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受刑
監察司大獄並沒有單獨的行刑室,因為這裡進來的每一個犯人都會遭受酷刑,酷刑綿綿無絕期,所以每一間牢房都是行刑室。
這在讓一切變得省事的同時,也是在讓其餘犯人遭受心理上的折磨。
慘叫聲以及那些酷刑執行的聲音,總能喚醒他們身體上的記憶。
景陽沒有注意到,在彭九零進來的時候,所有一動不動的犯人,都發出了一絲抽搐。
彭九零沒有任何動作,兩位獄卒就已輕車熟路上前。瞧見兩位獄卒的架勢,景陽身子往後挪了挪,隨之又悄然一松,他明白做任何掙扎都沒有意義,與其無謂的消耗體力,倒不如順從的面對將要來臨的一切。
瞧見他居然沒有絲毫反抗,彭九零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讚賞的神色。單憑這一點,他斷定這個少年看待現狀已經比這裡出現過的絕大多數的人都要看明白得多,也要聰明得多。
只是,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偏偏自以為生了一具硬骨頭?
兩位獄卒很輕易地就將閉元鎖扣在了景陽的腰上。
閉元鎖是所有牢獄的必備之物,針對的便是修行者,等到修行者身體里沒有絲毫元氣的時候,這個東西便可以取下,因為牢獄的牆壁上其符文可以起到隔絕天地元氣的作用,修行者無法補充。
禁閉鎖類似於腰帶那一類的東西,不過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整體泛灰,上面凝刻著古銅色的密密麻麻的符文。當閉元鎖其中兩根鋼針扣入景陽的丹田時,景陽的面色頓時浮現一抹痛楚。
古銅色的符文上暗淡的光芒涌動,流入他的體內,體內澎湃流動的元氣,也頓時一滯,整個丹田宛如瞬間成為了枯田。
彭九零笑了起來,他笑起來便像是一條毒蛇在笑,很是突兀,很是違和,「你的狀態不錯,比我預想中要好很多,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很多時候都十分的沉穩,讓人很難把你想象成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那股符力的灌入讓景陽身體原本的那種力量感頓時一空,現在的他就宛如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突然從修行者變作這樣的地步,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他試圖強行運氣,然而卻根本無法撼動這詭異又強大的符力。
沒有回答彭九零的話,兩位獄卒拉下牆壁上的鎖鏈,扣在了他的兩隻手上,解開了他手上的原本的枷鎖,隨著一陣鎖鏈流通的聲音,一股巨力從鎖鏈上傳來,他被緩緩懸在了牆上。
隨後腳腕上也被扣上了鎖環。
他像是一隻蜘蛛,被扣在了牆壁,又像是擺在了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他很不喜歡現在的感覺,沒有自由,面對來臨的一切,無從反抗,上一次擁有這樣的感覺,是在武試的時候,眼睜睜看著彭玲死去。
景陽看著彭九零,面色雖然沒有太多的神色,但是內心深處已經燃出了火焰。
彭九零的手緩緩握向了一根銀灰色的寸長鋼針,「其實,有時候挺佩服你,年紀不大,但是卻已經名傳中州,為人處世,又囂張霸氣。
在身份審查的時候能夠不懼我監察司官員,在文試的時候能夠『癲』字論帝,武試時候能夠直面那通元境的金蒙來客,面對金生又能不落下風,甚至背後將其斬首劍下。
你很多時候,都讓人覺得疑點重重,讓人覺得,你太了不起,無論是天賦還是勇氣,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少年,更像是有著傳說中真龍血脈的軒氏後裔。」
彭九零握著鋼針走到了他的面前,抬頭看著蓬頭垢面的景陽。
「但是又覺得不可能,因為哪裡有膽子這麼肥的軒氏後裔,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以這樣高調的方式拿出來賭博,做一件又一件惹怒王朝的事情。不過你始終是懷疑的對象,直到朝中元聖暗中看了你,發現你身上並沒有一點真龍血脈的痕迹,直到劫囚事件發生,你並未在真正離開過院子,所有的證據都指不到你的頭上,才真正明白,你不是他。」
「你只是你,跟我監察司作對的你。」
說完,彭九零的鋼針緩緩刺入了景陽的眉心。
只是瞬間,他的身體便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遍及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膚,**外外的每一各地方!而最讓人感到痛苦的是這痛持續不斷,沒有絲毫停止的時候。
毒素還直侵腦海,他的大腦也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清清楚楚地體驗著渾身上下的每一絲痛楚!
他的雙眼只是瞬間便滲透出數道血絲,而後很快,整雙眼睛都變成了鮮紅,宛如要流出血來。
景陽視線變得極其的模糊,是一片赤紅之色,眼前的一切都宛如陷入了血海之中!
