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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混他一頓酒席

  那時的他,在短暫的錯愕后,便感到了深刻的委屈,憤怒以及疑惑。他問身邊的塞里木叔叔:「他為什麼要這樣?我施捨了他,他非但不感激我,還這樣對我,阿叔,這是為什麼?」


  塞里木回答道:「因為這裡是商國,而他是漢人。」


  然後他便看到不遠處,有個農家子給那個乞丐碗里丟了一個銅子后,那個乞丐跪在地上,不斷的說著:「謝謝好心的老爺。」


  年幼的莫惜朝憤怒的說道:「我母親就是漢人,我也是漢人!」


  塞里木嘆息著正了正他那身雖然破舊,但依舊華貴的西遼貴族衣服,搖搖頭說道:「你不是。」


  第二天,他脫掉了那身綉滿扭曲符號的華麗衣服,摘掉了頂在頭上帶有金線的圓包帽子。換了一身整潔利落的白色綢衫,峨冠博帶,長發飄飄。


  身著漢家衣冠,他對自己說:「我就是漢人……」


  想起那段往事,想起剛才那個乞丐對自己的千恩萬謝,莫惜朝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背著手,繼續在街上瞎逛,看著這繁花似錦的大商都城,他心中總是縈繞著深刻的溫暖。


  最近一段時間,他每天都會抽空在街上轉悠,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他才會回到那座自己住了將近二十年的宅子。因為,他想將這些都凝刻成自己腦海里最美好的回憶。


  耳邊傳來的叫賣起,讓他感到很滿足。


  突然間,他發現了一個熟人,不由愣了一下。


  那人也看到了他,神色間頗為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掩了掩左臉上的那道爪痕。


  莫惜不由笑了,走到對方跟前,帶著調侃的問道:「沉明兄何故在此?」


  葉沉明也是臉皮厚的主兒,指了指臉上的傷口,無奈的說道:「家有河東獅,不讓進門,所以出來走走,順便找個可以落腳留宿的地方。讓左督見笑了。」


  莫惜朝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道:「祖家將門女,不好降服啊,沉明兄倒是受苦了。不過就在下所知,尊夫人雖然悍勇,但也算通情達理,並非無理取鬧之人,因何兄台會落得如此境遇?」


  葉沉明有些尷尬:「前兩天與琅琊侯府遺孀私會,不知自么就讓她知道了。」


  莫惜朝奇道:「琅琊侯故去,子弟們都不能才,沉明兄將沈夫人納入為妾室,便可得琅琊家財,這不是很好嗎?為何尊夫人……」


  葉沉明連連搖手:「葉某人還不至於吃女人的老本,也沒那個心思。姓祖的一家都是流氓……此事不要再提了。」


  莫惜朝瞭然,笑了一下道:「這樣也好,沉明兄出來散淡幾日,隨便找間客棧或是青樓,住上一段時間,想來尊夫人的氣也消了。」


  葉沉明的神色更加尷尬:「主要是沒錢……」


  莫惜朝又是奇怪問道:「沉明兄怎會無財?不說玄衣俸祿,便是九將葉家分割與葉兄的財物只怕也當得起巨富二字,怎麼……」


  「都讓那娘們兒給收走了……」


  莫惜朝無語的看著他,吸了口氣道:「就算沒錢,禁軍為各家指揮都修了指揮使府……」


  葉沉明咬牙道:「那娘們兒一併接收了,和府上下都是她的人……」


  莫惜朝倒吸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看著葉沉明,堂堂玄衣明斷指揮使,宗師無雙的守正劍,難道要露宿街頭?那女人可真狠。


  「沉明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先在朱雀大街上逛逛,等天黑的時候去朱老八家,混他一頓晚宴,然後借口喝多了,睡在英王府。」


  「然後呢?明天怎麼辦?」


  「去韓老五家,混他一頓酒席,然後睡在那裡。」


  「再然後呢?」


  「去寧歸郡王府,混他一頓酒席,總歸能有個睡覺的地方。」


  「接著呢?」


  「重遠侯府孫懷合與我關係不錯,混他一頓酒席……」


  莫惜朝越問越吃驚,他突然間發現,這位公正無私自的明斷「守正劍」竟然會這麼無恥,打算將那些與他相熟的勛貴家一個個的住個遍,一個人能厚顏到了這種地步,也是讓人欽佩的。


  接著莫惜朝瞭然了,伸手相請,兩人並肩膀而行。


  走在街道上,莫惜朝笑道:「葉指揮的任務很艱難啊。」


  葉沉明笑著點頭:「比起左督來說,葉某的任務算是輕的了。左督,你的事情太過兇險,稍有疏忽便將死無葬生之地,葉某覺得還是按部就班,行堂堂之師為好。」


  莫惜朝惆悵的嘆了口氣:「葉兄,最早以前我是打算再謀三年的,等到遼皇定位,然後給他希望,用二十年時間……但是現在,我們只有十年的時間了。」


  葉沉明沉沉點頭,道:「就我個人而言是支持莫兄的,但是知安的情面我也是要顧忌的,所以,到時候可能要得罪了。」


  莫惜朝輕笑,道:「談不上得罪,葉兄,知安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相關的話題我剛才跟他說過。這應該是至尊的意思吧?畢竟我們只有十年時間。」


