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練劍十三式
寒夜已過,迎來了一輪紅日,懶洋洋的照耀在雪地上,散發出一絲絲橘黃色的光芒,泛著點點銀光很是迷人眼。
驚鴻睜開雙眼,活動了一下筯骨,一陣咯咯作響,顯然很疲憊。因為昨晚一直在衝擊煉體九重,未曾敢放鬆一下,怕到時候功虧一簣,所以只能打緊精神運轉「太上應情訣」,不停的控制著靈氣衝擊煉體九重,導致一夜未曾休息一下。
「這就是煉體九重!」驚鴻心裡很是高興,不禁想把這好消息告訴白川。
驚鴻拖著慵懶的身軀來到白川的洞庭外,一如往常的喊道:「白川!」
這時出來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但見這男子相貌普通,只是雙眼深遂明亮,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驚鴻見此恭敬的問其道:「請問您?」話氣帶有幾分試探的意味,但又很得體。
「哈哈!不必如此客氣,我聽大哥說過你,」這名男子隨和笑道:「你叫驚鴻吧!我叫白越。」驚鴻見他自報家門,神情不由輕鬆起來,心中的芥蒂也不禁消散幾分。
「怎麼不見白川?」驚鴻問道。白越聞言有些傷感道:「大哥留有幾句話給你。」白清拿出一塊獸皮遞給驚鴻:
驚鴻,對不起!
我這不告而別,實在有些對不住兄弟你,但又實在不忍。如今我已交代白清照顧你,以後修鍊有不懂的地方請教他便可!我知道你已步入煉體九重,現在所缺的是技法和身法,希望你能夠在「北禁山脈」多修鍊些時日。
兄弟敬此!
驚鴻緊緊的握住獸皮,盡有千言萬語也不想與人訴說,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白越。
「驚鴻你不必傷懷,大哥其實也很想留下,但身不由己,」白越安慰的語氣中帶有些落寞。他其實也不想大哥,但又無可奈何,這「北禁山脈」若大的擔子實在不好扛,責任很是繁重。
「白越,我先進去休息一下。」說完,驚鴻便走進了洞府。
休息了好幾個時辰,驚鴻覺得身體的狀況好了許些,不由起身走出洞庭外。這時白越拿出幾杵藥草遞給驚鴻,「這是我們妖獸常用的療傷藥草,希望對你有些用處。」驚鴻接過藥草,不禁感謝道:「謝過白越!」雙手抱拳輯過便走出洞外。
白越喃喃道:「希望大哥不會看錯人,否則我們一族……唉!」
驚鴻來到了一處山洞,從胸口處拿出那幾杵藥草,心道:「肌骨草;能活血化療,具有止痛功效。」確實這對於驚鴻來說真是好東西,如雪中送炭,心中不由感激白越一番。驚鴻和妖獸對戰難免有些損傷,而每次只能夠靠自身恢復傷勢。
這幾株藥草還含有大量的水分,難以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只有研磨成粉方能最好發揮出其藥效。驚鴻想到於此有些犯難想道:「這該怎麼辦?」思尋了好一陣,突然想到了紫炎。
「紫炎,」驚鴻通過心神傳音道。
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我正在休息,你叫我出來幹嘛?」頃刻一條紫色的龍出現在驚鴻的眼眸里。
「紫炎你那天不是會噴火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驚鴻不由對它一陣吹噓,想把它捧高一點,畢竟也是有求於人家,所以語氣不得不放慢一些。
「那當然,我那可是本命之火能不厲害嗎?」這傢伙洋洋得意起來,驚鴻感到一陣無語。驚鴻聽完它連綿不絕的訴說,然後把幾株藥草遞給紫炎。
「你這是幹甚麼?」紫炎明知故問的道。驚鴻豈不會知道它的心思,淡然的說:「如果我萬一在對戰中挂彩,那也會有人陪著我一起死。」他接著說:「你說呢?」
「這豈不是丟我的臉!我……」紫炎也是有一陣猶豫,這種事情實在有些不光彩。
驚鴻則對紫炎說:「你我本一體,又何來丟了臉面。」
「好吧!」紫炎噴出一口紫色的火焰,慢慢把藥草灹干,藥草則慢慢的枯萎,水分正在慢慢的揮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本來翠綠的藥草變成灰綠色的枯草,驚鴻見此浮現出一絲笑容,「謝謝你,紫炎。」紫炎有些虛弱道:「事情已經忙完,我要去休息一下。」驚鴻看著它消耗過多,不由安慰道:「記得好好休息!」紫炎滿意的看了一眼驚鴻,頓時化為一道虛影鑽入驚鴻的體內。
