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倒是打呀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怎料壞事接踵而來,讓人措手不及。
一群粗壯漢子,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揍了一頓,且將自己帶到一個陌生的屋子。
這是招誰惹誰了?
屋內,雜亂的貨物隨意的堆放在屋內,一股刺鼻的臭味充斥著整個屋子,讓人透不過氣來。屋外,莫名的沙響,嘈雜的叫喊,更讓人難以靜下心來。
陳風在房屋內走來走去,暗嘆一聲,轉而找來一個箱子坐了下來,冷哼道:「南洲人怎這般目無王法,當眾綁人!」
而後摸了摸自己紅腫的鼻樑骨,吃痛一聲,惡狠狠道:「別讓小爺出去,不然讓你們知道小爺的厲害。」
吱呀——
便在陳風抱怨時,屋門應聲而開,一個黑衫老者帶著兩個僕從走了進來。
老者滿頭銀髮,面容枯瘦,右臉一道從額至嘴的刀疤觸目驚心。只見他進到屋內坐下,盯著陳風默默端詳著。
陳風被人這般看著,只覺渾身不自在,繼而拱了拱手道:「不知諸位為何將我綁到此處,還望明言。」
黑衫老者不見喜怒,冷冷道:「我是青樹賭坊的管頭,你大哥已將你賣給咱們青樹賭坊,即日起你便是青樹賭坊的人了。」
言罷,黑衫老者從胸間掏出一張白紙,又冷笑道:「這是賣身契,白紙黑字賴不得。」
陳風越聽越糊塗,自己初來南洲並無親人,何來大哥一說?
「嘿,小爺與這人非親非故,你們強行將我擒下。這不過一廢紙爾,豈能當數。」陳風一臉困惑,而後將管頭手中的契約奪入手中。再一看賣身契上填寫的名字,赫然是張參。於是一怒之下將賣身契撕成了碎片。
管頭見到賣身契被撕毀,神色並無動怒,只是冷哼道:「無須狡辯,既然有人將你賣來,就容不得你矢口否認。」
便在此時,身後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僕從忽地上前一步,陳風連忙後退,不由驚叫道:「你們目無王法,你們這是逼良為娼。」
兩個僕從握了握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大步走向怯怯的陳風。
陳風神色慌亂,連忙跳上雜物,縮著腦袋,朝管頭狠狠道:「安敢欺我!」
管頭冷笑一聲,站起身子,便要向門外走去,顯然要玩一出關門放狗。
便在管頭將要走出屋子時,只聽屋內某人嘶喊:「我認,我認了便是……」
管頭聞聲,再次走進屋子裡,朝陳風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免了皮肉之苦不是挺好。」
恰在此時,忽有一個瘦弱僕從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對著管頭竊竊私語起來。
待到僕從講話說完,管頭神色陰晴不定,顯然外面出現了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
便在管頭帶著僕從趕忙離去之時,陳風眯著眼,老神在在的來了一句:「我掐指一算,今天賭坊要倒大霉啊。」
剛剛一隻腳踏出屋外的管頭,聞言扭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再敢胡言亂語,打斷你的狗腿!」言罷,轉身離去。
恰到此時,隱約聽到屋外有人呼喊:「待會兒人來了,給我往死里打,打死打殘有爺擔待著。」
陳風見門扇未鎖,偷偷溜出屋外。而後跑到窗戶口,好奇的探出窗外。
此時正值晌午,但賭坊外的氣氛卻異常的壓抑。
陳風縮著腦袋,張望著,將賭坊外發生的一切攬入眼底。
只見賭坊門口,二、三十個打手與管頭並肩一排,手持刀棍,殺意凌然。
而一排打手身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因背對著看不清其容貌,但可以肯定,此人便是這家賭坊的主人。
此刻眾人氣氛十分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通往賭坊的道路。顯然在等待什麼人到來。
陳風冷笑一聲,不無得意的道:「真讓小爺蒙對了,小爺果然是禍害非凡啊,走到哪哪倒霉。嘖嘖,這要是到了仙門,又會如何呀。」
陳風暗自盤算,只待屋外一亂,而後逃之夭夭。那些對自己動過手的人死了倒好,不然他日定要秋後算賬!
