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摸不著頭

  此刻的李綱與趙鼎二人看著跟前一副若無其事的趙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方才李綱二人站在殿外已經將殿內所發生的事情給聽了一耳朵。


  所以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安慰趙桓呢？還是應該恭喜趙桓？


  可是看著趙桓如今這神色，仿佛也並未將方才所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趙桓卻沒有在意他們二人的心情，而是對李綱問道：“如今完顏宗望一部情況如何了？”


  聞言，李綱看了一眼，見趙鼎並未給自己任何提示，於是便開口說道：“據前線種老將軍傳來的消息，稱完顏宗望一部沒能等到完顏宗翰的接應，怕是又折返往東行來。”


  一聽這話，趙桓眉頭不由一蹙。隨即，又對李綱問道：“可是來了京都？”


  聞言，李綱搖了搖頭，應道：“未曾發現他們往京都而來。”


  “那封丘與滑州呢？”趙桓再問。


  李綱依舊搖了搖頭，再應道：“兩地也同樣未曾發現金軍。”


  詭異！


  這完顏宗望一部之前在汜水關一帶與種師道率領的抗金部隊遭遇之後，不但不曾前往西京，而且似乎也並未發現他們前往京都。


  甚至也同樣並未前往滑州一帶，從而準備北渡。


  難倒他們直接往南而行了？否則也不應該探查不到他們的蹤跡。


  如果真如趙桓所料，這完顏宗望一部直接南下，這可就麻煩大了。要知道，畢竟如今完顏宗望可全都是騎兵。


  似乎是猜到了趙桓的想法，趙鼎這時也開口說道：“完顏宗望一部應該不會繼續南下。”


  “否則他們將真正成了一支孤軍。”


  趙鼎的想法與趙桓不謀而合，一致認為完顏宗望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


  因為如果完顏宗望一部果真繼續南下，雖說能夠將戰火在大宋蔓延開來，但是這也成了完顏宗望的取死之道。


  先不說他完顏宗望對南邊的地域情況是否了解，但南邊的長江可又是一道天然屏障，所以完顏宗望繼續南下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


  李綱也同樣說道：“不錯，臣也以為他們應該不會繼續南下。但是，也不得不早做準備。”


  聞言，趙桓點了點頭，說道：“命京西、淮南兩路各軍密切關注金軍的動向。”


  “一旦發現金軍真的南下，勢必將這一路金軍全部殲滅於此。”


  李綱二人連忙應了下來。


  之前因為趙桓的緣故，導致完顏宗望不但在東京討不得半分便宜，更是在牟駝岡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最後導致不得不向西而行。


  如今這整個局勢都偏離了原本的曆史軌道。所以，趙桓不得不對此更加重視了起來。


  而且，如果完顏宗望一部果真選擇了繼續南下，那這一回很有可能將這些殘餘的金軍盡數絞殺於此。


  ……


  此刻的完顏宗弼很是鬱悶，雖說之前在牟駝岡吃了宋軍的大虧，而且在前往汜水關的時候又再次遭遇了宋軍，但是按照計劃他們是要繼續往南行的。


  過汝州，從南邊繞過東京城，再往東。可誰料，還沒到汝州，完顏宗望就徹底病倒了。


  牟駝岡一役之前完顏宗望雖狀態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很嚴重，養一養也就能恢複過來。


  可經過牟駝岡一役，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氣急攻心，病情不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變得越發嚴重。


  這也是完顏宗望他們沒有在鄭州停留而直奔汜水關的原因，可誰曾想在這個時候遇上了種師道的軍隊，這雙方一交戰，便拖緩了黃河北渡的腳步。


  當然了，至於金軍這一批騎兵能被種師道在汜水關一帶追上的原因，也同樣是因為完顏宗弼擔心完顏宗望的病情，所以才特地放慢了行軍的速度。


  其實這也是完顏宗弼的大意，原本以為宋軍發現自己還率領著這麽大一批騎兵，必會認為自己應該會攻下一座城池作為據點。所以根據他的判斷，宋軍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追上了。


  可結果，誰能想會遇上種師道這麽一個急性子？


  其實這也不能怪種師道，原本種師道以為自己帶兵來勤王，怎麽也能夠任其揮灑這滿腔的抗金情緒。


  可誰曾想，剛等自己這麽急急忙忙地趕到東京，卻發現金軍竟然被東京的禁軍給攆跑了。而且，據說收獲還挺大。


  這就讓滿懷壯誌的種師道有些失落了，所以又這麽急急忙忙地率軍西進，來追趕金軍。


  不論是種師道，還是完顏宗望心裏都有一些怨氣，而他們的計劃卻都因為趙桓刻意安排了一次牟駝岡戰役給徹底打亂了。


  然而，誰又能想到因為趙桓自己先把種師道他們的計劃打亂了之後，現在連他自己都有些懵圈了。


  人人都覺得，這連番的戰役打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宗弼，你率餘部繼續南下，不必再管我。”


  看著此刻坐在自己身邊垂頭喪氣的完顏宗弼，完顏宗望給了一個建議。


  而且，說完之後，完顏宗望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見此，完顏宗弼搖了搖頭，說道：“這如何使得？某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其實這種對話早在汜水關與種師道相遇之後就不止發生了一遍，可是每次完顏宗弼都拒絕了完顏宗望的這個提議。


  所以，完顏宗望見完顏宗弼依舊這般堅持，也不再逼他，而是對完顏宗弼問道：“那你接下來可有什麽計劃？”


  因為完顏宗望病情加重，再加上這一路竄逃，所以基本上昏迷的時間要比清醒的時間要長得多，以至於如今的金軍軍魂完顏宗望已經對局勢徹底失去了掌控。


  見完顏宗望提起這事，完顏宗弼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對於大宋南麵的地域他們的確是太過於不了解，如果就這麽盲目行軍，很有可能會被宋軍給圍殺。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擔心，原先被李鄴形容成如龍、如虎的金軍大多數都是夜晚行軍，白日隻能躲在山間，嚴重拖慢了行軍的速度。


  這如何能讓完顏宗弼不鬱悶？


  別看之前牟駝岡一役最後依靠宋軍留在牟駝岡的軍馬，從而讓金軍幸存下來盡三萬人，可之前在汜水關與種師道一戰，又被宋軍給磨了小五千人馬。


  接著種師道又率軍追了一程，再次讓宋軍磨了不少人。


  這麽一番下來，完顏宗弼如今手上的人馬已經在兩萬上下。就這點人馬要想在到大宋朝的腹地做點什麽事情，簡直就是妄想。


  因為這一路行來，完顏宗弼發現一件事情。


  大宋的官員以及之前的那位宋徽宗的確很害怕自己的金軍鐵騎，但是這大宋的一些百姓卻將金軍當作了不共戴天的大仇敵。


  有些百姓在麵對自己逼問的時候，竟然握著手中的農具就要跟自己玩命。


  所以，想要從大宋百姓口中問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根本就不可能，這是在他們不會欺騙自己的基礎之上。


  以至於，現在的完顏宗弼也是被這些百姓給逼得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