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松針千本殺
松針千本殺,竹殺松殲陣之中威力最大,傷害最廣的一招。此招一出,整個法陣的氣勢都瞬間跌落了十之八九,其間的松樹竹子登時枯萎發黃,變得死氣沉沉。而與之相對應的那顆巨型雪松變得格外挺拔,整隻樹榦上的枝葉全都變得異常飽滿,好像隨時都要飛落似的。
在成功施展了這一殺手鐧之後的高松竹,此刻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甚至有些憔悴,不得不說這是他在這個賽場之上的最後一次出手,是勝是負只能聽天由命了。
「來!」
高松竹忽而大喝一聲,縱身躍入到天空之中。與此同時,那棵參天雪松受到召喚,應是從大地之中騰空而出。大量的的根脈被它一同扯出地外,由於力量實在太於強大,以至於賽場周圍的地面都出現了不少龜裂的情況,差點殃及看台之上的眾人。
「我的天!高松竹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今天的氣勢這麼強大?」李快嘴不禁感嘆道。
這時,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忽而從後面走了過來,與李快嘴站成了一排。後者向身旁一望,臉色大變道:「屠昊陽,你……你怎麼來了?」
自打上個月開始,屠昊陽便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誰也沒有見過他的蹤影。現在突然出現在傳薪大會的會場之中,自然會有他的道理。
闖玉郎同樣忌憚地望了對方一眼,隨即低聲道:「對啊!你們這樣的核心弟子,不是參與不了傳薪大會的嗎?難道,你只是為了看熱鬧的。」
話音剛落,只見屠昊陽身形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到馮玉郎的身前,在購陰沉道:「喂,小子,別忘了你在和誰說話。好歹,我也是核心弟子,見到我的時候,你怎麼也得恭敬地叫一聲師兄吧!」
被對方這麼一嚇,馮玉郎當時便語塞了,實在不知說什麼好。停頓了許久他才緩緩道:「師……師兄!」
屠昊陽將身上的殺氣一收,立即面帶笑容回道:「呵呵,算你識相。」
說著,他再次看向賽場之上,眼睛之中透射出凌厲的光芒:「哼哼,怪不得你們這些人一直沒有長進,每天只專心於這些花里胡哨假把式,怎麼可能會精進。」
李快嘴向來都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聽完屠昊陽的點撥之後,他趕緊奉承道:「師兄說得極是,如果您來參加傳薪大會,哪裡還會有我們的事情呢?」
此話一出,屠昊陽的臉上立即洋溢起奇怪的笑容,接著道:「怎麼?難道你們以為我不會參與傳薪大會嗎?」
馮玉郎與李快嘴對視了一眼,隨即笑道:「呵呵,師兄你就別開玩笑了。大家都知道,你們這些核心弟子,包括親傳弟子都是明令禁止參加傳薪大會的,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屠昊陽瞪了對方一眼,隨即輕蔑道:「呵呵,你以為自己知道的很多嗎?不過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和說,不然說出現嚇死你們。」
李快嘴諂媚地笑笑,繼續討好道:「師兄,您就好人做到底,稍微透露一點小道消息唄!如果這件事真像您所說的那麼厲害,我願意用這個月的供錢給孝敬您。」
屠昊陽輕哼了一下,連眼皮都好似不願意抬起來似的,不屑地說道:「你那點錢,我還真沒放到眼裡。不過既然你有心想知道,我也不妨透露你們一點消息……」
說著,他便伏在對方的肩上小聲嘟囔了幾句,誰知李快嘴剛聽了幾句便不由得驚聲道:「什麼,有規則有變!」
當高松竹與那棵雪松一同飛上天空的時候,朱大闖的臉色便已經沉了下來。不得不承認,內門弟子實力,哪一個也不能小覷,否則早晚都會在他們身上栽跟頭。眼前,高松竹所呈現出來的姿態,至少在氣勢之上已經穩穩壓過他一頭。他實在想象不到,等到這一招松針千本殺達到極致的時候,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壯觀景象。
「看來想要不動用真本事、輕易擊敗高松竹還是有點不太現實,這樣的話,那我就和你好好耍幾下!」
朱大闖四下看了看,隨即彎下腰來,伸手便戳向腳底的地磚之中。要知道,這些地磚可都是由花崗岩一點一點小心打磨出來的,不僅做好精美,而且堅硬無比,就算正面挨上一錘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可就是這樣的堅硬材質,居然被朱大闖一手掏穿了。
他非但擊穿了地磚,而且還順勢將它從從地上舉了起來,高高抬過頭頂。這個時候,只見那顆雪松已經穩穩落在了高松竹的右掌掌心之中,剛要有所行動。電光火石之間,朱大闖振臂一揮,便將手裡的地磚全力扔向了天空之中。
