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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男兩女合租

  「童狡,童狡……看來你爺爺給你起這個名字是一點沒差。」雲門老道豎起兩道雪白的劍眉說,「年輕人,你可別這麼毒舌,我好歹也是你長輩的長輩。我比你曾祖父還大四歲,九十年前我們一起喝過酒,而且你爺爺的名字也是我給起的。怎麼?你爺爺從來沒跟你提起過我嗎?那個小兔崽子聰明伶俐,嫉惡如仇,率性執著,這點倒是跟你很像呢!他到死都不肯上雲門山去見我一面,想必那件事讓他怨恨極深……不過,你爺爺終究還是潛移默化的傳授了一些風水知識給你,這讓我多少感到有些欣慰。唉……鳳凰地呀鳳凰地,我雲門真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當年栽在你的手裡,我輸得心服口服。也許是我前世欠了你們老童家的人情債,這輩子才不顧一切前來報恩吧。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都是命!」


  我聽得一頭霧水,當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心說這老棺材瓤子葫蘆里到底裝的什麼葯,怎麼越扯越遠了,還竟打啞謎!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希冀能從雲門老道的話語中理出一點蛛絲馬跡。


  雲門老道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他好像對我的曾祖父、祖父以及我的家世都了如指掌。他還提到了鳳凰地,如此一來,不難推理得出他極有可能知曉關於我身世的部分或全部秘密。


  他說他比我曾祖父還大四歲,而我曾祖父是庚子年生人,照此推算,他豈不是年近一百二十歲了。這已經活了兩個甲子的人不是人精又是什麼!對了,他剛才提到的「那件事」又是暗指什麼呢?看樣子他跟我爺爺的關係非比尋常,想必他口中的「那件事」應當是造成他倆由一對杵臼之交淪落到割袍斷義地步的始作俑者。怎麼爺爺從未對我說起過呢?


  雖然在某些事上爺爺固執己見的作風曾一度使我們祖孫倆之間產生了隔閡,但是我心如明鏡,在這世上,沒有比爺爺更在乎我的人了。他有什麼心事一定會對我和盤托出,絕不會繞過自己唯一的孫子而將秘密帶進棺材。


  就在我大腦即將短路的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猛地一拍額頭,心裡暗道:瞧我這腦子,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爺爺仙逝時我並不在他身邊,那時候我還在蹲大獄呢!如果爺爺有什麼臨終遺言要交代給我,也只能是由親人代為轉述了。


  我心裡盤算著,下次回家時一定要好好問問父親,把事情的真相弄個水落石出。這老道自稱「雲門真人」,看來道行不淺。他今天與我相遇絕非偶然,說不定他已經跟蹤我很長時間了,是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於我。再聯想到當下電信和傳統的各種詐騙手段,哪個不是事先竊取了受害人的信息,做足了功課。想到這裡,我心頭一凜,登時提高了警惕。


  雲門老道似乎再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訕訕地說道:「你曾祖父的英雄事迹,當年在臨仙鎮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你再看看你現在這副消沉的樣子,爛泥糊不上牆!孔老夫子那句話是咋說來著……哦,對了,叫朽木不可雕也……」


  「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對不對?你這老棺材瓤子說話的口氣倒是跟我爺爺教訓起人來時頗為相像。」我冷笑一聲,心想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膘子(方言,傻瓜)來教訓大爺我啦!又想到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剛才他卻罵我爺爺是「小兔崽子」,我更加火冒三丈了,接著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雲門老道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童狡,你爺爺仙逝前可曾留下什麼遺言,或者把什麼重要的東西留給了你?」


  我冷冷地盯著他,不動聲色,在心中暗笑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雲門老道被盯得心裡發毛,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后,接著補充道:「你再好好想想,這關係到你今後的命運,一點馬虎不得。」


  我不耐煩地說:「你不是能掐會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嗎?怎麼,你連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未能陪在床前盡孝這件憾事都不知道?!」


  雲門老道不著急回答我的問題,他從狗脖子上取下酒葫蘆,拔掉瓶塞,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散發出來,在空氣中遊盪。我的鼻子馬上被征服了,那股神秘的酒香聞之令人心醉神迷,感覺身體如同縹緲的雲霧騰空而起,飛上九霄。


  他輕輕地晃了幾下酒葫蘆,那股酒香好像也跟著舞動起來,忽左忽右,一會兒清爽,一會兒刺鼻,使人心旌搖曳。他把酒葫蘆遞向我這邊,我沒敢上前去接。


  這股酒香只是聞一聞就差點讓人醉倒了,不知裡面添加了什麼勞什子烈性迷魂藥,倘若貿然飲用,著了膘子的道兒,膘子趁我昏迷不醒,把我給賣了,那我可就欲哭無淚,追悔莫及了。


  雲門老道見我猶豫不決,他當即心領神會,自己先仰脖痛飲一番,然後再把酒葫蘆扔給我。我接過酒葫蘆,用袖子擦了一下葫蘆嘴,壯著膽子喝了一小口,感覺寡淡無味,像是啤酒里摻了水。我特別納悶:酒香濃郁本應味美甘醇,沒想到居然這麼難喝!


  他看我停了下來,就示意我繼續喝,我只好硬著頭皮猛灌了幾大口酒,然後把酒葫蘆扔回去。他將葫蘆放在公園的長條椅子上,又示意我退後幾步。


  「盯住葫蘆口,」雲門老道向我發號施令,他見我照他說的那樣做了,接著問,「你看到什麼啦?」


  「啥也木(方言,沒的意思)看見。」我回答說。


  雲門老道失望地搖了搖頭說:「你爺爺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望見那股氣了,你都二十八了還看不到,你們祖孫倆的資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乜斜著眼睛問:「啥氣?」


  「仙氣。」


  「膘子,」我很不以為然,撇腔拿調地說,「又開始忽悠老實人了。」


  雲門老道重新走到椅子邊,拿起酒葫蘆蓋好瓶塞后,再次套在狗脖子上。


  「童狡,你出生的時候,有心術不正之徒在鳳凰地裡布下『畫地為牢』之局,致使你遭遇三年牢獄之災。若不儘快解除你身上的魔印,驅邪化煞,恐怕……」雲門老道略作停頓,接著說,「你命中注定與道有緣,切不可違背天意行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一生無兒無女,也沒有收過一個正式的徒弟,你若一心向道,我願打破師規,正式收你為入室弟子,將我平生所學悉數傳授於你……即便耗元折壽,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我心裡暗暗吃了一驚:我的身世果然與鳳凰地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是何屌人要暗害老子,他給老子下的那個套兒哪是什麼「畫地為牢」,老子在高牆鐵窗內熬過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雲門老道,你這清修老處男,誰稀罕做你的徒弟,我可是肩負著為老童家傳宗接代的歷史使命,我就是混得再慘,也不至於出家當道士呀!


  雖然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但是嘴上卻笑眯眯地說:「你說得我好感動,那你準備教我些什麼安身立命的法術。」


  雲門老道的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淡淡地問:「你想學啥?」


  「我是個知足常樂的人,沒有什麼野心。」我說,「你就隨便教我些點石成金,隔空取物,隱身術,地遁術之類的能迅速發家致富又能隨時逃離危險的法術吧。」


  雲門老道捋了捋鬍子,啷噹著臉說:「哼,貪心不足蛇吞象,乾脆貧道拜你為師好了。」


  我咧嘴一笑,小聲嘀咕道:「別介,哥的屁股後面要是整天拖著這麼一大坨龐然大物,知道的會說你是清修老處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人猿泰山呢。我自個兒還養活不了我自個兒,哪有餘糧飼育骨灰級瀕危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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