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兵器兵增改新錄》
唐開山自然明白他想要說什麼，卻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微笑了一下，言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說著話，離開了這廳堂。
莫惜朝見他離開，從椅子上站起，略感疲憊的直了直軀幹，接著順手將那封先前沐正雨送來的冊子合上。
只見上面寫著《兵器譜增改新錄》。
下面一行小字：平湖百曉生著。
然後將這冊子拿起，施施然的走出了辦公的廳堂。
過了一個院子，問在一個站崗值守的玄衣：「大督帥從宮裡回來沒有？如今在哪裡？」
那玄衣道：「回督主，大督帥與右督主在酉時末出了宮，在總衙這邊交代了一些事情，跟右督主似乎有些爭吵，然後便離開了，應該是去了長公主府。」
「嗯。」
莫惜朝應了一聲，然後便出了玄衣總衙，叫人架車，去往長公主府。
……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正是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枝頭的時候。
長公主府內。
李樂心情鬱悶的回到這裡，沐浴之後，寬著一件穿大的白衫，在一座小閣樓之上，迎著許許的春風，隨意的跟永安說著兩句閑話。
永安為他湛了杯茶，先前兩人啰啰嗦嗦的說了半天，這個時候這位長公主也瞧出小情郎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低眉輕笑的為他添滿茶水，接著又將一顆去了核的金杏喂在他嘴邊。
李樂輕輕張嘴，將杏子吃了下去，緊皺的眉頭卻並未鬆開，耳邊傳來永安窸窸窣窣的嘮叨：「……得了顆難得的紅寶石呢，是清川伯他家送來的，樣品好看，實在難的得的緊，妾身瞧著好看，便叫素梅那尼子送到了嫂嫂那裡，嫂嫂還說妾身難得的懂事呢。」
「清川伯，他家快倒了，也快死了。叫二嫂把那破石頭還回去，沒來由的把人情送到你這裡來，這是想討活命啊，晚了！」
李樂的語氣便在這時顯得有些嚴厲了。
「一塊寶石罷了，有什麼什麼打緊的？」
永安有些詫異。
李樂冷笑道：「海貞如進京，接任京兆府，看著吧，勛貴家要是不死上一批才叫怪呢，活著的也得脫層皮，人樣子就是這麼立的……哎，我就納了悶了，至尊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這麼急幹什麼？穩紮穩打的慢慢度過不好吧？非要搞的雞飛狗路，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有些事情也不能急著辦完啊，操！」
「想來至尊也是有難處的吧……」
「他有個屁個難處！」永安剛說到這裡，便被李樂直接打斷，戾聲道：「有難處也是我有難處，他有個屁的難處，一旨命令下來，我得跑斷腿。我理解他，我知道他，他心急了，他想儘快把這天下的事情整理明白，然後……」
說到這裡，李樂的怒氣突然間平靜了下來，喝了口茶，長嘆一聲，問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問道：「永安，你說，太監是不是把底下的那玩意兒切了之後，連腦子都切了？」
永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柔柔的牽住他的手，問道：「三郎，你這是怎麼了？」
神經質的發作過後，李樂這個時候也安靜了下來，無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言道：「沒什麼。」
永安瞧著他，晶晶的雙眸有些發亮：「三郎最近壓力有些大了吧？畢竟朝堂上有那麼多的事情，妾身聽說，男人壓力大就想打人……」
然後羞怯怯的低下了頭：「妾身可以讓三郎打的，但是請輕些……」
李樂瞧著她一副低眉順目，任人欺凌的樣子，呆了片刻，還真沒看出來，永安竟是個抖M。
「而且，素梅也可以……」
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永安便像蚊子叫一般的說出了這句話。
面對她這個樣子，李樂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永安的手背，言道：「其實是我的錯，你想多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素梅便已上了閣樓，躬身言道：「公子爺，玄衣莫督主在府外請見。」
李樂嘆了口氣，歉疚的看了看永安，道：「估計是有要緊的事情，不然惜朝不會這個時候過來的。」
永安含春帶媚的亮著眼睛，站身身來道：「三郎正事要緊，可記得早些休息啊，不要累壞了。」
說著，便帶著素梅離開了閣樓。
