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奔赴

  流光如馬，只覺奔騰向前，愈來愈快，我們在一起經歷的第二個除夕夜，終於到了！

  我仍是如當年那樣，在除夕夜，奔赴外面世界的煙火，享受著禮炮帶來的年的氣息，當然，還有忘不了的孔明燈，只是這一次，我可以那樣直率地袒露我的心聲——願一生所伴之人，是她……

  正月十五是她的生日，記得除夕夜我們最後的對話是「那天我去看你」和「我等你」。

  我們之間的約定往往那樣簡單，卻又往往那樣深重，在我踏上去她家的第一步開始，便顯得尤其深沉！

  路上，我仍是頭靠在窗邊，想象著見到她的模樣，見到她父母的模樣，我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默默地練習著說話的語氣，甚至是呼吸的方式，一切彷彿好不自然，但一切又彷彿本該這樣自然……

  汽車行駛的過程中，兩側的風景逐漸變得繁華，前方收費站的路標顯示，我們彼此越來越靠近，也許她就在前面不遠處。

  我一遍又一遍地問道司機師傅：「請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司機師傅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答道：「快了！」

  「快到了嗎？」她問道。

  「快了！也許吧！」我無奈地答道，只覺得心裡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往嘴邊鑽，想說的話全部憋了回去！

  「別急，路上注意安全！」

  「明白！」

  我閉上眼睛，手極速顫動著，和心跳一樣。

  我睜開眼睛，汽車仍在向前行駛，拐過一道又一道彎，兩邊的風景逐漸從高樓大廈變成磚房鋪瓦，小販拉著車在街道上賣著各種雜物，小餐館的外面，賣煙的孩子、打雜的小學童、拉幫結派的小混混還有狹窄的街道、髒亂的修車鋪……

  一切那樣自然，卻又顯得那樣不自然……

  一道又一道彎，終於，眼前，我見到了與這四周截然不同的風景線，她的父親牽著她的手，兩個人佇立在路邊，向遠方眺望著，等待著，如我一樣！

  我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向他們高興地揮著手，我情不自禁地笑著，我覺得自己的笑容應該會好傻好傻。自己在車上反覆練習的方式，在此刻竟絲毫派不上用場，沒有刻意的偽裝，更不必這樣！

  「叔叔好！」

  叔叔拍了拍我的肩，「孩子，先去我們家吃飯吧！」

  「對啊，我爸爸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東西，都是我平時最喜歡吃的！你肯定會喜歡的！」她看著叔叔，又看著我，只覺得上天賜予我世界上最溫馨的畫面，而這麼美的畫面也有我的角色！

  我們一路向她家走去，聊天聊地，聊南聊北，不知為何，我從來沒有感覺這樣親切，沒有一絲緊張，沒有一絲陌生感。叔叔總是用他那渾厚的聲音告訴著我們好多人生道理，又總是會和我們玩笑、嬉鬧，並沒有了之前辛酸的模樣，我想，這便是一個男人真正的風度吧！

  叔叔的一隻手一直緊緊攥著佳芝的手，大手牽著小手，另一隻手一直放在我的肩上，輕輕地，卻又那樣重，深刻地感知在我的內心，這是愛的重量！

  終於，我們進入了一個小區，上了一座樓，一步一步上著一個又一個台階，按下鈴聲叮咚叮，緊接著，阿姨打開了門，「你們可算回來了！」她看著我，笑著，那樣慈祥，那樣善良，似佳芝，似母親，浸潤著我的內心……

  「阿姨，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