好寫下來。」
「唔……困了,這床不錯,」徐芩說著大刺刺的往床上一躺,「我先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喊我,對了,來的路上碰上那野狼,你嚇的把我的畫板畫具全扔了,去七嬸兒的超市給我買來。」
庄馳指了指自己,「我?」
徐芩大聲的回道,「不然還能是我啊?小馬現在學會回嘴了哦。」
庄馳,取單名馳的偏旁部首,改為了小馬。
蔣山河,取中間的名,改為了小山。
要說徐川取名的方式還真的是殘暴。
「是,少爺。」庄馳咬牙切齒的樣子讓徐芩看著很是痛快。
旁邊屋內利用一根紅線穿著杯子底部,七嬸兒屏氣凝神,仔細聽著,似乎真的沒什麼事情,這年頭,有錢人都玩的這麼大膽了?
從上空直升機接走?不知道可不可行。
徐芩或許是真的困極了,睡得格外快,也格外香甜,看著庄馳和蔣山河都困了,不過礙於徐川的提示,他們也不敢擅自閑話家常,怕不小心暴露什麼。
「你們兩個困了的話就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吧,這七嬸兒家中也不是多富有嘛,只不過是在村民面前撐撐場子罷了,咱們也不要太難為說人家,湊合湊合,三天兩夜,很快就過去了。」徐川故意說的大聲。
庄馳和蔣山河應了聲,便真在沙發上翹著腳開始休息了。
不多時,門外果然響起了敲門聲,「幾位可修整好了?開飯了。」
徐川剛過去開門,以為是七嬸兒來喊他們去前廳吃飯,不成想,竟然是好酒好菜端著直接上了桌。
「這裡是我們的客用餐廳,幾位現在這裡就餐,稍後領你們去休息的房間。也沒什麼好酒好菜,幾位不嫌棄就好。」
這話說的,雞鴨魚肉樣樣備齊不說,還有臉盤那麼大的螃蟹和龍蝦,庄馳這等那死工資的人都看呆了。
「這還不叫好酒好菜?我不想走了……」
徐川笑了笑,幾個人吃吃喝喝好不痛快,只是有一點,徐川不讓他們喝酒,無論是用符之人還是用真氣的人,最忌諱的事情就是酒後運作。
「幾位都不喝酒哈?」七嬸兒的眼光在幾個人中間來回打量著。「哈哈讓七嬸兒見笑了,我這位弟弟酒精過敏,我是陪著老頭子應付酒局太多了,在外自己吃飯的時候能不喝就不喝,不然回家還有的喝呢!這兩位保鏢都是要輪流開車的,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哈哈…
…」幾番話算是把幾個人不喝酒的原因說了個透徹。
「這位兄弟吃的真乾淨啊……」七嬸兒看著庄馳吃完的螃蟹讚歎道。
「那可不!以前在國家隊里……」庄馳有些呆愣住,反倒是徐川接過了話茬,「在隊里怎麼,你來我們徐家的時候,可都是退役隊員了,沒怎麼見你在隊里的風采。」
「這位還是個有功夫在身上的?」七嬸兒一邊起身給庄馳布菜,一邊問道。
「嗨,哪裡是什麼功夫,」庄馳趕緊找到自己走丟的舌頭,「我是國家羽毛球隊的陪練……」
蔣山河趕忙幫腔,「整天拿這個唬人呢,嬸兒你別理他,再怎麼風光現在還不是跟我一樣給少爺開車。」
一直對著眼前的鮑魚湯使勁兒的徐芩不樂意了,「怎麼?給我開車丟人了啊?」
幾個人一唱一和,許是先前就有接觸,加上性格也搭配,倒是不由自主的投入到了徐川設定的劇情里去,這說謊和演戲最怕覺得就是把自己搭進去了,自己信了,那別人看著,豈還有不信的道理?
到四個人被領下去休息之時,徐川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七嬸兒已經放鬆了對他們四個人的警惕,放鬆並不代表沒有,畢竟他們要做的事兒可是開天闢地頭一件。
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搞所謂的的畢業創作,或許在這些連初中都沒上過的人來說,有些太過天方夜譚。
必須要想辦法讓一切變得真實清晰起來,才能讓所有牽絆都放下最初的警戒線,這樣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凌晨三點鐘。
「七嬸兒?七嬸兒?醒了嗎?」庄馳和蔣山河在門口弱弱的敲著門,這俗話說的好,不惹睡漢,不惹醉漢,眼下他們兩個算是都惹全了。
屋內直直扔出來一個花瓶,兩個人迅速蹲了下來,這是徐川之前特意囑咐過的,不要顯露身手,以笨拙的躲避為主。
「沒看幾點啊!吵什麼吵!」來應門的是下午的那個叫阿卡的少年,「三更半夜,收容你們是我阿嬤心善!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給幾個錢就在這吱哇亂叫的!」「那個,怎麼稱呼?」蔣山河不禁感嘆道,庄馳這個原國家行動隊隊長扮起狗腿來還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