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兩根棒糖
“霍東運，你明天上早班。”周偉道。
“嗯。”
即將走出明檔的周偉回過身來，“對了，你還沒工號牌吧。”
“嗯。”
“行，那這樣，孫佳不是明天中班嗎，讓他把工號牌先借你一下。”周偉思索道。
霍東運抬頭，看向遞出工號牌的孫佳，微微猶豫了下，接受下來了。
莫運因為晚上等孫佳一起走，所以由孫羊領著霍東運去熟悉樓後的員工通道了，避免第二天早上遲到影響開檔。
畢竟霍東運並沒有搬宿舍來，他和朋友一起租著房子住在外麵。
……
…
早晨還是比較清冷的，莫運緊了緊自己的外套，將雙手插進衣兜裏。
今天他是早班，久違的早班。
路途過半，他的倦意逐漸地隱匿起來，忽然地，有著涼風嬉笑著奔過，冰冷的觸感讓他的麵頰感受到了一種舒適感，一碰即逝。
這抹舒適，似乎是…刺激。
白然西餐廳。
周偉和莫運一起走進廚房，開檔備貨。
半個小時眨眼流逝，莫運抬起頭往外看了一眼，九樓此處像是破曉時，一些位置依舊處於陰暗之中。
“偉哥，他還沒來。”
“嗯…不管了，可能覺得我們這裏不好，不想幹了吧。”周偉動作一頓，沉吟道。
十點，十點半…十一點半。
霍東運依舊沒來，連帶著孫佳的工號牌消失了。
孫佳得知這個消息有些發愣，不是，他怎麽跑了呢？
“他怎麽跑了呢？”
霍三皮不解發問，良野和周偉笑著搭了兩句，都是玩笑話。
莫運撐著台麵，心思浮動，他不禁詫異地想道：“是不是自己昨天話太多了，無意間說了什麽該說的？可是自己就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廚房啊…”
莫運眨眨眼睛，孫羊掠起簾布走了進來，他一愣，旋即道：“你們那個新人嘞，走了嗎？”
“這哪知道，肯定走了啊！這個時間點了都沒來總不能是睡過了吧。”周偉道。
“哦，”孫羊點點頭，看向孫佳，攤開了自己的右掌，赫然是一個沒有卡針的工號牌，“你的工號牌，他昨天走之前給我的，我問他還有沒有工號牌，他說有，我就接過來了。”
孫佳眉間的無奈頓時消失，他笑著接了過來，“還好，工號牌還在。”
……
…
莫運靠在床頭寫著日記，孫佳坐在床尾打著電話，語氣溫糯，聞之者頭皮酥麻。
“我教練說我已經可以申考了，不過我打算月初再去，把握大一些……”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孫佳意猶未盡地掛斷電話，眸光流轉一時呆住了。
莫運不理他，仍自顧自的寫著日記。
忽然一個四十多近五十的大叔進來了，有人走進他們寢室，莫運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微微抬頭，有些愕然。
大叔走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徐昆的床尾處，孫佳眨了眨眼睛，也是一愣。
“我是你們對麵寢室的，今天新來。”大叔介紹著自己。
對麵寢室？莫運眨眨眼睛，低下頭去繼續寫著日記，他隻當是對麵宿舍的新人，因為無聊過來串串門罷了。
孫佳轉動著眼珠，道：“你們那做什麽的啊？”
看樣子，也與莫運一樣將他成對麵宿舍來串門的新人了。
大叔歎了口氣，悠悠地道：“我們那，做中廚呀，最近餐飲業也不景氣，做什麽都難…”
“是啊，現在賺不了什麽錢。”
“賺錢可以，但是難，你得學深學精…”
“是啊，現在行情…”
在莫運訝異的注視下，兩人一搭一搭地聊了起來，他自認自己沒這本事，不知道的人估計以為兩人認識呢。
好一會，大叔才離開。
莫運第二天是中班，醒來時，徐昆正靠在床頭掐著手機，“醒了。”
莫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應了聲，深深地吸口氣後，從床上緩緩起身，困倦之意漸漸淡去。
二十分鍾後，徐昆載著莫運衝向小北創意城。
莫運坐在包房裏吃著員工餐，忽見昨晚大叔與一個個子小點男人拿起碗筷在大堂內添起了飯菜，左右張望後也走進了包房內。
莫運挑眉，這是廚房裏招的新人嗎？
明檔內。
孫佳揉著眼睛道：“野哥在怡清園的兄弟馬上要來了。”
莫運點點頭，不予看法，來的來，走的走，又能待得了多長時間呢。
簾布被掠起，周偉帶著兩個男人走了進來，他對身後兩人道：“你們先在這前麵待待學點東西，第二天再去後麵找我好吧。”
兩人點點頭。
