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可以

  雲晚晴回來的時候，楚灝天才終於吃好放下筷子。


  「行了，我也吃飽喝足了，也該走了。」楚灝天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


  雲傲鳴挽留，「楚公子，今天天色已晚，還是留在府上過夜吧。」


  楚灝天搖搖手，「不必，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要是有事的話，晚晴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


  說完也不管別人挽留，執意離開。雲晚晴只好送他出去。


  「師傅，謝謝你。晴兒會儘快把事情處理好的。」雲晚晴說道。


  楚灝天寵愛的拍拍她的肩膀，「真是個傻丫頭，你從未離開過家，這次跟師傅離開，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師傅等你幾天算什麼。」


  「怎麼個個都說我是傻丫頭，我不知道多聰明呢。」雲晚晴不滿了。


  「哈哈哈，」楚灝天看她難得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丫頭平時看著和大人一樣，可到底還是個孩子。


  「晴兒，這是百草丸，師傅留給你。如果疼起來就吃一顆。這是信號煙，如果你有事，就把它拋向空中，師傅自然會趕到你身邊。」楚灝天也不知道添香的毒性有多厲害，自己不方便跟著她身邊，只能留下東西給她。


  雲晚晴突然覺得有些想哭，她何德何能，讓身邊的所有人都對她疼愛至此。


  雲晚晴默默的收下楚灝天遞給她的東西，心裡感激不已。


  楚灝天摸摸她的頭，轉身走了。雲晚晴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晚上，雲晚晴第一次失眠了。她心裡一直在想，要怎樣跟家人說比較合適。直到天微微泛白，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歐陽倩茹她們想著昨天她剛剛添香發作，之後又忙著親自招待恩人，肯定累了，也不敢打擾她。


  她獨自用過早膳，去沈家兄妹院子里把沈馨婷叫了出來，領著她去了楊天祺那裡。


  「師傅，這是馨婷姐姐，前些日子晴兒無意中救了帶回來的，但以晴兒的醫術只能幫她控制住病情，醫治不好她，你幫她看看。」


  雲晚晴簡單的把情況跟楊天祺說了一下，楊天祺知道自己這個徒弟一向心軟，也不在意，伸手招過沈馨婷，幫她把過脈，說道，「沒事，等會我幫你扎幾針就好了。」


  沈馨婷對著楊天祺行了一禮，「謝謝大夫。」


  楊天祺看了她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這丫頭看著倒是個會感恩的，也不枉晴兒救她回來。


  「沒事，既然晴兒叫你一聲姐姐，我救你是應該的。」楊天祺提醒她，如果不是晴兒，自己可沒那麼客氣。


  沈馨婷自此父親死後，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她自然明白楊天祺的意思。


  但她並不介意，如果不是雲晚晴，自己早就沒命了。哥哥和雲晚晴之間的約定她也知道，她對雲晚晴只有尊敬和感激。


  「師傅，晴兒有事想跟你商量。」雲晚晴決定跟楚灝天離開的事，她還想徵求楊天祺的意見。


  因為如果問歐陽倩茹的話，她一定接受不了自己離開。


  楊天祺看了雲晚晴一眼，有些好奇。他這個寶貝徒弟一向很有主見，很少這麼正式的徵求他的意見的，「什麼事？」


  雲晚晴卻沒立即開口，反倒吩咐凝翠和環兒，「你們送馨婷姐姐回房。」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們師徒兩個的時候，雲晚晴才說到，「師傅，你可知道昨天救我的是什麼人？」


  楊天祺搖搖頭，「那位公子我從未見過，雖然不愛說話，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容小覷。」


  雲晚晴，「……」她怎麼沒發現楚灝天不愛說話，每次自己見他可都是一個勁的說話的。


  雲晚晴搖搖腦袋，接著正事說道，「他就是師傅和爹爹一直想找的神醫——楚灝天。」


  楊天祺驚得立刻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晚晴。


  雲晚晴理解楊天祺為什麼會這麼驚訝，她上前扶著楊天祺坐下，說道，「師傅，我沒騙你，他的確是楚神醫。我當初會認識他是因為這本手札。」


  雲晚晴從懷裡拿出當初在書店用50兩買來的手札，遞給楊天祺。


  楊天祺翻開手札，只是隨意翻了翻，心裡立刻相信了雲晚晴的話，手札裡面雖然寫的很隱晦，但在他們學醫人眼中根本不算什麼。能寫出這麼高深的醫學藥方，他的醫術的確是高深莫測。


