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寶貝
武義鬆了一口氣,今天總算是過去了,兩條腿發脹,身上也黏糊糊的,沒有進村子,他準備下河洗澡,這幾天他都沒有洗過。
劉吳氏叮囑一句,就回去準備晚飯。
這裡是恢河源頭,水流很急,水溫不高,對於他來說也是小事,適應水溫就跳下去了,不深,可惜沒有魚。
等洗好站在天然的堤壩上,頓時神清氣爽,這裡很高,能看到村子吹煙,還能看到遠處的小平原,放在後世,這種山區平地早就開發蓋樓了,荒廢了可惜。
也是習慣了,他每到一處都要熟悉地形,這裡在他腦子裡已經形成了詳細地圖,時間不早了,他不想嫂子擔心,就加快腳步回去。
不過到了村口,還是有些怨念,還好家家戶戶都準備吃飯,偏偏回去路上還是遇到了他不想見到的那位,長舌婦劉黃氏,戰力太強悍,村裡的黃狗都繞著走。
但躲不掉,劉黃氏直奔他來的。
「嬸子,這是有事啊?」武義撓頭的打著招呼,對方的眼神就像打量獵物一樣。
劉黃氏聽了倒是破天荒的沒有取笑,反而有些神秘的湊過來說道:「大兄弟,我這有孩子嚼餜,沒點油水可不行,你要是能幫我弄只野雞,我就給你一樣寶貝,包管你受用。」
這劉黃氏水桶腰給人粗壯的印象,但是虛胖,武義沒有拒絕,對於寶貝也沒有太多想,只是嫂子家裡也真有點空,多點也好,野雞也多了,剛收了麥子,田裡就有,要不他也準備明天動手呢,也算一舉多得的事情,其實也有點小心思,希望這劉黃氏嘴下留情。
今天也是累到了,晚飯吃過武義就準備睡覺,沒有娛樂時代的悲哀,索性今天沒人打擾,三伢子本來還要逗留,被姐姐拉回去了。
武義是倒頭大睡,一夜無夢,這次終於在嫂子起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天剛擦亮,劉吳氏驚呼一聲,轉過身細碎的穿著衣裳,而武義已經忙乎起來了。
「咋起這早,等我做好飯也不遲。」劉吳氏很欣慰的說道。
「做點事,等下回來吃飯。」武義拿著手裡那根昨天就準備的,彎曲的木棍出去了。
時間剛好,正是野雞出來覓食,手裡的木棒可是他精心挑選的,形似國外的迴旋鏢,比普通木棒更實用,丟出去后旋轉快,打飛禽正合適。
因為沒有被捕殺,田裡的野雞膽子不小,武義按照自己腳力,爆發下只怕空手都能抓到,野雞不能持久飛行,但速度可不慢,為了省力,他悄悄的接近,一隻公雞一隻母雞組成的小家庭。
野雞還是在田裡覓食,也發現了這位不速之客,但只是警覺,並不在意,但這次絕對意外,這次人類突然爆發速度飛快,野雞被驚飛,公雞慢了一點,閃電般黑影就橫劈過來,立竿見影的掉落地上,在地上如同喝醉酒的轉圈撲騰著。
武義直接撲上去,野雞的掙扎還不小,但他隨手一扭,慘叫也嘎然而止,只有一對翅膀做最後的抽搐。
「操蛋!」武義罵了一句,四周本來還有幾群野雞,但聽了同類慘叫后都隱匿起來,也斷了武義繼續打獵的想法,還好不是空手而歸。
劉黃氏眼睛尖的很,同時也笑得跟狐狸一樣,手腳麻利,本來武義還想下次交易的,結果野雞就落在她手裡了,劉黃氏對這隻肥碩的野雞非常滿意,再次出現,然後偷偷摸摸的送來了一樣東西。
「嬸子,你不會偷拿家裡東西吧?」武義看著她動作,心裡也猶豫,東西本來就沒太放在心上。
「別張揚,拿著。」劉黃氏不由分說的就往武義的懷中塞,一個巴掌大的物件就放在武義懷中,怎麼跟做賊似的?
