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製造借口
種師道是誤會了趙桓的意思嗎?
好像並不是完全誤會。
隻不過,種師道在這大殿之上,當著眾人的麵秀肌肉,實在是讓人無語。
就連站在一旁的李綱與趙鼎二人也搖頭苦笑。
說實話,現在的趙桓也是怕了這位老將軍了,如果再不開口阻止,怕是老將軍會把上衣都給褪去。
“種老,朕絕無此意!”趙桓連忙說道。
種師道貌似被趙桓之前的眼神傷得很深,所以現在即便聽到趙桓這麽說,依舊不願罷休。
直到李綱二人上前阻攔,這才作罷。
文臣有文臣的斯文,武將卻也有武將的可愛。
隻不過,讓人不解的是,種師道當初可也是走文官出道的,看來如今早已經徹底被同化了。
其實對於種師道的提議,趙桓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畢竟,李綱等人之後還是要留在京都幫自己,而前線也的確需要像種師道這樣的老將幫忙盯著。
否則,隨便指派個將士過去,跟金軍一見麵就跑,趙桓上哪裏找人去?上哪說理去?
如今隻要是鐵了心抗金的,趙桓都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其他想法。
可是,種師道的身體實在是讓趙桓放心不下。但是,現在如果拒絕了種師道的要求,怕是他現在就會跟自己犯渾。
倒也不是趙桓擔心自己,反而是擔心這位老將的身子骨。
不論怎麽說,像種師道這樣的老將現在可是一塊難得的瑰寶啊!
沉吟半晌,趙桓決定取個折中的辦法。
於是,趙桓便對種師道說道:“種老,朕的確是有心讓你替朕看著邊疆。”
“但是,朕心中還是擔心種老的身子。”
前麵一句話,種師道聽著還覺得挺受用,可聽到了後麵一句,種老將軍又開始不樂意了。
隻不過,不待種師道開口,趙桓便繼續說道:“如若這般,請種老將軍在京都歇息幾日。”
“待朕命人為種老調養一番身子,朕再放種老將軍上沙場如何?”
種老將軍是個急脾氣,不願在這種時候待在京都療養,正準備開口拒絕趙桓的好意,可是被身邊的趙鼎拉了一把。
直到看了趙鼎給自己遞過來的眼神,種老將軍這才回過味來。
別看眼前這位是個年輕的官家,可一些製人的手段卻不比任何一個久經官場的差半分。
種師道在麵聖之前,便已經從趙鼎那邊了解到了,這次設計夜襲金營的計策正是眼前這位年輕官家的手筆。
於是,想著能夠趁機調養一下身子骨也不是什麽壞事。
還真別說,如今自己這馬騎了僅半日便有了疲態。如若能調養一下,日後上了戰場說不定還能多殺幾個金人。
“老臣多謝陛下!任陛下安排!”回過味來的種師道這時候也連忙應了下來。
之後,趙桓便讓種師道下去好生歇息著,同時還讓翰林醫官院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醫官為種老將軍診脈開方。
其實,趙桓會想到這個主意也是因為聯想到了後世的一些醫保係統。而且,同時想到即將赴京的宗澤這位老將,所以才作出了這麽一個決定。
不僅如此,趙桓還打算,以後對於一些年老體弱的重臣也讓他們享受這種待遇。
李綱二人不知道趙桓心中所想,也隻是以為趙桓僅僅隻是為了穩住種師道,所以便沒有議論此事。
趙鼎此時便對趙桓問道:“敢問官家,如今京都之困暫解。對於耿簽書該如何處理?”
聞言,趙桓毫不猶豫地說道:“依此前所言,撤銷對他的禁足。”
一聽這話,一旁的李綱欲言又止。
看李綱這神色,趙桓就知道李綱也跟趙鼎一樣,想明白了自己所作這個決定的用意。
對於耿南仲的禁足被撤銷,這並不是趙桓重承諾,更不是因為念及他們什麽師徒之情。
相反!
趙鼎之前之所以這麽問,就是想要知道趙桓接下來究竟會怎麽對待耿南仲。
如果趙桓不予搭理,繼續讓耿南仲閉門思過。那麽,耿南仲不久之後便能夠照如常一般,以東宮舊臣的身份出來活動。
如果趙桓借機將他貶出京都,雖說再沒有機會位居廟堂,但至少能夠平安度過餘生。
可是,趙桓卻偏偏讓他在這個時候出府,這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假使耿南仲出府後,安生配合趙桓,那麽依舊會平安無事。
但假使耿南仲出府後,不思悔改,那麽趙桓的刀便會架到他的脖子上。
要知道,之前趙桓可是明確有言在先,此番就是要借機將一幫主張議和的人清洗幹淨。而,這耿南仲便是其中之一。
也正是因為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李綱這才想要勸一勸趙桓。
畢竟,這耿南仲如今並無大錯。而且,最關鍵的一點,耿南仲還有帝師的身份。
自古以來,本就講究天地君親師的價值觀念。如果,趙桓當真要殺耿南仲,勢必會掀起不小的波瀾。
這一點,早在趙桓將耿南仲禁足之後便已經想到了。隻不過,當時趙桓並不能夠找到一個妥善的處理辦法。
而現如今因為完顏宗望的誤解,卻讓趙桓心中有了定計。
既然人家完顏宗望這般器重李綱,自己何不將李綱推舉出來作自己的代言人?
到時候隻要計劃周密,就說是你李綱非要堅持誅殺這幫大臣,我實在攔不住,才不得已被迫同意。這豈不就是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到時候一些不滿的大臣就盡管使勁懟李綱,自己在李綱背後幫他兜著便是。
就這種送死是你去,背黑鍋同樣也是你去的才是最好的手段,尤其是在如今已經發展成這般畸形的大宋時期。
趙鼎此刻見還在為趙桓擔心的李綱,心中無奈一歎。
李綱有才學不假,有見識亦不假,有膽魄也不假,就是書生氣太重。
做事不但衝動,而且能想到的都是一些明麵上的正規手段。
直到如今都沒有看出來,其實現在的趙桓正在等待著一個借口,或者說是在製造這個借口。
然而,李綱竟然還在為趙桓擔心,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趙桓牢牢拽在手心。
李綱原本性格使然,所以趙鼎也沒有必要出言開導。
更何況,趙桓本來也沒有謀害李綱的意思,所以趙鼎幹脆就不將這兩人之間的這窗戶紙捅破。
隻不過,趙鼎對於現在趙桓這位官家也是越來越佩服得緊,同時也好奇自己在趙桓心目中又是被安排了怎樣一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