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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朝陽(六)

  曾祖叔不知道和曾祖母有啥過結,他就是和曾祖母不對勁兒,專門和曾祖母搗亂,拆她的台,不服從她的領導,不幫曾祖母做事情。這也很正常,小叔子和二嫂子能擱使好的真是不多,水滸英雄武二郎不就把嫂子潘金蓮給殺了,還有大宅門的白三爺不也專門和當家的二嫂過不去,和他們比起來,曾祖叔還算是好的,他就是愛耍,不愛做事,不服從曾祖母的領導,給她搗亂,但是到最後,也還是得幫助曾祖母做事情。曾祖叔說他不懂得種棉花的事情,讓他承包,肯定會幹不好,請曾祖母另選高明,可是,曾祖母就是十分的強勢,她要做的事情,別人甭想打岔,她就認準了曾祖叔,說「你不承包不行。」曾祖叔說:「我就是不承包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曾祖母說:「你不承包,我們今天的會議就不散,看誰耗過誰?」曾祖大娘是主母,遵從的信條是和為貴,她這主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當個和事姥,也就是家庭矛盾調解小組的組長,專門調解家庭成員之間的矛盾糾紛,曾祖大娘對曾祖母說:「超洋,還小,耍心大,他不承包就算了,再選個謹慎的人來做這一件事吧。」曾祖母說:「大嫂,您做事最謹慎了,要不您來承包吧。」曾祖大娘努努嘴說:「我不管你們叔嫂的事了,超洋,大嫂幫你說話了,不管用。」曾祖叔說:「管用不管用,都沒啥,俺就是不承包,她能把俺送監獄了?俺幹不了嗎?誰高明誰來干,反正俺就是不幹。」曾祖母氣得沒法,但她不會哭,光會笑,她訕笑著坐下來說:「咱就漚吧,你不接活,俺就不散會,反正有東西吃,大家就吃著東西,陪咱叔嫂坐吧。」所有的人都不再說話了,挑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吃起來。曾祖叔還是不妥協,他不吃,也不說,就是給曾祖母漚。這時候山莊里來的兩個兄弟,走上前對曾祖叔說:「超洋弟,哥哥比你大得多,經的事也比你多,哥哥勸你,把這件事應承下來,哥哥幫你打理,咱兄弟三個共同發財。」曾祖叔說:「我就是不發財,我就是要在氺墅當閑人。」曾祖母說:「只要俺當一天氺墅的宅輔,氺墅就不能養一個閑人。」曾祖叔說:「你能得不輕,誰推選你當宅輔了?」曾祖父說:「這宅輔是俺主動讓得賢,俺不想當,兄弟你要當,俺就不讓你二嫂當了。」曾祖叔說:「你們兩口子玩的傻貓泥。」曾祖母得意洋洋「傻貓呢?就是宅輔,你要當的話,你就當,這棉花地俺來承包。」曾祖叔說:「俺不當宅輔,也不承包棉花地,俺就是愛耍,要在氺墅當閑人,這麼大個氺墅,養個閑人怕什麼。」曾祖母說:「不怕什麼,就是不養。」這叔嫂二人就僵到了這裡,下面的人也都不敢大聲講話,只是在下面交頭接耳,玄祖大姑奶和山莊里來的兩個侄子交談的很融洽,兩個侄子微笑著不停的點頭。眼看著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人們有點著急了,曾祖伯說:「大姑,您說兩句吧,超洋和金桂都聽您的話,這他倆漚著,讓大傢伙兒等到什麼時候呢?」玄祖大姑奶說:「他們不會聽我的,我偏向誰都不好,就讓他倆漚吧,反正敬奉祖宗的供食多哩,餓了,就吃點,天氣不熱不冷的,怪舒服,大姑難得來上一次墳,你們就陪著大姑,在親人的墳前多坐會吧。」所有的人都陪著玄祖大姑奶坐墳,一直坐到太陽落山,西邊的晚霞燒起來,火紅火紅的把每個人的臉都燒紅了。從山莊來的兩個哥哥,來到超洋麵前說:「超洋,氺墅不養閑人,山莊養閑人,你到俺們山莊當閑人吧。」曾祖叔說:「咋個當法。」其中的一個哥哥說:「哥哥,比你大得多,經歷的事也多,這樣吧,你把承包棉花地的合同簽了,哥哥幫你打理,咱兄弟三個共同發財。」