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蠱毒
一句平淡無奇的話語,居然引來了整片的雷雲,就連蒼北仙苑也受到了波及,仍然待在傳薪大會之上的方惜時抬頭一看天中的異象,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天水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該不會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吧?
想到這裡,他不禁看向對面的看台之上,只見在名門世家的坐席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袍,面遮烏紗的神秘人。剎那間,二人相視一眼,似乎有所感應,但隨後便又恢復了正常。而就在這時,賽場之中已經有了分曉。
高松竹雖然有太一神水的加持,體力精力都得到了無限地延長,可由此產生的問題是,他的身體漸漸承受不住這種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於是慢慢出現了退化的現象。比如說,原來他的一拳能有千斤之力,而現在就只剩下八百斤了。而且這種退化在短時間當中是不可逆的,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眼下正值白熱化的階段,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導致自己滿盤皆輸,更不要說這麼大的變動。這個時候示弱的話就只有一個下場:輸。所以,為了抵消這種變化,高松竹霍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透明的球狀物體,隨手丟入口中,用力一咬,一道清泉似的液體順勢流入到他的咽喉之中,並且與他的血液融為了一體。
太一神水發揮神效之前,會有短暫的停滯時間,朱大闖趁此機會立即攻上,拳如雨下般轟向對方混身的要害。就在眾人以為高松竹將要就此淘汰之際,後者的身體竟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並從一個無法理解的角度伸了出去,剛好格住對方的兩隻手臂。
手臂被制,但朱大闖身上的力量還未得到抵消,在強大力量的作用之下,朱大闖頂著高松竹硬是滑行了三四丈,一直來到賽場的邊緣這才勉強停下。這時的朱大闖再想抽手已經為時太晚,因為他的兩隻手腕已經被對方死死抓住。
「怎麼?說走就走,哪有這麼容易!」
朱大闖驚愕地看向高松竹,只見在那散亂的黑髮之中,赫然有兩顆閃著紅光的眼瞳正在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看得人毛骨悚然。心知不妙的朱大闖明白自己絕不能這樣受制於人,於是便加大了勁道,想要一鼓作氣地從對方的手中掙脫出來。可就在同一時間,高松竹的兩隻手掌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扭,緊接著兩塊鱗甲一般的血痂便從朱大闖的手腕之上脫離下來,並且露出其中鮮紅的血肉。
按理來講,遭受如此重創,一般人早就已經慘叫起來。可那朱大闖居然無動於衷,臉上連一絲的痛苦神情都沒有,好似這傷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樣。甚至,他的臉上還浮現起一股令人無法理解的詭笑。
「不錯,不錯,這樣才像樣子。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真的是太天真了。」
朱大闖屏氣蓄力,雙臂之上立即暴現出若干青筋,這時候手腕處的傷口竟開始大量出血,不時會已布滿整個創口。那些血跡好像有記憶一樣,剛一布充滿創口面積,便立即凝結變硬,進而形成一層新的血痂,從而保護自己。如此血腥的一幕發現的面前,就連剛剛服用了太一神水的高松竹也有些撐不住了,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會嘔吐不止。
稍事回息之後,朱大闖這才想起將手中的血痂丟掉,然而就在這時朱大闖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現在想起丟掉它們已經晚了。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掌心。」
高松竹雖然極不情願,但看到對方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不由得抬起雙手,遞目觀瞧。果然,在他兩掌的掌心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股莫名的黑氣,而且還會不時移動,看起來十分怪異。這讓他想起了自己體內正常運行的靈氣,不過靈氣通常狀態下都是淡藍色的,極少數情況之下才會因為屬性變化發生顏色改變。他可以確信,這兩道黑氣絕不是來自於自己體體內,那答案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剛才的血痂。他因為摸了血痂,所以才染上了這種神秘的黑氣。可些不痛不癢的氣體究竟有什麼作用呢?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高松竹的腦海,答案脫口而出:「你,你的身上居然有毒!」
