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客
許影在城魅的這些天，就像隱形人。沒有人搭理她，而且連找她麻煩的人都沒有。
她有些鬱悶，這不僅是在排擠，是打算將她冷封吧。
「鍾如你過來！」戴靈打開辦公室的門，略顯尖銳的聲調，似乎能傳遍編輯部的每個角落。
其他人一時間都往後看去，許影也順著他們的目光，才發現她的身後有個女孩站在影印機旁。
女孩看著也就跟許影差不多年紀，她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其他人也就看了她一眼，就又繼續做自己的事，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許影前面桌的一個戴眼鏡女孩回過頭，壓低聲音道:「靈姐每次都會訓個半個小時左右，你還是快去吧。那些我等下幫你影印，要不然你今天又要加班了。」
鍾如晃了晃腦袋:「不用了，你自己都還有篇稿子等著交呢。我等一下再自己來好了。反正加班對我來說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許影也算是聽出了點事，反正她也沒事。就合上雜誌，走了過去，向她伸了伸手:「給我吧。」
鍾如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領情:「不用。」
許影伸手拿過她手中的紙，上前一步，站在影印機前，邊打開蓋子，邊道:「你就當我無聊到發霉吧。」
說著將複印的紙平整地放上去，卻看到紙張的後面寫著「35份」，她就在份數上輸了35，又問了一句:「是35份吧？」
鍾如剛要說什麼，戴靈催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無法，只好將手中約有二十多張的紙放在旁邊。神色複雜地看了許影一眼，最後道:「紙張後面都有寫份數。」然後就往戴靈的辦公室快步走去。
待鍾如從戴靈的辦公室出來時，剛好到下班時間。她走到桌前，就看到桌上疊了好幾堆整齊的紙張，每一份都整齊地分好了。
她看向許影的方向，見對方已經拿起包走了。
「太好了小如，今天總算能準時下班了。」戴眼鏡的女孩看了眼桌上，輕輕地吁了口氣。也隨著鍾如的視線看過去，卻只看到許影拐彎的身影:「想不到那個人還挺不錯的。」
鍾如看了眼四周，見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才鬆了口氣。拿起包，抱起桌上一部分的複印紙塞在女孩的手中，自己又抱起其餘的紙:「你忘了靈姐交代的，讓我們都不許跟她有來往。」
女孩吐了吐舌頭，兩人一起走出了編輯部。
「而且她一個走後門來的能有什麼本事。哪像我們一畢業就必須在一堆競爭對手中，進行一輪輪的篩選。就算被選中還要經過實習，從十多人中才選中那麼三個。我們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的，跟她們那種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女孩聽著，也沒說什麼。因為鍾如說的是對的，她們跟她不一樣。
***
許影下班，出了公司大廈。四周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霍彰的人。
不會是忘記了吧。想起對方的時間觀念，確實是很有可能忘記了。
想著，她就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
一個男孩卻走到她面前，恭敬有禮：「您好許姐。」
許影微愣，看了對方一眼。確定她並不認識，但是他卻又好像知道她，這種感覺讓她一陣發毛。
此時，她拿在手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你在哪？」她立馬接通電話，視線卻戒備地看著對方。
雖然說對別人微笑是禮貌，可是哪天，一個陌生人走到你面前，對你笑得燦爛明媚，你一定會覺得要嘛對方有企圖，要嘛對方有病。
「不好意思，我這裡突然有個會議要開。可能要晚點到，座位我已經訂好了，小伍會帶你去。對了，他應該到了吧。」
「小伍？」許影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男孩。
「嗯，左眼下有個淚痣的孩子。」
男孩的左眼下確實有個明顯的淚痣。
許影沖小伍尷尬地笑了笑，對手機那頭道：「他已經在這裡了。」
「嗯。那你到了，要是餓的話就先吃。我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馬上過去。」
「好。」
許影跟著小伍上了車。
兩個互不認識的人，車裡自然是無言。
***
霍彰訂的是一家西餐廳，已經是飯點，裡面用餐的人還是挺多的。
小伍很紳士地將人送到座位上，就離開了。
許影剛坐下，一名服務員就拿了點菜單過來。
「不好意思，我還要等人。」服務員應了，微笑著離開了。
許影打開點菜單，略略看了一下上面的價格，都是比較正常的。
要不然請了這一頓，她就要為下頓苦惱了。
眼看還不到六點半，她就拿出手機，想打幾盤鬥地主來打發時間。
外面的天空，從微亮轉成了暗夜。路燈一盞盞地亮了，而陸續進出餐廳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許影突然覺得有些餓，再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
半個小時前霍彰打了電話，說會議要再晚點才能結束，讓她先吃。她愣是等到了現在，她扭了扭脖子，低頭太久，脖子都有些僵硬。
這時手機又響了，她看了一下來電提醒。這個時候來電話，不會是不來了吧。
但她還是接通了。
「吃了嗎？」
她脫口而出道：「吃了。」
「吃了？」
對方的口氣明顯是不信的，她斟酌又了一下：「剛要吃。」
略顯疲憊的語調傳入了耳中：「好。那我等一下讓小伍去接你。」
「你不過來了嗎？」雖然猜到了，但她還是問了。
霍彰停頓了一下，嘆息：「嗯，出了些事，會議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結束。我讓小伍先送你回去。」
「這樣啊。你不用讓小伍過來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說完，許影就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在跟他說話。
「那就這樣了，你快去忙。下次我再請你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影隨便點了些東西，吃完就搭著車回了公寓。
她回到公寓時已經快九點半了，本來想洗個澡看會網路新聞，像往常那樣撐到十一點左右就睡覺。
結果，她發現，從搬來公寓后，她還沒有認真地整理過公寓。
想想時間還早，就動手打掃了。
整理了行禮，順手又打掃了公寓，等她鬆了口氣時，再看時間，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她坐在沙發上歇口氣，打算喝了口水就去洗澡，可是一鬆懈下來就有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
她趕緊拿著睡衣進了浴室，好不容易又累又睏。她相信只要一倒床，一定能一覺到天亮的。
她剛進浴室時，放在桌几上的手機突然就亮了，鈴聲響了幾聲，就又滅了。
等她從浴室出來，人一下子就舒暢了，而這份暢意卻也牽扯著她的睡意。
她打了個哈欠，卻見手機閃動著綠光。她拿起來一看，看到有個未接電話，點開后就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
「你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嗯。到家了嗎？」好聽的嗓音傳入耳中，彷彿近在耳邊。
許影這才發覺，她回來只顧收拾公寓都忘記給他發個到家的簡訊:「不好意思，我忘記給你發簡訊了。」
「沒事。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霍彰仰頭靠著車座椅，抬手捏了捏鼻樑。
「沒關係的。」
許影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濃濃的疲憊，試探地問了句:「會議剛結束嗎？」
「嗯。」
「那，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許影看了眼時鐘，不由蹙眉：「那趕緊去吃些吧，這麼晚了。吃夜宵也差不多是這個點。」
「我想吃面。」
「面？」許影遲鈍了幾秒。
「家裡煮的那種。」像是怕對方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家有面嗎？」
許影以為她理解錯了，很鄭重地將她理解的話問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要開車來我家吃面。」
「是。」簡單明了的回答。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霍彰久未聽回應，正打算說什麼時。卻聽她嘆息道：「今晚這頓我是躲不掉了，是嗎？
「知道了，你過來吧。」
霍彰的唇角不由揚起了輕柔的弧度：「好，十分鐘到。」隨後又附加了一個條件：「記得加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