曾祖叔說:「怎麼個發財法?」哥哥說:「咱和老伙簽合同,承包棉花地,收的棉花全有老伙包銷,掙的錢咱也不說三七開了,就是四六開,給老伙交四成,剩下六成咱三兄弟平分,每人兩成,兩個哥哥都是種棉高手,咱兄弟肯定發財,兄弟你愛耍,你就耍吧,你就當個甩手掌柜,啥事都不用管,拿乾股。」曾祖叔說:「這麼說我就和親爹一樣了,當個只拿工資不干事的副經理?」山莊的哥哥說:「你不是只拿工資不干事的副經理,你是董事長,俺兄弟都聽你的,你說咋干,俺就咋干,兄弟,你的本事俺知道,哥哥跟著你干不會吃虧。」曾祖叔說:「話雖是這樣說,這種棉花不比種糧食,風險大,如果遇到天旱蟲災收的少,咋辦?兄弟賠點沒啥,可是,哥哥不就難過了。」曾祖母說:「棉花經營風險大,你們承包,上不封頂,下要保底,你們多給老伙交的一成,還是你們的,作為風險基金,如果逢到災荒年沒有收入,老伙給你們發工資,標準不會低於大哥和二哥的收入。曾祖叔說:「你說話算數?」玄祖大姑奶說:「你二嫂她不敢說話不算數,如果她說話不算數,你可以告訴大姑,大姑還有小金庫,你的損失,大姑給你補。」曾祖叔當場簽了合同。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曾祖伯和曾祖父都簽了合同。曾族大娘說:「俺承包紡花車和織布機,沒有經驗,俺得做一段兒看看,再簽合同。」曾祖母說:「行,嫂子,其實咱這一塊兒很重要,他們男人干大事,掙大錢,咱也不會閑著,咱家閨女媳婦多,也得給她們找個掙錢的門道,婆婆說過,這棉花直接賣掉,利潤小,深加工每道程序都有利潤,咱為啥不掙呢?閨女媳婦有了錢,自己想咋花,咋花,不伸手向男人要錢,也就不看男人的臉,這才能有自尊,自由,這有了自尊自由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這時候,玄祖大姑奶站起來說:「既然,三兄弟的事情都說好了,咱把氺墅的宰輔也推選出來吧。」曾祖伯說:「還用推選嗎?就金桂了,她說話辦事我服,金桂,你就帶著我們勤勞致富吧。」曾祖父也說,「金桂你當宰輔我也服,我雖然是你的丈夫,但是,也服從你的領導。」曾祖娘也說服,其他的人就不用說了,只有曾祖叔大聲吆喝:「我不服。」曾祖母說:「你是少數派,不服就不服吧,你記著,雖然你有女王撐腰,但縣官不如現管,你不服從領導俺治你。」曾祖叔說:「誰治住誰,還不知道呢。」玄祖大姑奶說:「你們叔嫂鬥法吧,誰治住誰都沒關係,只要不損害氺墅的利益,俺就不管,既然,大家都願意聽金桂的,金桂你就當這個宰輔吧,俺今天還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南京的大兒子來信了,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了,華之風還擔任了不小的官職,武漢的軍械廠收歸國有,政府給補償一筆款,大兒子給了我,讓把洛陽的華茂源贖回來,華之風說,政府也困難,就少要了些,買回了華茂源的一半股份,還邀請大姑當個名譽董事長,希望咱家進幾個人,我想讓華之雲去幫我打理華茂源,但是華之風要讓華之雲去報考軍校,超瑛和超洋也都有事干,山莊的兩個侄子也要幫超洋做事」,山莊的侄子說:「芸姑姑,沒有事的,咱山莊還有兩個兄弟呢,讓他們跟著你干吧。」玄族大姑奶說:「這事就算定了,你們的母親,在華茂源曾經入了五個股份,現在全部給你們,姑姑再給氺墅五個股份。」曾祖母說:「大姑,你真是對我們太好了」玄祖大姑奶說:「我不是白給,這是我的養老錢,我給氺墅是想在氺墅養老。」超洋說:「大姑、沒問題,到時候就住我家。」玄族大姑奶說:「孩子們,就齊心協力干吧,好日子就在前面等著咱們呢,等到氺墅復興的那一天,咱再來老墳地里和祖宗們聚會聯歡。」曾祖父說:「大姑,氺墅怎麼樣才算復興了呢?」玄祖大姑奶說:「華茂源還有一半的股份,如果氺墅把它全部買回來,就算復興了。」曾祖叔說:「這得干到何年何月了。」