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敗戰在即,脫身之計
孫權邊給王懿斟酒邊開門見山說道:「王縣丞,我受兄長委託,掌管陽羨縣,自來已有三月有餘,一直沒有機會和王縣丞好好的開懷暢飲,今日,我們就好好的聊一聊。」
王懿連忙道:「縣令大人日理萬機,王某不才,願聽公子教誨。」。不一會,孫河的屬下,也就是孫權的親兵端來了菜食,一個時令蔬菜,一份咸蘿蔔,牛肉一盆,兩碗粟米飯。在孫權看來,在這個時節能拿出這樣的飯菜,也不算寒酸了。
王懿看著案及上的飯菜,嘴角再次抽了抽。
「兄長目前正在丹陽郡征討叛逆,愚弟我雖無高強武藝為我兄長為我孫家衝鋒陷陣,但不會在陽羨縣久居,」
孫權很冷靜的說道。
「陽羨縣古家的竹林收歸縣府,王縣丞作出了很大努力,到目前為止,縣尉周泰已經向我報告過,古家竹林作坊已經在縣府監督下,已經恢復箭枝等兵器的生產。這一點我很欣慰.「
王縣丞立馬起身道:「下官所做之事乃是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孫權笑著說道:「我很滿意你的做事態度,但這不是今天我找你原因,陽羨縣還有以下幾個事情需要在近期處理。」
孫權很嚴肅的說道。「從現在開始起,我說,你記在心裡就可。」
「陽羨所有里、亭、邑等地百姓,每戶要,居,有其所;墾,有其田。這是第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所有大戶人家或是地主,包括梁家,習家等不允許有私兵存在,即刻解散,分配良田居所。不同意者,以妨礙公務處置,不得姑息,無需有所顧忌。」
「第三件事情,陽羨所有新分配田地免除兩年附稅。」
「我所說的事情,你必須儘快完成,年底之前,我會向兄長寫信,推薦你。」
孫權說完后,很平靜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咸蘿蔔,塞進嘴裡,就著牛肉,自顧自的吧唧吧唧的吃起來了,似乎自己說的事情好像跟吃飯喝水樣很容易似的。
王懿看著臉色赤青,雖是陽春三月,氣溫還很舒適,但王懿額頭卻是冷汗直流。孫權不知道他剛才講的話給王懿造成多大的震動。王懿起身,朝孫權一躬到底,王懿心裡想:孫權這不是要提拔他,是要他向孫家交投名狀啊。他這說的三件事情,不管是那一件,只要他這個縣丞敢執行下去,就是自絕於陽羨縣本地豪族,自己以後永遠就是這孫家的臣子了,以後就只能跟這個孫家一條路走到黑,這不是提拔重用,這是要他王懿的命啊,可是王懿又不敢不答應,孫權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既然可以讓自己當這個縣令,也可以讓自己這個縣丞.……,
王懿不敢再想下去,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可以心裡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感……。
皎月當空,星光燦爛,若隱若現,微風陣陣,院子里的樹枝輕拂,婆娑迷離。
孫權站在堂門口,思緒萬千,心裡一遍又一遍問自己,這是屬於自己的時代嗎?曹操,劉備,呂布,諸葛亮,一個個鮮活歷史人物如今卻都成了眼前自己的敵人,自己是他們的對手嗎?自來到這個時代,孫權知道自己沒有在戰亂中保命的金手指,他只是一個知道歷史大概趨勢的小人物,而且還不知道這些趨勢是否因為他的小翅膀而改變.……
孫權是個無神論者,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有鬼怪論,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卻又無法解釋。孫權攏緊了一下衣服,他知道是自己害怕了,害怕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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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建安三年,四月初一,冀州河間郡文安縣。
一個青年站在城樓上,目光遂遠的望著城下稀稀疏疏的進出城門口的人,目無表情。此時年輕人心中卻是一陣悲哀,哀嘆好友鄧忠的可惜。惜哉,鄧忠!悲哉,鄧忠!想到往日和鄧忠一起談笑風生的日子自此以後再也一去不回,心中不覺得有一股無名火起。
