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獨角戲
今日朝會上趙桓大發雷霆，為此還摔了不少東西。一幫大臣也是被嚇得戰戰兢兢。
趙桓發火的原因不是前線打了敗戰，也不是前線吃緊，而是有人上奏要求皇後朱璉出去教授算術之法。
好家夥！
那位官員剛將話說完，沒等解釋，趙桓便氣得跳起腳來。
要不是有內侍幫忙拉著，估計趙桓已經不顧形象衝下來對那位官員拳打腳踢。看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趙桓手裏沒刀子，否則趙桓怕是會將刀子一把給丟砍過去。
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哪有聽說過皇後出宮去給人教授什麽算術的？而且還是由一名大臣自己提出來的。
古往今來可還有比這等更荒謬的事情嗎？
這突來的變化，讓一幫大臣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所以好好的早朝就因為此事鬧得不歡而散。
可是，剛等趙桓回到福寧殿想要壓壓驚，休息一下，便有內侍通傳，說是白時中跟陳啟年要求麵聖。
一聽這話，趙桓更來氣。
陳啟年是誰？
陳啟年便是之前在大殿上要求皇後朱璉出宮教授算術之法的那位工部員外郎。
趙桓能讓他進來嗎？
當然能！
因為趙桓還想要借助他，把皇後朱璉出宮教授算術這件事情給促成的人。
沒錯，之前在大殿之中趙桓就是當著百官的麵飆了一下演技。隻不過，看樣子接下來還得飆一場。
於是，趙桓就命人將他們二人給宣了進來。
說實話，白時中打心裏是不願意跟陳啟年一同來麵聖的。但是沒辦法啊，誰叫當初自己與這個陳啟年是同窗，而且還受過這家夥的恩惠。
所以，白時中此時便與陳啟年一同跟著內侍走進了殿內。
二人向趙桓見禮之後，趙桓沒有搭理他們。
見此，白時中偷偷看了一眼趙桓。果然，趙桓此刻依舊麵色鐵青，方才的氣根本還沒消。
白時中無奈一歎，剛想開口想要緩和一下如今的氣氛。卻不料，這個時候又有內侍通傳，說是吳敏與李若水要求麵聖。
一聽這話，白時中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有人想要一塊來幫忙承受趙桓的怒火了。
而趙桓則是狠狠瞪了白時中二人一眼，便讓內侍將吳敏二人給宣了進來。
吳敏二人向趙桓見禮之後，也同樣發現了白時中二人在殿內。於是，四人相互尷尬一笑。
趙桓則依舊還是崩著一張臉，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
吳敏與白時中都是受人所托，所以二人都沒有急著開口。
可陳啟年不願意再這麽耗下去了，因為他對於知識的渴望是非常強烈的。
於是，陳啟年率先對趙桓開口說道：“官家不可糊塗啊……”
好嘛！
這陳啟年一開口，就嚇得白時中跟吳敏二人一跳。
我們這是來懇求聖上辦事的，你這一開口就被所有退路給堵死，看來今天怕是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但是，讓白時中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作為太學博士的李若水也同樣對官家說道：“不錯，官家在此事上麵可千萬不可糊塗啊！”
“啪！”
不等李若水的話音落下，趙桓便憤怒地一拍桌子。
頓時，四人紛紛跪下。
白時中如今滿腦門子的汗，心中想來今日別說好日子沒得過了，怕是能不能囫圇走出皇宮的都不知道。
一個陳啟年還不夠，如今再加個李若水。簡直無法想象一會兒趙桓會被氣成哪般模樣。
吳敏此時也後悔了，之前不該被李若水給說服，可貌似現在後悔也晚了啊！
正當白時中與吳敏不知該如何開口之際，趙桓卻突然喝道：“白卿，朕問你。曆朝曆代可有皇後出宮教授算術這等荒唐事的先例？”
白時中不敢開口，而趙桓又對吳敏問道：“吳卿，你以為呢？”
“臣……臣以為……”吳敏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此，趙桓冷哼一聲，又對李若水問道：“李卿，你也覺得應該讓皇後出宮教授算術之法？”
其實趙桓對李若水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怎麽說人家也是主張抗金的，而且據史料記載，最後更是因不屈服完顏宗望而被殺。
但是，現在正飆著演技的時候，所以也隻能先讓他受點委屈了。
讓白時中跟吳敏沒有想到的是，當趙桓問起李若水的意見之際，李若水竟然硬著脖子應道：“回官家，臣以為皇後教授算術之法是萬世之功，必能流傳於千古。”
“不錯！官家，皇後此舉可是萬世之功呐！萬不可拘泥於此等小事。”陳啟年也是說得擲地有聲。
沒辦法啊！
之前見識到朱璉在教授那幫皇室宗親算術的時候，陳啟年與李若水便意識到，這算術之法影響之廣，意義深遠。雖比不得孔孟，但也絕不會相差太遠。
所以，也正是意識到這些，二人也不管之前趙桓在大殿上大發雷霆一事，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但是白時中與吳敏則心中一歎，暗道，這回可真是要徹底完了。
“哈哈……”
果然，當聽了陳啟年與李若水之言後，趙桓竟然被氣笑了。
收斂的笑聲之後，趙桓苦笑了一聲，“皇後出宮教授是萬世之功，難不成朕阻止便是該遺臭萬年不成？”
“臣該死！”
一聽趙桓這話，包括李若水以及陳啟年，四人紛紛伏下身來，驚得是一身冷汗。
說完這句該死，李若水與陳啟年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見此，趙桓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來演得有些過了。
別都該死啊！
再硬著脖子堅持一下，我就順勢答應你們了啊！
你們不說話，叫我這一個角兒該怎麽把劇本往下唱啊？
看來這飆演技的事情不能經常幹，太容易讓人上癮了。
趙桓仔細檢討了一番自己，可事情又不能就這麽放著不處理。
否則，這事八成得涼。
劇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裏，即便是獨角戲也得接著往下唱。
於是，趙桓佯裝無奈道：“罷了！罷了！朕應了你們便是。”
原本被趙桓嚇得戰戰兢兢的四人突然見趙桓鬆了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四人相視一眼，確定了趙桓的確是允諾了下來。
李若水與陳啟年二人頓時大喜，感動得差點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