  楊天祺激動的拉著雲晚晴，說道，「那還等什麼？請他幫你解毒啊。」


  「晴兒想跟師傅商量的就跟這個有關。」雲晚晴不慌不忙，慢慢說道，「昨天楚神醫和晴兒談過，他說，晴兒這個毒很罕見，又是自母體帶出來的，晚晴現在年紀還小，如果強行解毒，晚晴根本就承受不住。唯一的辦法就是長期的慢慢的用藥一點一點去除。」


  「那就慢慢的治，不著急一年半載的。」楊天祺知道雲晚晴不是完全沒得救，顯得格外的急切。


  雲晚晴搖搖頭，「楚神醫說，解毒需要的藥材十分特殊，而且必須由他時時刻刻看著，他不可能留在這裡，如果晴兒想要解毒，就必須拜他為師，隨他離開丞相府。」


  楊天祺陷入沉思，晚晴如今的身體，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憑他的醫術想要救她根本就不可能。


  而楚灝天是當今世上唯一可以幫晚晴解毒的人，如果真的可以救晚晴，跟楚灝天離開倒也可以。


  「晴兒，師傅覺得如今只有他可以救你，你可以答應他。」楊天祺考慮了一會，對著雲晚晴說道。


  雲晚晴對楊天祺的話毫不意外，楊天祺最疼她，又最清楚她的身體狀況，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說可以救她，楊天祺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我娘她……。」雲晚晴低下頭，這也是她一直拒絕楚灝天的最大原因。


  楊天祺何其不明白歐陽倩茹的脾氣，如果說楚灝天能留下為雲晚晴解毒，那歐陽倩茹一定對他感激不已，視為座上賓。


  但現在楚灝天要求晚晴跟他一起離開，歐陽倩茹肯定捨不得，雖然為了晚晴，她最後一定會答應，但難免會傷心哭泣一陣。


  雲晚晴最不喜歡別人因她而傷心難過，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一向視她為掌中寶的歐陽倩茹。


  「晴兒，你娘那邊師傅跟你一起去跟她說，只要她知道這是救你的唯一辦法，她一定會答應的。」楊天祺笑著對雲晚晴說道。


  雲晚晴也沒其他辦法，只能點點頭，跟楊天祺一起去了梅苑。


  誰知，歐陽倩茹聽完兩人的話，說什麼也不同意，就連雲傲鳴也死死的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這怎麼行？晴兒還那麼小，怎麼可以離開我們，不可以，我絕不答應。」歐陽倩茹很是生氣。


  楊天祺溫聲勸道，「嫂子，我知道你捨不得晴兒，我也捨不得她，可楚灝天是唯一可以救她的那個人，如果晴兒不跟他離開，不出半年，晴兒會沒命的。」


  歐陽倩茹使勁搖頭，「不可以，晴兒的毒我們可以再想其它辦法，可是要晴兒離開我，我受不了。」


  「嫂子！」楊天祺還想再勸，可歐陽倩茹根本不想再聽，出聲打斷他。


  「你不要說了，我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看歐陽倩茹這幅樣子，雲晚晴心裡也很難過，但她還是開口道，「娘，我已經答應了。」


  「晴兒！」歐陽倩茹和雲傲鳴驚呼。


  「爹，娘，晴兒也不想離開你們，離開這個家，可是，晴兒只要想到，每次晴兒毒發時，你們著急擔心，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樣子，晴兒就會很難過。跟楚伯伯離開，他可以幫晴兒解毒，晴兒還可以學醫，一舉兩得，只要過幾年，等晴兒身體好了，晴兒就會回來，這樣爹娘也再也不用擔心晴兒的毒什麼時候會發作，也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深怕晴兒生病了。」雲晚晴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但為了讓爹娘答應，她仔細對著兩人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