這個少年,姓田,名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今河北安次)人,乃是文安縣縣尉,早年曾多次跟隨在當世經學大師邴原門下聽課授學,早慧,17歲被雍奴縣令舉為孝廉,從此有了進官的資本,初為小吏,公孫瓚主幽州時候,任代郡陽原縣縣令。因多次向公孫瓚的長吏嚴綱進言,因多涉及後勤輜重問題,雖嚴綱沒有理睬卻也為沒作處置,但被其嚴綱屬下吏員張昶所惡,張昶乃是公孫范的妻弟,去年末,如是田豫就被調動隨軍聽用。
在公孫范軍中先後在輜重軍,功曹等主官下當吏員。公孫范率5萬軍民以河間郡束州縣為大營,河間郡是幽州和冀州的交界郡,河間郡本身是平原,因為束州利於騎兵作戰,是故公孫范將其設為大本營,因而河間郡的高陽縣,東平舒縣,文安縣就都成後方糧草輜重及兵員的周轉基地了。
公孫瓚自界橋之戰失敗后官員欠缺,屬下文官缺乏,加之被上官認為略有能力但仍需歷練,所以田豫被授於文安縣尉之職,縣令正是張昶。鄧忠是田豫好友,前年一起自薦投奔公孫瓚的,位在其田豫之下,任田豫屬下軍候,前天因為向縣令張昶諫言嚴查城門值守,因言辭激烈,而若怒縣令張昶,縣令以軍法斬殺。
是的,因為一件小事,自己好友被張昶公報私仇而斬殺。事情緣由多少和自己有撇不清的關係。田豫也是直到後來才知道,田豫在陽原縣任縣令的時候,因為上言徹查馬匹私向售賣問題,而得罪當時候在嚴綱手下任吏員的張昶,因為陽原縣有養馬場,陽原縣尉和張昶內外勾結而盜賣軍馬。自此張昶就怨恨上了田豫,也才有了這次鄧忠被殺事件。
田豫自幼熟讀兵書,也喜歡《論語》,心中自有自己的溝壑。袁紹這次親率大軍討伐公孫瓚,雙方兵馬在束州一帶展開布防,雖然文安縣屬於後方,但從進進出出的人流和輜重量也可看出大戰一觸繼發。
田豫並不看好這次束州大戰。
文安縣地處河間郡的東北,靠近文定湖,距前線戰場束州只有二百公里左右,距公孫瓚的大軍總屯兵處易京只有一百五十公里三天的路程。
自公孫瓚執行防守戰略之後,公孫瓚手下大將公孫范,公孫越,關靖都實行節節抵抗處處防守策略,結果是處處被動挨打,公孫范統籌大軍不協調,不暢通,以至於節節敗退。
四月初公孫瓚下令,命公孫范在束州縣抵抗袁紹先鋒顏良大軍。
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田豫不看好這裡,也不想死於非命。望著從城門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田豫臉上呈現出一種堅毅的神情。他快步朝縣衙走去。
縣衙在文安縣東邊,城中由於人流量大,被田豫嚴謹騎馬,這到沒有被縣令張昶所拒絕。當然張昶本人不在此禁令範圍內。縣尉手下皆是張昶親信,而張昶又是公孫范親信,他這個縣尉說是主官一縣軍隊,實則早就被架空。田豫不由的在心中自嘲的苦笑。
縣府門口有幾名兵丁守衛,他們都認識田豫,到也沒有為難他,並去稟報縣令大人了。張昶不容田豫的事情可以說是全縣皆知的事情了。
文安縣府衙所建年代久遠,前後兩座堂屋,前堂就有八件廂房,都為縣府下屬部門辦公之用,自去年調任到這后,田豫也在這裡來過兩三次,到也不陌生。
不一會田豫和領路親兵一起到了縣令張昶的偏房。張昶為人也不是庸才,只不過比較貪財,多行不法不義之事。
田豫抬手向坐在案及上的張昶輯禮到:「下官,拜見縣令大人。」。東漢講究官出於朝廷,官員之間見面禮一般只作輯,不行跪拜禮,直到清朝時候華夏禮儀才漸漸喪失。
張昶起身回禮,畢竟田豫是公孫瓚任命的縣令,是文安縣名義上二把手,也不好太過。張昶滿臉狐疑神色,他猜不透田豫到底來見自己幹什麼。
上次自己斬殺軍候鄧忠實際上是給田豫看的,只要田豫能夠和自己合作,同意盜賣一批戰馬,田豫給自己服個軟,他也可以饒恕鄧忠的。沒有想到田豫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講任何話,這到是讓張昶感到心驚,小小年經城府就有如此之深,著實讓自己吃驚不小。
「大人,下官這幾日統計觀察,發現往來的已經好了的傷病員,多數留在城中,但幽州長吏府發文,讓各地遣送傷員返回原籍,這批城中傷員多是范陽郡士兵,我準備親自遣送傷員返回范陽郡,特來懇請大人恩准。」
張昶著實不懂田豫的想法,他估摸著田豫是想避開自己,才以護送傷兵離開自己的。但這也正合自己心意,眼不見為靜,自己所為之事也少了很多腋肘之患。張昶五十來歲,臉上儘是滄桑,其人也是多年的官場歷練。眯著眼睛看著下手的田豫,從心底講,如果自己的兒子有眼前這個小夥子一半的本領,自己就欣慰很多了,也不至於會為了那些黃百之物而挺而走險了。
張昶臉上掛著微笑,走下堂下,朝田豫一輯到:「縣尉有古之名將之風,體恤下屬,那某就在此有勞田縣尉了。」
言下之意已經是同意田豫的請求了。田豫臉無表情,波瀾不驚的到:「下官明日就率傷員出發,有勞縣令大人開出相關印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