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常誠走在體育中心的綠蔭小路上,穿行在一塊塊球場之間。手裏掂著培訓證,他沒想到辦的如此順利,隻用了一個小時就把事情辦好。外教來培訓應該不少人來報名,可現在人數並不多。辦完後才知道,這次來培訓的是個小日本。常誠覺得有些好笑,辦證時聽到一些年輕人議論紛紛,非常反感小日本來培訓,去年亞洲杯剛過去還沒半年中國惜敗日本獲得亞軍已經讓這些年輕教練不爽了,一些激進的人提出抵製這次培訓,被上級狠批了一頓,才消停下來。本來常誠也在猶豫參不參加,但又聽說這個小日本是周指導的關係請過來的。於是常誠決定參加,常誠也想了解一下小日本青訓的高水平。
常誠剛剛溜達出體育中心,電話響了,常誠剛接通電話,電話裏就響起高豔戲謔的聲音:“辦好了嗎?準備住在球場不回來了嗎?”
“馬上回來,已經在路上了。馬上,馬上。”常誠慌忙應道,趕到路邊打了個出租車往回趕。
出租車在路上飛馳,常誠不有覺得好笑。昨晚高豔刀子嘴豆腐心,雖然被埋怨了半宿,但是好歹還是回到了臥房,並沒有與沙發共眠,兩人還溫存了一會兒。
常誠趕到家中,高豔已經把午飯做好,等著常誠。兩人坐在餐桌前,常誠看著對麵的妻子,突然呲的一聲笑了起來。
“幹什麽呢?”高豔不滿的說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些事。”
“什麽事讓你不好好吃飯,在這裏噗呲噗呲的。”
“嘿嘿,我們好久沒有兩個人吃飯了。”常誠的腳在桌子下輕輕地碰了碰高豔。高豔抬腳狠狠地一踩,一聲狼嚎鬼叫,差點把桌子都掀翻了,高豔笑得前俯後仰。
“幹什麽呢?”常誠揉著腳,低頭看看桌子底下,高豔居然穿著一雙高跟皮靴,是前天新買的。
“在家裏穿皮靴幹嘛?”常誠製止住高豔無情的嘲笑。
“準備逛街去啊。”高豔狡黠地看著常誠,“今天禮拜五,反正店裏人手齊全,我準備去逛街。要不要一起去?”
敢不去嗎?常誠雖然抵觸,但也沒表現出來。笑眯眯的點頭答應。
午飯後,常誠手裏拿著一大杯奶茶,高豔靠在他的身上,挽著他的臂彎,高跟皮鞋踩在步行街光鮮的路麵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轉了會服裝店,又轉了會小吃街,常誠也隻能跟著。
步行街很長,常誠跟著高豔東一家西一家的逛著,不知不覺又進了一家大店。一進去常誠眼前一亮,這是阿迪達斯專賣店。高豔已經叫來導購員詢問足球鞋和訓練服。
一小時過去了,常誠拎著大包小包的離開了專賣店。“老婆,培訓時這些衣服都會發的。”
“發的那些是什麽水貨,能穿幾回?要用就用好的。”高豔滿意地看著常誠手裏的袋子。“這幾件衣服還挺時尚的。”
常誠心裏感激,老婆和他出來逛了大半天,自己一件衣服沒買,反而跟他買了不少裝備,常誠看看手裏的東西,真誠地說:“老婆,謝謝你。”
“走吧,回去吧,晚上還要去店裏。”
“晚上我去店裏,你回家休息。”
“一起去吧。”
訓練場上拉起一麵橫幅,熱烈祝賀C級足球教練員培訓開幕。十幾人排成兩列,聽著台上領導致開幕詞。簡短的開幕式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後麵又進行課程介紹和教練培訓製度。就已經中午了。下午第一節理論課講解準備活動以及原則。卻不是傳說中的小日本講師,而是北京來的一位講師。一下午的課都是這位北京來的講師講授。直到晚上結束後,常誠才知道因為因為簽證的原因,日本講師今晚才到江城,明天的課才由他講授。
第二天,早上八點常誠就趕到體育中心理論課教室,占了個好位置。今天第一節課很重要,講授“教學及教練指導”。八點半前學員們陸陸續續都進了教室。八點半整時,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男人進到教室,後麵還跟著一個年輕女孩。中年男人徑直走上講台,把手裏的文件夾放在講台上,讓後麵對大家鞠了一躬:“米尼桑,空尼七哇。”
正當大家一頭霧水時,那女孩趕緊跟上講台,翻譯道:“大家好。”
日本男人又講了一通,女孩緊跟著翻譯:“我是中田部城,來自日本的足球教練員講師,後麵的課程由我來進行講授。謝謝大家。”日本人講完後又鞠了一躬。搞得大家連忙站了起來鞠躬還禮,我泱泱大國畢竟是禮儀之邦嘛。