屋外,晴空萬里,烈日當空。
微風吹過,帶起道道沙塵。街道盡頭,一個白袍負劍的年輕男子,緩緩向青樹賭坊走來。
樓下,打手們亦是紛紛握緊兵器,嚴陣以待。就連那囂張跋扈的管頭也是握緊拳頭,面露緊張。
遠處,白袍男子一步兩、三丈。不一會兒,便來至眾人跟前,身後帶來陣陣風沙,吹得眾人身形不穩。
見到白袍男子已然欺到身前,坊主輕喝一聲道:「止步!」
白袍男子神色冰冷,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來收賬。」
「仙長恐怕是走錯地方了,此處乃青樹賭坊,而我黑某人與你素不相識,何來欠賬一說?」坊主示意眾人放下兵器,神態恭謹道。
白袍男子不以為然,淡淡搖頭,而後再次面無表情的說道:「某家是來收你項上人頭的。」
此言一出,坊主勃然大怒。身後一眾打手也是面露兇相,武器再次朝上端起一分,看這架勢隨時準備一擁而上。
坊主亦是抖了抖衣袍,鷹眉一挑,冷笑不斷。而後不無藐視的說道:「別以為在落仙山修了幾年道法,便敢這般放肆。也不打聽打聽我青樹賭坊的來歷,簡直是自尋死路。」
言罷,坊主大手一揮,身後眾人紛紛向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空地當中,赫然站著一個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神色陰霾,眼中略有忌憚的盯著身前的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似是料到賭坊會有這麼一手,神色依舊冷淡的沖著黑袍老者道:「速速離去,否則晚矣。」
看到白袍男子這般神傲,黑袍老者並沒有動怒,而是作了一揖,正色道:「在下玄血洞黑展,不知道友能否給在下一個薄面,就此打住?」
白袍男子聞言,微微搖頭。
見到白袍男子軟硬不吃,黑展略感棘手,他並不想為一個賭坊跟眼前之人動手。
就在氣氛異常尷尬之時,忽地賭坊里飛出一個點燃的酒罈。
而後只聽有人揚聲道:「坊主有令,這賊廝欺人太甚,當街砍死,殺!」
話音一落,酒罈碎裂,而後火光燎燎。
屋外一群打手各個膛目結舌,不明所以。但在一聲號令之下,還是硬著頭皮操起兵器,一聲怒喝,沖向白袍男子。
無論是坊主、管頭還有名喚黑展的修士皆是大驚失色,此時已然覆水難收,再無回寰的餘地。
「嘿,越亂越好,小爺最愛看打架,仙人打架還是頭一遭啊。」陳風踮著腳勾著頭,看著屋外幸災樂禍的道。
賭坊外,一眾人等作勢拚命,白袍男子依舊面不改色,只見其緩緩握住背後的劍柄,而後一記橫掃。
嘭——
這一劍毫無花哨,純靠蠻力。原本撲向白袍男子的數十道人影,紛紛口吐鮮血,倒飛而去。
仙家打架,凡人遭殃。這麼通俗的道理坊主與管頭自然明白,慌忙之間早已躲到賭坊內,只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腦袋來。
黑展灰暗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死死的盯著那白衣飄飄的人影,而後冷冷開口道:「鍊氣五層。不錯,倒是配做我的對手。」
言罷,不見其有所動作,一把寒光寶劍便從他背後奔射而出,直指不遠處的白袍男子。
寶劍神速,帶起陣陣風聲,轉瞬間便來至白袍男子身前。而白袍男子手握寶劍並未動用御劍術,看樣子是打算徒手將來勢洶洶的寶劍擋下。
噌——
兩把寶劍激撞在一起,帶起道道火花。白袍男子面色微紅,那緊握寶劍的手掌猛然發力,卷著寶劍挽了一個劍花,將黑展的寶劍甩出數丈遠。
黑展見狀略感意外,而後冷哼一聲,不再操控失衡的寶劍。緊接著朝白袍男子扔出一道符紙。符紙呈枯黃色,顯得極為普通。只見符紙迎風就漲,瞬息間便化作一顆熱浪滾滾的火球射向白袍男子。
「火球符!」白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只見他右手鬆開寶劍,沖著劍身輕輕一摁,寶劍飄然而起,後者則縱身一躍,腳踏寶劍,險而又險的避開了火球。
白袍男子不甘示弱,趁黑展分神之際,連忙雙手結印,隨後一聲低喝,從口中噴出一道淡白光芒,白芒化作流光急速卷向黑展。
「好快!」白芒的速度讓黑展驚駭不已,他急忙運起御風術后躍數丈。
轟——
白芒卷向地面,帶起陣陣煙霧,在地面留下一處數尺坑痕。
此刻賭坊外的氣氛異常安靜,兩位仙人的鬥法引來了越來越多的鎮民前來圍觀。
不稍片刻,已是人山人海,噪雜不斷。
黑展與白袍男子見狀,不得不散去真氣,心中各自盤算得失。
黑展白眉微顫,面色陰晴不定,心中暗道:「此人修為與我相仿,但真氣卻比我渾厚。而我雖然還有一張火球符,但若不能奏效,只會陷入被動。」
而後轉身看向縮著頭畏首畏腳的坊主與管頭,不由皺眉道:「為了一個賭坊損失這麼多,不值。也罷,此間之事便如那人所願吧。」
空中,御劍而立的白袍男子也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下方,兩人互有忌憚,顯然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眼看兩人不再動手,某人可不幹了。
「倒是打呀,白白掃了小爺的好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