武義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不合情理寧可不要,劉黃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不攔著了。
本以為什麼東西呢,原來就是泥偶,還是一對,只是這做工太粗,拿不出手,這做工也肯定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本著怎麼也是古董的心思,他又看了看底座,什麼都沒有,別說印章,就是個字都沒有,就這還寶貝呢……
劉黃氏這次又給他奸商印象,怪不得鬼鬼祟祟的,還塞進衣服里,手一提,泥偶壞了,不是,是分開了。
「格格……」旁邊有人止不住的笑了,就像下蛋的母雞,是花氏,捂著嘴,忍不住了出聲道:「憨貨,仔細的琢磨,別當孩子玩物了。」
武義又看了看手裡東西,雖然粗糙,但男女特徵還是有的,還誇大的很,就這放在小學生眼前都不屑一顧。
但四周的人卻完全不這樣認為了,都想著這武大郎摔壞了腦子……
「武大郎!」一聲熟悉的尖叫,接著肩膀一沉,耳朵傳來劇痛,劉吳氏眼睛噴火的拉著他……的耳朵就往回走。
「嫂子,耳朵……掉了……」武義呲牙咧嘴的叫著。
身後自然是哄堂大笑。
又糗大了,武義受劉黃氏影響,沒有想過古代的開放程度,這種東西被他拿在大街上仔細的看,別人眼裡那是沒救了。
劉吳氏就把他丟在院子里,吃飯也不招呼,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
武義也覺得荒唐,這事鬧的,早知道他才不會觸這霉頭,再看手裡泥偶,就更心煩,就要摔了。
「住手!」劉吳氏止住他,也搶過來,嫌棄的放進了柜子里,轉身就瞪過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還不吃飯,等下還幹活呢。」
武義悶頭吃飯,蛇肉漿糊粥。
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劉黃氏收拾野雞,幸災樂禍的笑著,武義臉色就更難堪,大步走向楊場,決定以後絕不理會這老娘們兒,都說紅顏禍水,這老娘們兒就是慈禧級別的禍害。
「你說,這武大郎是不是把腦子裡男人那根筋摔壞了?虧得長得膀大腰圓的,這劉吳氏只怕要白高興一場嘍。」劉黃氏可沒有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自覺,要是武義在這裡,肯定要破例,說什麼都要收拾這個老娘們兒。
「這羽毛可真艷麗,正好要扎個雞毛撣子。」劉黃氏得意的說著。
花氏嫉妒的看著劉黃氏顯擺,眼紅盆里褪毛的肥雞,眼睛也轉了轉。
武義又是一天的轉圈,頭暈目眩,生產力低下,看著才不到三分之一的量,惆悵起來,這也太丟人了,偏偏他還無法改變。
武義感覺自己被同化的厲害,逐漸麻木起來,腰也挺的不直了,就在這時候,腰眼一痛,條件反應過來,但這不是部隊了。
「嘖嘖……跟醬桿一樣的直溜。」花氏好奇的說著,大家都有感覺到,這武大郎太板了,倒是她不認為,她想到還是未出閣時候,見過巡撫爺爺的陣仗,前面騎高頭大馬軍漢就這樣,比這些窮漢順眼多了。
「花家姐姐啊。」武義打定心思,這次絕不招惹是非。
花氏上下打量著他,又是熟悉的感覺,武義頓時警覺起來,他開始懷疑,這就是她們的惡作劇。
「低頭。」花氏笑著說道,同時也打開手裡的一頂帽子,很普通又很怪,就像個小口袋一頭紮起來,「見你沒有帽子,就做了一個,本來頭巾更適合,但得等你頭髮長好才行,戴上就不會那麼怪怪的,像個和尚。」
短髮大家也不奇怪,這年月有的人吃不上飯就進寺廟當和尚,也見怪不怪。
「你這衣衫也該換了,等過些時候,奴家為你做一身,別的不敢說,但女紅我花雨兒可是整個鎮西衛都知名的。」花雨兒得意說著。
清脆的咳嗽聲傳來,只是有些做作,花雨兒趁機又取笑道:「有人等著急了。」
武義心中的大男子主義亂跳,「肯定是晚飯好了。」
花雨兒笑得花枝招展,武義這點把戲真不夠看的了,花雨兒又是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夜裡小耗子也會跑出來偷吃,你來管管。」
武義感覺莫名其妙,我還能管老鼠偷吃不偷吃,也不多說,轉身就往家裡走去。
花雨兒看著消失背影,這才回神跺腳啐道:「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