她們下了閣樓之後不久，李樂隱約聽到永安是這麼說：「三郎看起來很動心的呢，就是不知道梅姐姐的說的是不是真的……」
「殿下，滴.蠟水，打鞭子打真的很痛的，奴婢有些怕……」
「怕什麼，聽說江湖上有好多人都是喜歡這樣的……」
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李樂只無奈的搖頭嘆息，卻又有些感慨，堂堂長公主，隨說大商的公主並不值錢，但是為了自己，做出這些事情來，當真讓人覺得憐愛。
他這樣想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然後便叫侍者請莫惜朝到樓上來。
兩人太過相熟，這會兒再找一個比較正式的地方相談，便顯得有些麻煩了。
過不多時，莫惜惜朝上了閣樓，李樂邀請他坐下，叫人重新布置了一桌簡單的酒菜。然後問道：「估計是有大事吧？不然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莫惜朝微微一笑，從袖中抽出一本冊子，言道：「倒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有些麻煩。」
李樂皺眉，伸手接過，落目看向這冊子。
《兵器譜增改新錄》平湖百曉生著。
「哦？新的《兵器譜》啊。」李樂失笑一聲，道：「這百曉生還有這樣的閒情逸緻？」
「你看了再說。」
莫惜朝說話的神色間有些苦惱，李樂便更加好奇了，緩緩的打開了冊子。
然後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深。
這新《兵器譜》的前四名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依舊是「天機棒」天機老人，「龍鳳雙環」上官驚虹，「小李飛刀」李尋歡以及「鐵劍」郭嵩陽。
但是在第五名時，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名字。
「天刀」李知安。
其上如此寫道：戰十二宗師而不落敗，生擒藍蠍子，關奇龍等人，斬殺向松、蕭離離等等人物，驚退呂鳳先，於紫禁一戰，盡顯威風……這些言語。
李樂莫名奇妙上了《兵器譜》第五名。
其後寫道：第六位，「算盡蒼生」莫惜朝，獨戰魚大先生而勝之……謀算通天，玩弄眾豪俠於股掌，惜有當年「三高崑崙」王北休，「天山雪鷹」姜寒雨等等人物，盡沒其手……
第七名，「神刀」白天羽，西北神刀堂堂主，繼任神刀堂主時，挑戰神刀堂八十六堂口，是時，魔教教主花無情來襲，雙方交手，不勝不敗……
第八名：「銀戟溫侯」呂鳳先……
可憐的呂鳳先從原先的《兵器譜》第五名，突然間變成了第八，也不知道他此時的心理感受是如何的。
但是客觀來講，百曉生的《新編兵器譜》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五到八名之間，沒有親身應證與生死搏殺，倒是分不出高底強弱的。
而其後，四五百位的排名，竟然有半數以上是玄衣的人，玄衣各指揮使，除了梅香竹與王舞之外，竟然全數在內，而且排名還很高。
韓陸跟趙肆兩人竟然也有十五，跟十六的排名。
不排女人，這倒是百曉生一慣的作風，梅香竹與王舞沒有錄入其中也是應有之意。
李樂看完這譜子，有些頭通痛的揉了揉眉心，問道：「『天刀』是個什麼鬼？我怎麼莫名奇妙的從『絕公子』變成『天刀』了？話說，天刀我只認宋缺的啊。」
「宋缺？是哪位前輩高人？」
莫惜朝疑惑問道。
李樂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言道：「不是一個頻道……算了，不說這些。百曉生現在在哪？想必他應該不在興雲庄了吧？」
莫惜朝輕輕點頭道：「早走了，把這譜子抄錄若干份，交給趙正義，公孫摩雲等人之後便不見了蹤影，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嗯，玄兔已經領命去查了。」
李樂長嘆一聲，說道：「他這排名，完全是在針對玄衣啊，連唐開山、古徹、陳若風都這些人都排進去了。」
「是啊，就是針對玄衣的。」莫惜朝如是說道：「他不排七大掌門，比如說那位大宗師的武當掌門……估計他也是沒膽子的，畢竟那是位大宗師。所以他就只能這麼排了。現在的問題是，百曉生這個人到底是抓還是不抓？他在什麼地方，遲早會能探明白的。」
李樂沉呤片刻，言道：「這傢伙厲害的很吶，我們低估了他。」
莫惜朝皺眉道：「這正是我覺得麻煩的地方，奪位之戰，他先逃了，姜寒雨落在了我們手中……雖然姜寒雨已經瘋了，但當時的具體細節都從這個瘋子嘴裡問了出來。百曉生，之所以還會回到興雲庄，而且接著住了三個月，便是在試探我們的反應。」
「不錯。」李樂點頭道：「在他想來，姜寒雨落入玄衣手中，有關的情報也已經得到。有關百曉生的事情，我們應該很明白了才是，所以他便在興雲庄等著玄衣上門。但問題是，我們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