“這小日本這麽客氣啊。”
“小日本就是這樣,沒事就喜歡鞠躬玩。”角落裏一陣竊竊私議。
介紹完後,日本人中田部城也開始了他的授課。
“什麽是教練員?什麽是教練指導。先回答這兩個問題再來探討下麵的問題。”年輕的女翻譯盡責的把中田激情四射講得長篇大論簡單翻譯成兩三句話。
日本人不滿意了,盯著女翻譯又是通嘰裏呱啦。女翻譯連連點頭,還連嗨了幾聲。日本人中田才滿意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女翻譯再把剛才講內容得翻譯一下。女翻譯吞了吞口水:“中田先生想問一下大家,教練員在你們的眼裏是做什麽的,你們所認為的教練指導是什麽樣的?中田先生希望大家踴躍發言和討論。之後再來討論教學和訓練。”
學員們開始自行討論,最後眾人的回答基本一致,教練員是教授球員知識的。教練指導是指導球員練習的。中田興奮得叫了聲呦西。又開始長篇大論。講述教練指導的目的,講述了訓練流程,以及有效的指導程序。直到下課時間到,中田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他的授課。
這一節課下來。學員們頭有些疼,主要原因是這翻譯和日本人有點不搭。日本人講得天花亂墜,學員們聽得雲裏霧裏。估計這女翻譯不懂球,隻是個臨時工。常誠倒是因為提前自學過,還能有點頭緒。他到覺得這日本人教學不太像日本人的風格,他印象中的日本人教學應該是老師說的就是對的,學生不允許反駁,是一種上講下聽的模式。而這位日本人中田偏向於美式教學,鼓勵學員們討論,思考和提出疑問。不管什麽形式的教學,常誠都覺得這個日本人中田水平挺高。深入淺出的講解了教練員應該如何教學,如何指導,訓練的目的等等基本知識。雖然這一節課隻是一個大綱式的教學,但也能讓常誠十分期待後麵的課程了。
接著是實踐課,大家都來到訓練場,進行一對一突進進攻,二對二進攻,一對一進攻演練。這一方麵常誠略差,畢竟是踢野球出來的,不比專業運動員。他用盡十二分力氣才勉強跟上其他人的節奏。隻是常誠沒想到他用盡十二分力氣完成訓練倒成了中田眼裏的一個標杆,勤奮,專注的標杆。
中午很快就過去了,下節課是“影響比賽因素戰術”。有關戰術的課常誠非常在意,隻是想到那個美女翻譯就有些頭疼。旁邊的幾位學員也有相同的擔憂。等到下午兩點時,日本人中田準時的步入教室,後麵跟著的不是那個美女翻譯了,而是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中田嘰裏呱啦對著那人說了一堆,那人隻是笑著點點頭。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姓胡,應中田先生之約來幫他翻譯一下。”
“哇,是胡指導咧,他在日本帶過隊的。他來翻譯?這下有福了。”底下有認識胡翻譯的學員,常誠聽到心裏暗想,這下好了,有個專業翻譯了。不過聽那個學員的口氣,這老胡好像還是個牛人?
換了翻譯後,課程上得很流暢,中田口諾懸河,老胡字字精準,學員們如癡如醉。兩小時的課轉瞬間就結束了,所有人都意猶未盡的坐在一起繼續討論著。
常誠收起筆記,並未參與討論。而是出了教室,給周朝陽打了個電話。
“周指導,我看到您發的短信了,您找我?”
“是的,想到你可能在上課,就沒打電話,給你發了個短信。”周朝陽頓了頓,繼續說道:“中田日本優秀的青訓教練,你好好聽他講,這兩天課程裏會講一些日本青訓的思維方式和方法。你要仔細聽,仔細記下來。”
“當然會的,他講的的確不錯,隻是上午那個翻譯有點坑,下午換了個胡指導幫忙翻譯。”
“我知道,老胡在日本待了差不多七八年了,最近才會來。他的水平也不錯。好了,不多說了,休息一會去上課吧。”
“好的,周指導。”常誠有些奇怪周朝陽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後麵又是實踐課,進行“牆式及滲透性向前傳球”。
嘭嘭嘭,踢球的聲音不斷響起,中田和老胡在場上不停的呼喝著。常誠雖然基本技術略差一些,但意識卻比其他學員有些僵化的意識要強,不管是撞牆配合,還是滲透傳球,都有出人意料的想法。惹得中田對他是另眼相看,總是把他提溜出來進行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