曾祖伯說:「咱就朝這個目標努力吧。」曾祖大娘說:「時候不早了,大姑,這大事都定下來了,大傢伙這該回家了吧。」玄族大姑奶說:「那就回吧。」人們都站起來準備走,曾祖母說:「慢,還有一項工作沒完成呢。」玄祖大姑奶說:「什麼工作沒完成。」曾祖母說:「雖然各承包組都簽了文書了,但是不能兌現等於零,現在各組都拿出實施方案,大家聽聽,可以了,就走,不可以的就在這墳地連夜搞。」玄祖大姑奶咬咬嘴唇,心中想:俺這個侄媳婦心紮實,超過俺了,就說:「就照新宰輔的意思辦,不必太詳細,先大致有個設想,計劃,可以了,以後再完善。」小組討論開始了,這一次是曾祖叔最早拿出方案,因為他有兩個哥哥幫他,也許這兩個哥哥是有備而來,也許他們就是行家裡手,就是胸有成竹,他們很快拿出方案,一次通過,就下山了。過了一會兒,曾祖伯也拿出了方案,通過了,人也走了。墳地里只剩下女王、主母、宅輔和曾祖父還有曾祖舅。曾祖父根本沒有設想,他提出的方案不能通過,就被留下來繼續做,天黑了,月亮升起來了,三月十五的月亮真大真亮,曾祖母說:「這月亮就像一盞明燈,怪好看呢。」玄祖大姑奶說:「這真是奇景,誰家能像咱家,給祖宗上墳,上到月亮升起來,反正在那兒賞月都是賞,咱就陪著祖宗多賞會兒月吧。」曾祖舅說:「你們家的事,俺就不參與了吧,我該回去了。」曾祖母說:「大哥,你妹夫的方案通不過,你得幫他搞。」曾祖舅心裡明鏡一般,什麼妹夫的方案通不過,就是妹妹在惦記著自己的那筆錢呢,哪筆錢呢?就是老太太留下的那筆錢,曾祖舅是玄族姥的過繼兒子,老太太將家產的一半給了他,另一半作為嫁妝給了親女兒,如今,妹妹,就是惦記著這筆錢。曾祖舅對玄祖大姑奶說:「大姑,你說說,你是閨女,俺妹妹也是閨女,俺就不明白了,這都是閨女,為人處世,差距咋這麼大呢?」玄祖大姑奶說「怎麼大了?」曾祖舅說:「您這氺墅的閨女,只嫌娘家不富,想方設法給娘家送,俺妹妹這閨女,只嫌婆家貧,想方設法把娘家的東西往婆家翻騰,俺家老太太把半個家產給她做了嫁妝,他還不滿意,如今還惦記著俺那一半家產呢,惦記就惦記吧,反正這本來也是她的,妹妹,你甭難為妹夫了,什麼方案通不過,你說吧,辦傢具作坊,差多少流動資金,哥給你。」玄祖大姑奶這才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原來,金桂你是逼你哥哥出招呀。」曾祖母說:「俺不是光叫他出錢,他還得把他的經營理念講出來,王超英你好好學著,你就是塊軟麵糰兒,你大舅哥把你捏成啥樣是啥樣。」曾祖舅說:「那我就說說吧,咱這傢具作坊辦好了肯定掙錢,但是,掙大錢和掙小錢差別就大了,你們氺墅的祖宗給你們留了幾百棵大樹,賣掉了掙不了幾個錢,現在咱們做成傢具掙得錢會多,但是,傢具作坊投資大,這咱都不怕,主要是技術含量高,那好傢具和賴傢具用的料差不多,但是,賣的價錢就差遠了,所以,我們現在想的不是錢和料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請來高手匠人。」曾祖母說:「匠人沒問題,我們家的三姑爺、八姑爺都是高手匠人。」曾祖舅說:「高手匠人不難請,你只要出高價錢,就能請來,但是,這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心人情更是活的,人家憑什麼把人家的本事都使出來,給咱們掙錢發財?」曾祖母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咱肯出高工資,他還會不好好做?」曾祖舅說:「你講的不錯,但是,如果有人不愛錢呢?」玄祖大姑奶點點頭說:「他大哥,你講的正和俺的心意,你就把你的想法講講吧。」