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泉林之地

  我們的小可憐，被他天界的雙生和人界的同胞兄弟在背後算計的悲劇主人公米凱爾還在抱著嚇暈的人類小夥伴菲力躲在房間里瑟瑟發抖呢。不對，這個時候還不是天國君長米凱爾，而是人類四有少年尤利。


  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尤利很確定自己被嚇到了！但在塵土混著陽光真實感覺中，尤利看到了西斯的影子。後來尤利向菲力誇西斯，說他簡直猶如天神降臨。


  他們這一路來的時候磕磕絆絆，回的時候卻疾如閃電。


  之後尤利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就是西斯也不知道為什麼茅塞頓開受誰指點馴化，腦用量、智商還有方位感跟來時完全不一樣，他居然就跟在這城堡里住過似的，以迅雷不及響叮噹之勢找到了出口。


  再後來，菲力問起西斯的反常，尤利堅定的說對西斯進行了嚴刑拷打，但是結果如何，菲力就不得而知了。


  西斯對菲力的回答是這樣的：「難道你願意在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再繼續呆幾天？」


  看著西斯陰陰的眼神，菲力把想反駁的話吞到了肚子里。


  尤利除了懷疑西斯的智商外還做了一件比較靠譜的事情，就是問同窗的小夥伴，今夕是何夕了。在得知居然已經過去5天以後，就有點不敢去學校了。瑪麗嬤嬤一定會抓住他們三個狠狠地揍一頓的。


  菲力回家就被他老爸打了一頓，尤利在聽到殺豬一般的慘叫后，居然還有點幸災樂禍。


  而最終上學的結局也是美好的，在被瑪麗嬤嬤念叨了一天後，三個人沒有什麼實際的損失。總的來說，這次探險有驚無險。而尤利和菲力兩個搗蛋鬼一定會老實幾天。整個旅程也夠他們好好的回味幾天。


  還有一個好的現象就是，在神父奧斯丁的神學課上，他們再也不趴著睡覺了。生怕衝撞了父神。


  夜裡，西斯站在床前，看著已經睡著的尤利，將手覆在他眼睛上方，輕聲哼了一句唱詞，是天使的鎮魂曲。現在唱來清澈透明，滌盪人心。尤利睡得更熟了，西斯確定在明天日出之前，尤利會一直好夢。


  這些不經意流露出的天使痕迹，就是人們堅信神跡存在的原因，雖然縹緲卻真實存在。


  此時的他要去泉林之地看看那精靈口中嗜血而生的生物。


  夜幕下的聖泉比他們來的時候更陰森寂靜。風肆虐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上旋的明月發出冰冷的光，原本清冷的空氣此時卻刺激著路西華明銳的感官。


  人類和天使在接受事物上不用深層次的剖析，僅從感官上就壁壘分明。


  人類感知世界，是通過身體的各個感受器（眼睛、耳朵、鼻子、皮膚）接收到外界刺激物的物理信息（顏色、聲音、氣味、溫度等等）在大腦里形成的初步表像。而天使感知世界並不需要通過這樣的感受器，他們自生命樹上誕生，每個個體的誕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比如有光、有水、有火。與其說他們是單獨的生命個體，不如說他們就是整個世界存在的基礎元素。


  天使的感知，所達到的深度與敏銳度都是人類無法達到甚至不能想象的高度。但，高強度的感知對承受體的要求就高多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天使是有數量的限制，而且只有自然客觀的產生，生命樹才會結出天使蛋。當然高傲認為自己獨一無二的天使（雖然事實也是如此）不喜歡蛋這個稱呼。因為自從人界分裂出來后，似乎只有家禽的孩子才會被稱為蛋。他們可是高等生物的存在，雖然他們也有羽毛！

  所以，幾天前僅是破敗的聖泉此刻在路西華的眼裡就大不相同了。


  人類眼中清冷的空氣此時在路西華眼裡注滿了固態的怨氣。耳邊有陣陣吸允與肉體撕裂的聲音，伴隨著眼前渾濁的空氣，他甚至覺得世界上沒有一處可以與這裡相媲美，這裡的溫度與自己的更為接近，路西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嗅到了腐朽的氣味。


  他走向了深處，藏在這怨氣叢生黑暗中的生物暴露在了路西華的眼中。


  這是……路西華的思維停頓了一會兒。這「東西」的樣子還真不好形容。


  如果非要在認知中找出一個類別來定位這個生物，那大概就是人類了吧，路西華心想。這絕不是他對人類有偏見，而是這東西的形狀確實類人。頭顱、四肢、身軀，身上沒有任何遮蔽物，動物的毛之類的東西都不存在在它身上，瘦骨嶙峋的雙側肋骨向內凹陷著。最重要的是他雙臂與雙腿是區別著的。


  其中有一隻正抓著一隻鼴鼠的屍體在吸食血液。脖頸處露出鮮明的吞咽動作，一張一弛，血管粗壯而有力，貪婪的汲取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