朱大闖的目標當然是高松竹,他居然想憑藉自己手中的石板將對方一舉拿下。這一擊集合了他的十成力量,所以地磚飛行的速度十分之快,快到讓肉眼連殘影都捕捉不到。還未來得及發功的高松竹見形勢不妙,立即抓住那頂足有一二十丈的雪松,全力迎上那塊致命的石板。
「砰!」
雖然地破之上凝聚了朱大闖混身的力量,可高松竹這一揮臂,力道同樣非同小可,應是將飛來之物應聲截下,後者當場碎成粉末。而受到衝擊的高松竹本身順勢向後撤出十來步遠,差點就要掉回賽場之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那棵雪松身上,居然閃爍起碧綠色的光芒。
「糟糕,這傢伙有古怪!」
意識到此招厲害的朱大闖還沒來得及思考對策,只聽他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嘶吼:「承受我的怒火吧!」
這一剎那間,整個賽場的上空全部被碧綠的顏色所籠罩。從看台之中向上看去,高松竹的手中雪松就好像一枚綠色的太陽一樣,正在向四面八方散發著耀眼的碧色光芒。然而,仔細看去可以發現,那些光芒並不是沒有實體,只是被分割成了無數斷,一起向下撒落。直到來到眼前的時候,朱大闖才發現,那些光束居然是由若干松樹的枝葉所彙集而成的,不得不叫人為之驚嘆。
「這……這是什麼東西!」
朱大闖剛要抽身,可率先達到地面的一批松針已經展開了無窮無盡的密集攻勢。他那原本刀劍不入的身體立即變得雪肉模糊,就連身上的衣物也在瞬間灰飛煙滅。
「不,不!」
眼見朱大闖被那松葉團團包圍,天空之中的高松竹乘勝追擊,立於掌心之上的雪松立即飛速旋轉起來,使得其上的稠密枝葉脫離的速度變得更加迅猛。賽場之中,綠色的霧靄與幻化成一隻猙獰的魔鬼不斷向朱大闖發起可怕的攻擊,每一次經過後者的身體的時候,都會有大片血霧隨即顯現。與此同時,隨著時間推移,朱大闖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小,不一會兒便沒了聲音,好像是暈死過去了。
實話實說,場上的景象實在太過慘不忍睹,一些女性弟子乾脆側過頭去不再去看。而其他怕弟子們也紛紛扼腕同情,只可惜這對朱大闖並沒有什麼實際性的幫助。
「哈哈,你剛才的氣勢去哪裡了?不是要和我好好耍耍嗎?怎麼我還沒有出力,你就先倒下了呢?」
說話間,高松竹手中的巨型雪松應聲折斷,樹冠跌落,還未摔到地上便已經化為星星螢光,煥然消散。而完成了最終殺招的高松竹也再次回到了賽場之上,曲膝跪倒在地面之上。現在他的身上已經沒有絲氣力,能夠保持清醒地待在這裡,全都憑藉心中的執念。他要贏下這場比試,他要成為傳薪者的親傳弟子。
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便有幾位老前輩便已經開始注意這位年輕尚輕但資質優越的後起之秀。可不知怎的,這時台上的傳薪者又一個個地縮了起去,神情個個都表現得莫名的凝重。就在高松竹為此疑惑之際,只見賽場的對面位置處忽然有了一絲動靜。
經過了成千上萬波攻勢之後,朱大闖已經被厚厚的一層松針蓋得嚴嚴實實。隱約間,可以看到地上有一個人形的輪廓躺在那裡,生死不明。按照大會規定,如果因為過失導致對手身亡的受薪者,將會被取消參會資格。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傳薪者遲遲未動的原因,他們在等待長老上前確認。
可以這麼說,朱大闖能有今天,全都是方惜時一手調教出來的。從某個方面來講,他就是朱大闖的授業恩師。如果對方就這麼戰死了,對於他來講那將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可事到如今,他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擔憂之色,甚至還表現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長老來到朱雀區域,向他請示道:「稟告掌門,參會者朱大闖不支倒地,是否需要上前驗明生死。」
方惜時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即道:「不需要,你看看台上的情況就知道了。」
那位長老抬頭一看,只見眾人已經將視線紛紛投向賽場之中,剛剛還倒在地上的朱大闖居然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而且一把便鉗住了高松竹的咽喉,將其硬生生地吊了起來。
「師兄,看來這場比賽的勝利者是我啊!」
朱大闖伸出空出的右手,拔下臉上一根分外修長的松針,滿臉冷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