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葉斌
「錢，乃身外之物……」我念叨，「葉言啊……這，你不會是不知道的吧……」
「別忘了我怎麼遇見你的。」葉言的聲音涼颼颼的，言外之意就是——
我沒錢。
「掌柜的，通融一下，能以丹藥相抵嗎？」我弱弱地問道。
「不行啊，我們這個鎮子上皆是凡人，你就是白給我，我也沒用啊……」掌柜精明地撥弄著算盤。
「那，這個可以嗎……」我小心地往後看了一眼葉言，只見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邊。
我從腰間拿出一塊玄鐵所制的令牌，上下被精緻雕鏤的黃金包裹著，正面寫有一個黑紫金的「毒」字，反面則有著一片若隱若現彼岸花海，令牌內隱隱有磅礴的靈力及生命力流動，猶如星辰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徐掌柜，別來無恙。」我微笑，「當年也算是一代天驕，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現今竟淪落至此，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啊！」
「哈哈，你這個黃毛丫頭長大了啊？都敢來嘲諷老夫了！」徐掌柜笑容洒脫。
「得，酒錢我先欠著，回來記得去毒宗找冉循要！」我自顧自地往後面的酒窖走去。
「嘿！又讓我上去一趟！不行，今天我告訴你，酒錢啊，必須給老夫結了。」徐掌柜甩手跟了上來。
「好好好……」我隨手扔了個白玉藥瓶過去。
「三顆七品丹藥？糊弄老夫呢？！」徐掌柜打開藥瓶聞了聞，皺眉道。
「還你酒錢夠了……」我繼續向前走去，再扔了個藥瓶，「喏，五顆四品丹藥，抵飯錢和房錢……」
「哼，這還差不多……」徐掌柜滿意地笑了笑。
「那我去拿酒了啊……」我懶洋洋地將手枕在腦後，走進了酒窖。
「好好……」徐掌柜笑眯眯地將丹藥收進了納戒，然後頓感不妙——
「丫頭！裡面的可都是千年陳釀啊！你還沒說要拿多少呢！」徐掌柜吼出了聲。
酒窖的門在徐掌柜面前慢慢合上，與此同時，一句話輕飄飄地傳了出來……
「徐掌柜，你放心……我這次拿三百來壇就夠……」
「就知道你這丫頭這麼大方一定是不安好心！」徐掌柜在門后跺腳甩手，顯然是快氣瘋了！
半刻后。
「喂喂，你不會真的拿了這麼多吧？！」徐掌柜追上了我。
「酒逢知己千杯少嘛……」我笑著，「至於少了多少壇……徐掌柜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啊……」
「對了，你們的房間在二樓第一間！」徐掌柜走進了酒窖。
快溜！我瞬間跑回了客棧。
身後的似乎有著滾滾天雷響起：「三百二十九壇！花繁月你個丫頭你有良心嗎你！」
我加快腳步，直接跑到了二樓。
然後……撞上了某人……
「二樓第一間，走吧！」我從葉言懷裡探出頭來。
「嗯。」葉言應了聲，然後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我，「一間？！」
我瞬間僵硬，許久后緩緩開口：「沒關係，我還有陰陽令……」
「被發現后灰飛煙滅？」葉言看著我。
這就刺激了……
「我們先進去再說……」我弱弱地朝門走了過去。
……
我差點氣得跳起來：一張床！逗我玩兒的嗎？！
「今天我是睡不了……」我打開門探頭，「小二！上菜！老樣子！」
「誒！」
不一會兒，幾盤菜端了上來。
「今夜月色真好，不如一起去賞月吧？」我將酒與杯拿了出來，打開窗戶，一輪明月高懸空中。
「不賞夜上月，只觀眼前花。」葉言淡淡開口，將一杯酒遞給了我。
「月圓月缺，花開花落，實乃平常。」我接過杯，凝望著夜空的圓月，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所以……你之前的經歷，究竟如何？」葉言同樣舉杯，聲音低啞。
「說來話長……」我轉身坐下斟酒，沒有絲毫醉意，「但我還是不說為妙吧……畢竟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月，升得高了……
我和葉言卻依舊清醒。
「酒量比我想象的好。」葉言看著面不改色的我，有些無奈，「不過你真的不擔心我對你做什麼嗎？」
「我看人一向很准，不然我也不會如此放縱。」我笑著躺在地上，鳳眼略微泛紅，近看竟透著些許癲狂，「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敬未來。」葉言伸手。
「敬未來。」我碰杯，目光堅定。
……
我揉了揉眼，衣冠整潔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略微酸脹。
記得昨晚我好像醉了，然後……是被葉言抱上了床？
不不不，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
我醉的時候，沒說什麼不該說，或者沒做什麼不該做的吧？
我跳下了床，雖說我相信自己的酒品吧，但是，萬一……
我跑了出去，不成想遇到了——
「葉斌？！怎麼是他？！」我側身，躲在二樓的拐角處向樓下窺探——
「有消息了嗎？」葉斌一身黑袍，看不清面貌，要不是那若有若無的應龍族氣息及靈華的提醒，我就會與他撞上個照面！
「靈華，謝了。」我撫了撫系在腰間的靈華。
「……沒有，至今並無半點消息……」葉斌對面那人戰戰兢兢地應答，「不過鏤霄的鷹已經全部出動，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呵，找不到也是應當的，畢竟是毒宗宗主，眼線遍布整個九重天，甚至隱隱有向無極海發展的方向。」葉斌冷笑，刺耳的聲音與葉言竟無半分相似。
「不應該啊……」我皺眉嘀咕，畢竟是與葉言同父異母的兄弟，聲音怎會無半分相像？
「有何不該？」葉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後靈力傳音，「記得他小時候背著我們去了冷宮，你知道，那裡的瘋子，占多數……」
「所以他……」我遲疑。
「渾身傷痕纍纍地回來，性情在一夜間變得古怪，而聲音也……」葉言意味深長。
「樓上，好像有人……」葉斌刺耳的聲音傳來，略微瘮人。
我縮回頭屏氣凝神，光顧聊天了，竟然忘記了他們要找的人就是我！
我造了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