曾祖舅說:「我是看在大姑的面子上,才願意給你們合作的,我說了,你們想想,行不行,咱這傢具作坊也搞股份經營,咱這股份比他們承包棉花的更活,咱本家親戚都可以入股,氺墅以房子和原料入股,俺以流動資金入股,他們的兩個姑父以技術入股,超瑛佔三份,俺佔兩份,兩個姑父除了付給工資外,每人都給一份,上交給老伙兩份,剩下的一份就是散股,誰入了誰就分紅,可以用現金入股,也可以用勞力或原料入股,就連工資如果花不著,也可以作為股份加進來,這樣的話,每個人都有責任,有權利,也有利益,就像一輛大馬車,駕轅的,挑稍的都用勁拉,再有邊上推得,後面擁的,這車跑起來就很輕鬆,很快活,俺吃苦俺受累俺願意,這傢具作坊就交給俺吧,俺一定會把它打理成第一流的作坊。」玄祖大姑奶好高興啊,她就是個經營天才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有這麼新的經營理念,玄祖大姑奶她經營華茂源二十多年了,雖然華茂源掙錢不少,但是她也確實累的很,她算是個慷慨大方之人,對工人的工資開的不低,對高級的管理人才,更是用高薪籠絡,但是,她總覺得這人和她是離心離德,她每日里戰戰兢兢,只害怕她那兩個高級工程師被別人挖走了,她得笑臉陪人家,小心的給人家說好話,儘管如此,還是有人利欲熏心,帶著她新研發的產品資料,另起爐灶和她分庭抗禮,她傷心死了,她真是不明白,她覺得她對那人真是比他的親爹娘都好,可他為什麼背叛她,現在她明白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番話讓她明白的「每個人都有責任,有權利,也有利益,就像一輛大馬車,駕轅的,挑稍的都用勁拉,再有邊上推得,後面擁的,這車跑起來就很輕鬆」,玄族大姑奶說:「他哥,你在經營上很有一套,和我去洛陽吧,我老了,你幫我打理華茂源,我不但給你開高工資,還給你十個股份。」曾祖舅說:「大姑,您是老前輩,俺這隻不過是雕蟲小技,俺在心中最崇拜您了,但是,俺不能跟你去,俺得幫助妹夫打理傢具作坊,離開俺他玩不轉,再說,現在也不都是他的,有俺的股份,俺是為自己干,干著有勁。」玄祖大姑奶說:「我說嘛,這水墅就是敗不了,紅蟒仙家會保佑我們子孫的,人財兩旺,福壽綿長,紅蟒仙家,俺這裡給您老人家磕頭了,感謝您給俺氺墅送來兩個好媳婦,好當家的。」曾祖舅說:「大姑,您知道嗎,咱這三鄉五里都傳,說咱這氺墅為什麼不能敗,就是氺墅的老墳地風水好,有個蟒蛇洞,裡面住過紅蟒仙家,保佑著氺墅,老給他家送好媳婦,說氺墅最早的主母是個勞動模範,特別能幹活,人還慷慨大方,到了第二代,是個紅管家,家務活做的特別好,到後來,又來兩個才女,提升了氺墅的品味,現在眼看著要敗了,又來個女強人,大姑,俺不是誇妹妹,俺這妹妹確實是有擔當,巾幗不讓鬚眉,你們氺墅這三兄弟合起來都趕不上她。」玄族大姑奶說:「誰說不是呢?俺這仨侄子讓我來幫他們分家,一看到家分成那樣,七零八散的,我這心就拔涼拔涼的,我就想,這一下完了,氺墅是徹底敗了,樹倒猢猻散,俺也甭想著在氺墅養老了。」曾祖父說:「大姑,您不是說這家分的不錯,很公平嗎?俺兄弟不吵不鬧,互敬互讓的,分家不分心。」玄祖大姑奶說:「說來也是,和別的人家比起來,也還就是不錯,不過,兄弟們以後各過各的,也就生分了。」曾祖母說:「不光是生分,過不了幾年,就敗完了,而敗得最快的就是王超英,俺可不想跟著他討茶要飯。」曾祖父說:「有這樣可怕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憑咱分的這些地這些房子,這麼多傢具,你都要不了飯」


  曾祖母說:「過去那朝廷爺家產大不大,天下就是他的,可是,國破了,家亡了,照樣討茶要飯,餓死街頭,你們這三兄弟中最不中用的就是你王超英了。」曾祖父說:「你明明知道我不中用,你還嫁給我?」曾祖舅說::「不但嫁給你,還帶著豐厚的嫁妝嫁給你,你到底有什麼魅力?」