周偉扶了扶眼鏡，目光轉向良野，“這是兩位中廚師傅，來我們明檔學習一段時間，大哥說讓我們安排好，交給你了，我去後麵醃肉了。”
良野似有所思地點點頭，周偉轉身走開。
年長的那一個姓田，較小的一個三十歲左右，姓餘。
接下來的七天，兩人與廚房眾人一同上班，當然，大部分時間都輔助觀看學習，姓餘的男人抽著空便坐在包房裏看看手機，而姓田的大叔則是逮著空往加工間跑，向周偉學習醃肉切肉。
在第三天的時候，良野的兄弟來了。
這天莫運依舊中班，依舊如前日般睡了個懶覺，惰性越發嚴重了起來，他感到無奈與無力，他的自製力太差了。
孫佳科目二學地愈發熟練了，幾個項目他都已經掌握，本人對幾日後的科二考試，非常自信。
明檔內。
野哥的兄弟，叫胡寶衛，有著一米八之上的個人，廚房第一人高個的身份實至名歸。
他一張國字臉，頭發很短，僅一截指頭長短，眉毛略粗，一雙桃花眼在他嘿嘿發笑時顯得尤為邪魅，像是在不懷好意打著小心思盯著嬌滴滴的女人般。
他被孫佳帶著從沙拉學起，做兩天後，直奔牛排檔擺盤，漸悉明檔。
莫運一如前月，將厚厚一撂廚房的貨物清單清算完成，交由張晨，這次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僅兩小時就全部完成，張晨發出驚歎。
七天之期到了，王餘兩位中廚師傅，悄無聲息地走了，日子恢複成平常一樣。
莫運和孫佳兩人第二天休息，當晚便將計劃定了下來，莫運想出去玩，想睡一天，想去散步，想去看江……他想法紛雜，像煙花一樣綻放，絢麗多樣。
孫佳想去祛痘，想去練科目二，想去吃火鍋，想去逛街，想買情侶手鏈…諸多念頭簡直不在莫運之下。
兩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感到十分苦惱，空氣安靜了下來，兩人忽地相視一笑。
“出去玩吧。”
“陪我去練車吧。”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來，兩人也是爽快的人，當即決定猜拳。
“錘子剪刀布！”兩人同時出聲。
莫運的剪刀慘遭孫佳的錘子砸擊，他不由捂起臉，笑了出來，天呐…等等，陪孫佳練完車之後還是可以玩會散會步的，早上也可以睡會懶覺，這一切…好像並不影響。
是的，並不影響，莫運放下手，同孫佳嘿嘿地笑了起來。
孫佳疑惑莫名，笑聲漸止，他伸出手觸向莫運的額頭，“運哥，你是不是病了？”
“……”
……
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寢室裏頓時透亮，徐昆已經離開了寢室，他的被褥雜亂地堆放著，像是一處歪曲的小沙丘。
“運哥，起床了。”孫佳揉著眼睛，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幾點呐？”
莫運眼睛都沒睜開，現在還困著呢！於是嘴巴微張幾下，迷糊不清的蚊呐響了起來。
“九點半。”孫佳迅速回應道，並彎下了身子，悄悄地捏住了一邊被角。
“還早，不著急。”莫運咕噥著，意識又沉了下去，忽然一處被角被掀起，大片的涼風躥了進來，意識猛地清醒過來，莫運睜開雙眼，孫佳舉著他的被子嗬嗬發笑。
太…太過分了。
“九點半幹嘛呀？”莫運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道，這件事要是不給他個交代，晚上夜宵就由前者代勞了。
孫佳愣了愣，“不是說好了陪我去練車嗎？”
“現在去？”莫運抬頭，驚訝地道。
“對啊，十點半到十二點半，上午兩個小時。”孫佳道。
“你昨晚咋不說？一點心理準備都沒做呀，你對得起我的被窩嗎？”莫運抱著被褥哭喪著臉道。
“忘了…趕緊起來吧，給你買棒糖吃。”孫佳撓著後腦勺，訕訕地道。
“你以為用糖就可以收買我嗎？”莫運仰視著孫佳，生氣地道：“你太小看我了。”
“兩根。”
“我起床。”
……
…
虎口A出口站。
莫運與孫佳走出，香味從身前的數十家店鋪中散逸出來，來的路上他們匆匆吃了兩包子，喝了杯豆漿，因此倒是不受這些外物所影響。
孫佳走在前麵，由他領路，因為莫運並不知道他平常練習科目二的地方在哪裏，不過這裏離他體檢時的地方挺近。
孫佳走過石拱門，莫運眉頭皺起，心間泛著淡淡地疑惑。
兩人往裏走，莫運已經能看到那處鐵欄門了，心中的疑惑頓解，他看了孫佳一眼，原來體檢報名和練習科目二的地方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