聽到對方的話,朱大闖再也按捺不住,隨即放聲大笑起來。而高松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也起他那兩隻發黑的手掌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咬著牙,混身都在顫抖,他恨,恨對方陰險卑鄙,恨自己輕敵大意。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他一定不會選擇下面迎敵,那樣的話,就算時間稍長一些,他也有機會將對方慢慢耗死。
可是現在不同了,中毒的是他,對方等得起,可他等不起。再這麼下去,不用朱大闖出手,他自己便有可能毒發身亡。面對這種危急形勢,是選擇暫保性命,放棄對斗?還是堅持達底,與對方同歸於盡。這是個值得考慮,卻刻不容緩的大事。
就在這個時候,手握絕對優勢的朱大闖突然說話了:
「我入你啊!還是快點投降,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趁著現在中毒未深,我的解藥還能救你一命。如果真到了毒入骨髓的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到場也無濟於事了。」
高松竹愣了一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回了一句道:「這是什麼毒,為何這麼厲害。」
朱大闖奸笑道:「實話告訴你,這不是簡直的毒而是蠱毒。這種毒依靠蠱蟲將毒物帶入到目標體內,而且還能迅速增長,沒有特殊的辦法,根本無法完全驅除。」
高松竹繼續問道:「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朱大闖看了看對方的那兩隻手掌,隨即道:「依我判斷,再過不到半個時辰,蠱毒便能走到你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腹。當時,你身體的所有部分都將成為蠱蟲生長的溫床。」
高松竹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亮光,欣然道:「所以說,只要在那之前將你擊敗,我還是有希望解毒並且獲得勝利的嘍?」
朱大闖冷笑了下道:「你不會以為那樣的事情真會發生吧?我承受,你確實有那麼點實力,可想打敗我,你還……」
話未說完,高松竹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自己開口說道:「千竹殺!」
與此同時,朱大闖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面前便無緣無故地多了若干細長的竹片,並且正朝自己飛射而來。
這些竹片看似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卻另含玄機,相互配合之下,剛好能夠切斷他的所有退路。如果不想當場慘死,他就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唰~唰~」
隨著一連串尖銳的竹鳴聲之後,朱大闖已經被那些竹片簇擁著困在了一個只能放下兩腳的空地之上,一動也不能動。而在他的周圍,是整整一千場大小一致的細長竹片。一眼看去,那些竹片的邊緣鋒利無比,甚至還閃著兵器般的光芒,看上去尤為駭人。這要是被全部擊中的話,豈不是要被凌遲處死?
「怎麼樣,這種感覺舒服吧?」
高松竹得意地走了兩步,沒想到一口鮮血已經奪口而出,噴在了地上。放眼看去,只見血泊之中竟有幾條白色的物體正在緩慢的蠕動,定睛一瞧竟是些不起眼的蛆蟲。因為剛才用力過猛,體內氣血流動過快,給了那些蠱蟲可趁之機,並且便各蠱毒擴散的速度有了成倍的增加。如果說剛才他還有半個時辰的話,那現在的話恐怕已經不足一刻鐘。一刻鐘之後,他的身體便會被那些蛆蟲完全駐透,而自己的性命也會隨即消散,不復存在。
伸手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漬,高松竹隨手抄起邊的一根竹片,順勢搭在朱大闖的脖頸之上,口氣陰冷道:「快!給我解藥!不然,我殺了你!」
這時,台上的長老看出了台上氣氛的異常,想要上前阻攔。可看台之上的方惜時卻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動手。既然掌門已經發話了,他們這些做小的還有什麼意見,只得乖乖地站在原地。
朱大闖看著高松竹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竟然得意忘形地譏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抽答道:「哈哈,殺吧殺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不過你將會繼承我的位置,並以一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直活下去,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為止。哈哈,高興不高興?」
被對方這麼一通嘲諷,高松竹再也按捺不住,手中不由得前前一頂,竹片雖利,卻居然割不進對方的脖子,只能在那層血痂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見此情況,高松竹手中繼續加力,然而仍然沒有多少進展,除了將對方的身體壓彎之外,便再無成效。
「你這怪物,身體為何如此堅硬,我不信。」
說罷,高松竹抬頭望禹那片松竹林中最高的一棵松樹這上。後者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召喚,於是立即混身一震,針狀的樹葉立時飛落下來,形成一股綠色的風障。
「朱大闖,吃我這一招,松針千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