他的身子難以遏制的顫抖,不爭氣的顫抖起來,甚至抽搐,整個身子也在一瞬間便被汗水打濕!渾身上下無處不燙,感覺自己身體的體力像是身體散發出的熱氣一樣,飛快地從體內蒸發!
然而他依然努力地垂著頭,死死地看著彭九零。
彭九零冷笑著看著他,道:「這才對,這才像一個正常的人,你絕大部分時候都太不正常。」
彭九零轉身再度拿起一根孔雀九武針,緩緩說道:「其實你錯就錯在不該得罪我,或者說,不該在四大宗門與王朝這種關係下得罪我。
其實,你有很多次的機會,我也給過你很多次的機會,然而你沒有選擇,簡簡單單的問題,被你自己複雜化了。
只要不為難易無川,只要在拿到甲一后適可而止地回頭,只要恰到時候的重表態度,什麼事情都會不一樣,然而你硬生生要向天下證明你的無畏,你的強。
年輕少年,又強得到哪裡去?
你原本有機會與我監察司成為朋友,像你這樣了不起的天才,我監察司的大門會向你打開,但是有陽關大道你不想走,偏偏要走那自認為清高的山徑。
我很想告訴你什麼叫自食苦果,但是想了想,還是讓你自己體驗比較合適,你說對么?」
又一根孔雀九武針,刺入了景陽的胸膛。
「咳——」咬緊牙關,不讓那屈辱的痛吟破喉而出,然而在加倍的毒素侵蝕之後,那宣洩痛苦的聲音終究是衝破了閉塞的喉嚨,從嘴中吐了出來。他的喉嚨像是火燒一樣難受,他頓時明白了侏儒為什麼嗓子會啞掉。
「沒事,叫出來,叫出來會好受很多。」彭九零背負著雙手,回憶起了自己遭受這樣折磨的時候,神情又些變態的笑容,又有些複雜。
景陽死死咬緊牙關,不讓這些聲音再傳出來,然而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發出一些痛苦至極的低哼。
「你錯就錯在……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情。」彭九零的腦海又浮現了李琅太子那憤怒的面容,不禁搖了搖頭道。
「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是否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存在,這樣才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發生在你的周圍。」
景陽斷斷續續的低沉呻吟,讓彭九零的心情難得的愉快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愉快過了,之前重刑張劍過,都沒有半點的快感。
「彭……彭……九零……」
「你說什麼?」彭九零微笑著疑惑道,他隱約聽到,在他這因痛苦而扭曲后的聲音中,除了喊了自己的名字以外,還有另外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殺……殺了……你……」
彭九零眉頭微微一挑。
「我等你。」
說完,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兩位獄卒朝著景陽緩緩圍攏過來。
一位手中拿著鎖鏈,一位手中握著長鞭,桌上還有很多無法想象的刑具,會在待會以及之後的日子裡出現在他們的手上。
二位的神情都顯得有些無法抑制的激動,能夠重懲這位前些日子威風凜凜的九劍門甲一,對於他們來說是種異樣的刺激和成就。
「尊太子殿下諭令,不要留力氣,也不要留手段。」
「不要弄死了,也不要弄廢了。」
說完,彭九零在暗黑的監獄化作火中紅影,離開大獄。
「遵命,司首。」兩獄卒躬身領命,而轉頭看著,在毒素中痛不欲生的景陽。
「這才剛開始。」一位獄卒對著景陽微微躬身,而後冷聲說道。
外面是白晝。
而大獄永遠都是黑夜,永遠沒有白天。
ps:昨天去私聊了流浪的蛤蟆,蛤蟆大大,希望他可以指點迷津,畢竟嘴上說不簽約無所謂但其實我還是很在意這個的,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看到這本書,沒有想到蛤蟆大大居然回復我了,說下來看看後面給我建議,興奮地一晚上沒睡好。
哎,還有就是,以為自己越寫越爛讓方溥兄棄書了,一周多沒看到過他的推薦了,早上起來看到了他的推薦票又覺得心安了,頓時元氣滿滿。謝謝你呀,一直支撐著我走到現在,也希望我能夠一直留的住你。我有寫得好的地方也有寫得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還有就是,關於方溥兄你的角色我一直都沒忘記,去年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安排這個角色,不過暫時出不了場,總之不是一個醬油。
就這樣吧,謝謝願意收藏並且點擊這本書的朋友,謝謝願意每天點更新的幾位,雖然不認識你們,但是你們都是我最大的動力,每天的動力都是取決於,看到更新之後的點擊。哈哈哈,好沒用的自己,不過趁著還年輕,總該試試這樣的寫法,哪一天實在不行了,我在把套路文的大綱總結一下,寫一部那樣的東西吧。
另外,謝謝願意看這大段廢話的朋友,原諒我的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