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夢境中，又是年少那個陰暗的偌大房間。我與明耀躺在寬大的老舊雙人床上，我把手輕輕蓋在他的眼睛上，說我想換得你的眼睛。他微笑著說，給你；我撫摸他高挺的鼻樑，說我想換得你的鼻子。他微笑著說，給你；我側臉看向他，說我想換得你英俊的臉龐你健壯的胸膛。他微笑著說，都給你。

  在陰天醒過來，一時迷惘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幾時幾分，只有明耀的臉在心裡如同水底的海藻般浮現。

  一個人站在陰暗的宿舍里，不開燈，沒有鏡子的時候，我甚至以為自己有了和他一樣的容顏。

  可是現在你在哪呢？我怎麼找不到你了？現在我的世界里都是陌生的人，這座城市也沒有海，我感到無比的沮喪和孤獨。

  「這是你想對他說的話嗎？」鹿兒突然問我。

  「是的，我十分想念他。」我回答。

  「你知道他永遠不會愛你嗎？他對你曾經的感情可能只是一種好感，止步於朋友關係，不會再深入。」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會保護我，不會承擔我的人生，不會與我相濡以沫，我從一開始甚至就知道我們之間的交匯可能就僅僅這一段時間。可是我愛他，我的愛不問回報不管公平與否，我只是單純的愛著他，像陽光灑下來，被子曬得乾乾淨淨，我會想象他在晴天的時候會做些什麼。像雨水落下來，打濕頭髮，我會想象他在陰天的時候會做些什麼。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為了他而欣喜若狂，為了他而悲痛交加，他是我的天堂，也是我的地獄。」

  「你曾經有吧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嗎？」鹿兒問。

  「沒有，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