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西爾甜奶茶
又一個好友同意了申請，“西西爾甜奶茶”，頭像為哆啦a夢扯開自己雙頰，看上去顯得有些蠢笨可愛。
“是學姐嘛？”他試探著問，“新職今年的分數線多少啊？”
消息很快回複過來，“不是誒，如果你分數剛好壓線，或者在線下十分以內比較穩進。”
“是同屆的嗎？”
…
沒有了回複。
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有毛病啊，接下來該怎麽聊呢？
就，就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找共同話題吧。
仔細地想了想，莫運確認自己已經想不到其它辦法了。
“你好，我叫莫運，北湖州大崗城的，是老鄉嗎？”
發過去後總感覺少了點什麽，於是添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包過去。
…
沒有回複，莫運想，應該是有事情去了吧。
於是又與其它的新好友聊天去了。
聊著聊著開始興趣全無，於是放下手機，試圖活動一下有些發酸的腰背脖頸。
劈裏啪啦，小小的脆響聲如在耳膜邊響起，如此清晰。
與之而來的是一陣煩躁感。
偌大的食堂裏，數百人嘰嘰喳喳，唧唧歪歪，千言萬語匯聚成一條嘈雜的河流，所有在其中的人耳朵旁都響起雜亂無序的嗡嗡聲。
比之聲名遠揚的菜市場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數聲音在食堂裏響起，所有角落，都不放過。
若是討論也就罷了，可一眼掃去，都有說有笑地，大聲呼喊，互相推搡，遊戲娛樂般。
莫運已經無心聊天了，他看了眼手機，十一點五十，快了，還有十分鍾就能下班了。
他拿出耳機，打開網易雲，放著自己所創建的“莫名”歌單。
歌手才響起，就被周圍所縈繞的喧鬧聲所覆蓋。
於是煩躁的將耳機拔下。
十分鍾後，莫運走出食堂，耳根終於清淨了。
碧藍的天空上，雲團蜷曲，一片晴朗。
莫運走進一家自助小店內，憑著自己的喜好夾起一碗菜，葷素皆有，合理膳食。
正坐下嚼起第一口米飯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西西爾甜奶茶：“我也是大崗城的。”
哪怕在吃飯中，也要努力工作。
莫運再次重複了一下顯而易見的問題，隻為多多出一點話題，”有緣啊，是同屆的嗎？”
“是的啊，我也隻過了本科線十分。”
莫運突然想起了莫萬來，他也是如此，“我一個發小也是，剛好壓過十分。”
“是啊。”
莫運看到這個回複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應該是字打錯了吧，於是接著介紹起自己的這個發小，“他學理科的。”
“你呢？”
莫運臉一紅，飯都差點噴出來了，打個哈哈，“我啊，我就不行了。”
“理科？”對方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這個回答，問起科班來，正上校上二級開學之時就會分班，將上一級升上來的學生們劃分為兩大群體，文科班和理科班。
兩者所學各不同。
“不不，技能上考，不分文理，不過考試的話，倒是有文綜考試。”
“哦，好吧。”
話題好像要終結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莫運急忙打出一行字過去，自己都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僅僅知道一個名字，應該不過分的吧。
“你那個發小可以報本科助學班啊，”
莫運忍不住地瞳孔一縮，端起一碗湯來飲了兩口，“本科助學班？是什麽，可以介紹一下嗎？”
助學班！
他還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他前幾天所遇到的那種，不過他的感覺告訴他，就是同一種，這麽多天，他已經遇到不少推廣“本科助學班”的人了，當然，推廣駕校的也不在少數。