  曾祖母說:「說你不中用,不是說你沒本事,是你的心太善,根本就是婦人之仁,看看你分得家吧,這叫人都咋過。」玄祖大姑奶說:「金桂你就說說吧,反正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曾祖母說:「王超英說是氺墅的正頂子,他根本就和大姑您不一樣,您當年還為了捍衛氺墅的利益,搧了孫二娘一個耳巴子,可是,王超英根本就是軟麵糰,如果他早生幾十年,放到您的位置上,他一定會笑臉相迎,對孫二娘說:來吧,來俺氺墅當主母吧,要是讓他去當外交部長,他還不得把這國家的主權拱手送給人家。」玄祖大姑奶說:「要不,我說我的侄子是糊不上牆的爛泥巴,幸虧有金桂你給頂著,你以後就要硬實點兒,把這個家頂起來,金桂你就把他們分家的弊病說說,讓我和你大哥都聽聽」曾祖母說:「按說,這家分的也沒有什麼弊病,俺也很滿意,就是俺覺得,這樣的話,三家都不好過,先說大哥吧,按說他們分的是最好的,宅院是上垨,房子多,傢具多,地呢也是好地,還分一輛大馬車,他種地,老伙里的工具都讓他用。」曾祖大娘接住話頭說:「但是,俺的日子也不一定能過的好,這河灘地只能種糧食,俺和他大哥干不過來,雖然有大車,卻沒有牲口,農業活最費人,收益不大,再加上河灘地,如果發了大水,就沒有收成,辛辛苦苦幹一年,刨去種子、肥料、雜七雜八的投資,掙不了幾個錢,他大哥,人老實耿直,不愛和人打交道,如果再沒有兄弟幫扶,你想想,俺的日子會不會好過,沒辦法俺就得賣地,地賣完了就得賣房子。」玄祖大姑奶對曾祖母說「你們大嫂說的有理,你大哥的日子,你們以後要多幫扶,再說說超洋吧,你為啥要給她漚」曾祖母說:「超洋是他們兄弟中最有能耐的,他就是像俺公公爹,甭看他老是耍,這是他聰明,經營棉花地那點事難不住他,大姑您最清楚了,俺公公爹是不是在洛陽追星捧戲子,只拿工資不干事?」玄祖大姑奶說:「他,咋能不干事,他打外圈兒,拉客戶,乾的也不少,可這些事別人都看不到。」曾祖母說:「這就對了,超洋就是這樣的人,這也是家裡把它慣得,家中富貴,他是老小,啥擔子都不往他肩上放,孩子,你老不讓他幹事,他也就不愛幹事,知道的人說是你不讓他幹事,不知道人說是他不會幹事,所以,俺就是非把這擔子放到他肩上。」曾祖父說:「可是,超洋貪玩,他會把事情干砸了。」曾祖大娘說:「就放開膽子讓他砸一會,他會砸一回,砸兩回,不會再砸三回,這是他的產業,他不會不上心的,你甭看他老是玩,他就是玩著來幹事的,如今有兩個冤大頭,願意為他出力流汗,咱還怕什麼。」玄祖大姑奶說:「金桂,她這做法還真有點新奇,要是換了我,我會讓山莊的兩個兄弟承包的,他們畢竟是會幹事的呀。」曾祖母說:「他們會幹事不錯,我們可以讓他們多得些利益,但產權不能給他們,你甭看小超洋現在給我漚,到以後他會知道誰是對他最好的,您想想,他再怎麼玩?他是老闆,他說了算,憑他的聰明和智謀,玩轉那倆哥哥沒問題。」曾祖父說:「看來,這兩個兄弟都會比俺過得好了」曾祖母說:「才知道,你以為你就當個仁義寬厚的兄弟就夠了,宅院就不說了,你分的一百畝林子,能幹什麼?還有那兩頭瘦弱的牲口,有什麼用?老祖宗為什麼把這一百多畝地開成林子,是因為這些地不好,不打糧食,種棉花也不行,你這兩畝地,頂不了超洋的一畝地,能打糧食的河灘地給哥哥了,咱沒有糧食吃,就得砍林子,林子砍了,水土保不住,山水下來把超洋的棉花地也沖了,你說說,您這兄弟倆這日子咋過?」玄祖大姑奶說:「這日子還真難過,照這樣下去,這水墅還真成了別人的了。」曾祖舅說:「妹子為了辦傢具作坊,給我說了好長時間了,我不吐口,因為我知道超瑛就是心太軟,愛面子,這事情弄不成。」玄祖大姑奶說:「那你現在願意了,出錢還出力。曾祖舅說:「俺也不是傻子,俺也想掙錢,現在不一樣,氺墅還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被綁在這輛馬車上了,俺也就想靠上來,俺駕不了轅,就挑稍,俺也要起勁的拉,因為這車上有俺的一份呀。」玄族大姑奶說:「俺也要使勁的擁,這上面也有俺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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