驚鴻拿起石頭把這幾株灹乾的藥草研磨成粉,然後用一塊獸皮包裹起來放入胸間。這山洞乃是之前驚鴻暫住的居所,所以獵來的獵物一般都會撥下毛皮用來暖和,這未必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劍乃是百兵之王,充滿著文氣,與之文雅。劍法分: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展等;其輔之身法,方可遊刃有餘。所謂:「劍法講究的是通透——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今日驚鴻所練的「道一劍法」講究的是普通而簡單的劍招,無非是通用的招式。常有人云:越是簡,反而繁。確實如此,往往過於簡單的招式,反而講究心靜如水,反璞歸真,更多的是道法自然。
實踐往往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驚鴻全神貫注盯著眼前的妖獸,雙目如水一般平,烏黑明亮。此時此刻驚鴻才明白什麼是劍者,什麼是殺意,心裡確實想說:「謝謝你們!」
妖獸此刻也是面臨大敵,使盡全力一搏,今日的場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驚鴻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一種釋然,一種冷漠。
驚鴻跨身半步,指劍一式「眾星望月」,這就是所謂的「展」。妖獸極其巧妙的躲過一擊,反手一擊。驚鴻一直觀察著妖獸的動作,想習其身法。
往日的一幕幕如影而隨,驚鴻憶起竹葉青的攻擊方式,不由手腕一抖,劍尖如波浪一般刺出劍花,像極竹葉青襲擊的方式,確實「快、准、狠」。
「我不能讓自己隨便受傷,劍者有劍者的驕傲,這或許意味著死亡,」驚鴻用手拭去劍上的血,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這不是驚鴻天生冷漠,而且不得不接受冷漠。
太陽逐漸泛白,使得雪地更為蒼白,寒意更強幾分,沒有早上的暖意,或許親朋好友的離去,造成眼裡的景物有些茫然,但是心裡卻是堅信一個信念。
「無論如何不能輸,輸就意味著死亡!」
驚鴻提起手中的劍,緊緊地握在心頭,虛劍一點。這是驚鴻眼中第二頭妖獸,一樣是眼裡的獵物,已死的獵物。
這妖獸也有幾分聰明,明知這一劍是虛探,便拚命地往驚鴻的身體咬去。驚鴻不由冷笑,並沒有慌,只是側身甩動著下腰如同狼一般,然後一揮劍砍其腰部。妖獸並未沒有因此手忙腳亂,而是在空中打滾硬受這一擊,避開其要害。驚鴻贊道:
「有點意思。」
劍還是一樣冷,冷的奪人心魄。驚鴻得勢不饒人,何況是妖獸?他深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寒光如星光點點,連綿不絕,如江水濤濤一浪接一浪,彷彿是快刀砍亂麻,這就是砍。確實這反而取得奇效,驚鴻撥出「飄雪」拭去其鮮血,開始下一個挑戰。
身法講究飄渺無定,讓別人不知道你下一個動作;而步法則講究穩重如山,不要追求那虛有其表。因為華而不實,只有穩紮穩打才會制敵取勝,所以妖獸的步伐不會感覺到輕鬆,反而很凝重。
這雪地上深陷半丈,如今驚鴻冒著寒大雪習其身法,時常被冷得麻木不堪,僵硬的臉龐顯得通紅。早在之前,驚鴻明白自己根基不穩,由於境界提升太多,反而如那蘆葦和山筍根底淺。
閑暇之時,驚鴻也早找白越談論一些學術與體會,所以經常往來反而由原來的芥蒂變成熟悉起來,如同朋友一般。
「驚鴻如今有何體會?」白越問道。
「未曾有多大體會,只因還是閱歷太淺,」驚鴻回答道。
白越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反而極欣賞,開懷大笑,道:「你是否想與靈獸一戰,想知道自己極限所在。」笑聲中帶有幾分歡快,很愉悅。
「確實如此!」驚鴻眼神很堅定對其道。可是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實力,但又很快恢復過來,雙目泛著精光,道:「我現在不是它們的對手,但我相信以後……」這是對未來的憧憬,還有對自己的負責。
「我相信你!」白越此時此刻才明白大哥選擇相信他,而且意無反顧的相信他。
驚鴻一直細心觀察,注視他的神態表現,這並不是刻意使然,而是一種態度。
相伴雲日,驚鴻平靜的打坐直至現在,不由看向白越發現其平靜如紙一般。白越感覺驚鴻的疑惑,問道:「驚鴻你知道什麼修行?」
「不知?」驚鴻如實而答,也是一種求問。
「修鍊講究的是心,只有心平靜如水,方能容納百川,」白越挺起身子,漸漸沒入洞庭。
「這……是「太上應情訣」的要領。」驚鴻彷彿得到了人生一種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