“我報了這個。”
“就是進入這個大學，學習四年就可以拿這個學校的畢業證。”
第一句話回複過來，莫運就知道，他必須提醒一下對方了，既然壓過本科線十分，穩進，那就沒必要報這個所謂的“助學班”了，雖然沒有徹底地明白助學班其真正存在彰顯的含義，但是經過表哥隊長學長那麽一敘說，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那些話語張牙舞爪，如同一個個魔怪現身在腦海中，引起他極大的驚懼。
“等一下，是不是有招生的人給你招進去的。”
“我給你發幾張截圖你就知道了。”莫運的心情突然有點急迫，他快速地找到百度上所搜出來的一些內容，與幾個大學群裏嚴斥招生助學班的公告發了過去。
或許覺得還有點不夠，他又將自己與好友老王的聊天截圖發了過去。
聊天內容裏，老王本人也對這個助學班頗為排斥。
為什麽發好友老王和自己的聊天截圖呢？
因為老王此時正在兼職的就是推廣助學班，招收學員。
“我滴個媽，這麽恐怖。”
“可是給我招生的這個人還蠻好的。”
“什麽，第二學曆…”
“不受認可…”
……
一番交流後，也使得對方對“助學班”警惕了起來。
“具體情況，我再了解一下，你先吃飯吧。”莫運手指如飛，滿足地打完幾個字後，開始扒飯。
米飯已經微微發冷了，不過無礙，肚子餓了，依舊吃得香。
才努力扒了兩口飯，他就看到了屏幕上閃動的消息，“我剛吃完的。”
飲了兩口湯將嘴裏的飯一起咽了下去。
他無奈回複，“真快。”
放下手機，扒起一口飯，消息閃動。
“你是哪個縣的？”
“齊南縣，你呢？”
“我也是。”
…
“噗，老鄉。”
“你在哪兒的？”
“單戶鎮，你知道嘛？”
“知道…”
“你是齊南上校的嗎？”
“是的。”
…
“對了，你叫啥？”
“徐可。”
…
“我也在兼職，不過是在攝影店，拉訂單…”
…………
又聊了好幾分鍾後，他走出店門，這吃個飯，也太不容易了。
七月的太陽，頗為毒辣，此時又是正午，明晃晃的讓得人都睜不開眼，哪怕行人都穿著單薄的短袖短褲，也依舊汗流浹背。
提起齊南縣，他長這麽大還隻去過一次，還是小時候生病住院才去的。
十分陌生。
哪怕單戶鎮隸屬於齊南鎮。
每日的上班時間都頗為煎熬，他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末途。
坐在嘈雜的食堂裏，實在是提不起一絲興趣。
他努力地加群，加人。
兼職群，購物群，大學群，逮著一個就加進去，然後在群成語列表裏從上到下，依次加完。
做這些的時候，他早已沒有了剛來之時的羞澀，有的，隻是平靜，與急躁。
他已經纏著某一個購物群裏的管理員三天了，說實話，他早該放棄的，但對方猶猶豫豫中，又丟給他了一絲可能，他實在舍不得。
“你就幫我下載一下駕本易吧，再掃一下二維碼，謝謝了。”
“我害怕…你找別人吧。”
“你最開始答應了的，然後我加入了你的購物群。”
“我反悔了，你也沒說要我掃碼啊，我要是掃你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嘻嘻，你找別人吧。”
……
沉默良久，對方說的也對，的確是不能輕易相信網友，相信外麵的世界，相信那些甜言蜜語。
可是，他好氣啊。
又失敗了一個。
他努力平靜心情，奔向下一個目標，這個目標，他已經追五天了。
正想起她，消息就已經發過來了。
“我好窮啊我好窮，快來幫我下趣寶，你刷視頻我賺錢。”
“………”
兩人都想說服對方幫助自己，但是誰也不肯就著誰。
“下趣寶啊下趣寶…”
莫運一度認為對方是一個開心的傻子，交流好難。
“幫我下載app吧，我給你下載趣寶。”
“小妹妹呦小妹妹。”對方開始胡言亂語，打起岔來了。
“啥…”
“拜拜，”
“拜拜…”
……
三十多個拜拜接連發了過來，莫運關掉聊天頁麵，一點聊天的欲望都沒有了。
二十分鍾後。
所謂的傻子好友發消息過來了。
“我幫你下載app，你得給我下載趣寶，樂頭條，瑪爾新聞。”
“哈哈哈哈哈。”
“就這樣了呦，就這樣了呦。”
“成交——”
一個app的任務量即將到賬。
今天的業績，也算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