  葉沉明嘆息,道:「是啊,十年時間,看起來很長,其實很短……當今很急。」


  莫惜朝瞭然,道:「幫我為至尊傳句話。」


  葉沉明狐疑的看著他。


  莫惜朝道:「臣謝陛下。」


  葉沉明點頭,言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這四字當得起『居功至偉』。」


  莫惜朝沒有說話,兩人繼續向前走。


  過了一會兒,葉沉明有些奇怪的問道:「莫兄,如今京中動亂,知安又將自己的護衛安排的那麼少,是何緣故?」


  莫惜朝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道:「釣魚唄,還能是什麼。」


  葉沉明無語:「他怎麼這麼無聊……」


  ……


  青龍坊。


  撕殺在繼續,怒吼聲與慘叫聲不斷傳來。


  馬車上的李樂依舊怡然自得的唱著歌,周圍那些殺伐之聲看起來似乎在為他的歌曲伴奏,雖然人們完全聽不清楚他在唱什麼,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覺得他今天應該會死。這就足夠了。


  卻在這時,一個手持長槍的蒙面人躍過了正在混戰的兩方人馬,臨空飛來,槍尖點出一陣音爆,宛若流星般的刺向李樂。


  王舞怒哼一聲,長身而起,躍了出去,大刀橫斬而下,與持搶蒙人戰在一起。


  李樂毫不在意,依舊輕笑著,但是唱著的曲子卻停了,自言自語的說道:「第一個了。」


  話音剛落,又一個蒙面人揮舞著燦燦掌影,襲擊而來,嘴裡大叫著:「天刀納拿來!」


  掌風呼嘯著,摟頭蓋頂的向李樂砸來。


  李樂默默說了聲:「第二個。」


  就在那金掌快要擊中他時,一隻穿著紅色繡花鞋的香腳橫插而入,當住了蒙面人的手掌,手掌與腳面撞,帶出了一陣極為刺耳的音爆聲。


  擋下這人的正是梅香竹,她滿面寒霜,杏目圓睜,咬著牙,恨恨的盯著那人:「找死!」


  「嗖嗖嗖嗖」聲中,細密的精鋼絲線從她大紅色的衣袖中飛出,如兩條泛著寒光的彩帶,直接射上了蒙面人。


  蒙面人連忙快速后翻倒退,讓過絲線。


  梅香竹怒而勃發,飛身追上。


  在梅香竹剛剛離開的時候,又有一個用刀的高手,從旁邊的一間茶鋪中飛出,沒有任何言語,刀光煌煌劈來。


  「第三個。」李樂嘴裡無所謂的說著。


  一柄殘刀在半路阻截,張春德怒喝出手,與那用刀高手戰在一處。


  卻在此時,某個看起來惶惶奔逃,賣烤地薯老人突兀間停下腳步,目光微凝,手中多了兩柄峨眉刺,便要加入了到刺殺李天刀的行列。


  然而,在他剛剛暴露行跡的時候,一柄短棒夾帶風聲,直飛而來,老者慌忙迎接,峨眉刺揚起,「當」的一聲,短棒倒飛回去。


  孫小紅接捧在手,秀眉上揚:「『行龜老人』賴忌淵,我注意你很久了。」


  行龜老人心中微凜:「孫小紅?」


  兩人再沒廢話,立時動手,招招致命。


  馬車上的李樂輕嘆著:「第四個了,接下來就是第五個。」


  果然,第五人出手,是個使用軟劍的中年女子,嘴裡大叫著:「李知安,還我夫君命來!」


  在她剛剛加入戰團,還沒來得急加入戰團,便見身材矮小,形容枯瘦的老管家趙安,提著一柄破爛刀迎上:「『桃花蛇骨劍』休要放肆,『書生老刀』前來會你!」


  刀是詭秘之刀,劍是蛇形之劍,都是詭異路線的,所以打了半天也沒見他們的兵器碰在一處。


  便在這時,第六人出手,是個使用一條紅銅大棍,身高九尺的魁梧漢子,依舊蒙著面,大棍夾帶風雷聲襲來。


  迎戰他的是「聖手崑崙」刑立堂。


  李樂看著各大高手戰在一處,就像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少年郎一般,滿臉都是羨慕之色,讚歎道:「真是精彩繽紛吶……」


  ……


  距離這場禍亂不遠處的一間酒樓上,十幾人正在遠遠的觀瞧。


  某個身穿員外氅,頭帶員外巾的胖子欣喜的說道:「大事可成,李三身邊六大高手盡出,他技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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