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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野鹿含花局

  許久之後,白靈才抬起眼,一臉羞澀的推開我,說丟死人了,好多人都看著呢。


  我說看就看唄,又沒有幹啥見不得人的事,現在的情侶哪個不是在大街上就秀恩愛撒狗糧的。


  白靈白了我一眼,說越來越不正經,誰跟我是情侶。說這些的時候,她臉上紅得跟朝霞似的,萬分迷人。接著她挽住我的胳膊,又用力掐了幾下,輕聲說回去了再收拾我。


  上車后,我問白靈昨天找我是什麼事,會不會有耽擱。她臉色突然一沉,說先回公司再慢慢告訴我。


  一路上白靈的情緒都很低落,幾次開車走神,差點撞上了路邊的大樹,嚇得我暗暗捏了把汗。


  到了公司,白靈讓我跟她去辦公室。剛一進門,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往窗戶看去。


  自從上次過來被粉臉男人警告后,我就懷疑這裡的七傷局是他搞出來的。而且他似乎能夠隨意進出這裡,躲在窗戶附近而不被發現。


  我慢慢走到窗戶,四處查看了一會兒,並未發現有任何異樣。


  但是此刻房裡的陰煞之氣比之前更加嚴重了,不用天眼,都能隱約看到縷縷的黑霧從七關和牆角的鈴鐺上慢慢升騰流動。


  白靈見我臉色凝重,歪起頭問我,是不是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我正想說沒有,她馬上接著道:「你不用隱瞞什麼,木子西已經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我早該知道你是懂異術的行家,不然老爸也不會請你來公司,看到什麼就直說吧。」


  我一怔,心裡有些發虛,看樣子白靈對於白啟炎的事,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還有那個木子西,不知道她有沒有說些不該說的東西。


  此刻既然白靈問起來,我便不再隱瞞,把七傷局和「雀首反為蛇」的事跟她說了說。


  白靈顯然不太相信,說在這裡呆了一年多,怎麼沒發現有我說的那些的玩意。而且她自認為身體很好,並無不適感。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詳細解釋,便將那天她發病的事拿來分析,告訴她這就是被陰煞之氣侵體所致。


  其實此時我忽略了一件事,白靈辦公桌旁的那尊朱雀不見了。幸好當時白靈沒有反應過來,一心聽我給她分析病情。


  白靈聽后沉默了,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眉頭也蹙成一團。我趁機又提到了粉臉男人,把我對他的懷疑說了出來。


  「不,不會是他……」白靈搖了搖頭,似乎對粉臉男人很是信任,不肯透露半點關於他的信息。


  見白靈不願說,我也沒有勉強,便岔開話題,問她能不能換個地方辦公。這裡有七傷局和「雀首反為蛇」凶局的雙重影響,繼續呆下去會危險。


  白靈頓了頓,嘆了口氣說,她會認真考慮我的建議,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找我幫忙。


  我說跟我還這樣客氣幹啥,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行了唄。她讓我坐過去,然後從包里拿出兩張相片,讓我先看看有什麼特別之外。


  我隨意的瞅了兩眼,起初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後面當我看到那片奇形怪狀的山欒時,不禁渾身一震,相片上的山勢走向以及形態,跟《通地玄術》上記載的一個風水格局非常相似。


  我無法相信,世間會真有如此祥瑞的風水之地。


  兩張相片都是在一個地方拍的,只是角度不一樣。背景是一座鹿形的山欒,中間有條曲折的丘壑,狹長而多草,形如一枕野花。


  在風水中,這種格局叫做「野鹿含花」。祖墳葬在鹿嘴所含之花心深處的,其後代必是大富大貴之命。


  不過在這兩張相片里,祖墳的位置卻好像在山欒之上,此處埋葬先祖並非正穴,子孫後代必定是先富后窮,先得后失,到了中晚年後還會命犯天殺,是大凶之兆。


  我把看到的這些告訴了白靈,問她怎麼突然對風水感興趣了。她苦笑了兩聲,說相片上的山欒是她老家祖墳山的一處山頭,那裡埋葬著她的一些先祖。尤其是她的祖父白慶天,白氏家族現在的輝煌與成就,可以說都是白慶天的功勞。


  白慶天在解放前,是那一帶的大財主大善人,後來小鬼子進村后,他又成了保長,為鄉親們倒是做了不少好事。


  白慶天死後,埋在了白家的祖墳山上,每年清明節都有人自發的去給他掃墓祭祀,以報答他在世時的救濟之恩。


  有一天,村裡來了一位年輕的風水先生,逢人就說村後面的山脈中有一處風水寶地,如將祖上遺骨搬到那裡,其後人必將大富大貴。


  在那個敏感的年月,沒有人相信風水先生的話,還將他當做牛鬼蛇神來批鬥。只有白啟炎對此深信不疑,利用白家的關係,將他解救奉為座上賓。


  作為回報,風水先生跟白啟炎詳細介紹了那塊風水寶地的玄妙,以及將祖墳遷到那裡的好處。幾天後,白啟炎便偷偷將白慶天的遺骨,遷移至了那處山欒。


  我一怔,怪不得白啟炎如此有錢有勢,原來是迎納了祖上的蔭福。


  《通地玄術》有載:人因氣聚而生,氣散而死。生者須迎納凝聚於自然中的氣,以求與自然相得而獲吉。死者肉身雖死,而氣獨留,因此也須迎乘運行於地中的氣,將它傳遞給與其一氣相應的生者,致福於子孫後代。


  但凡風水寶地,都是天地靈氣凝結融匯的中心點。把先人的遺骨葬於此地,就能得天地山川之精華。而子孫的形體來自於父母,一氣相應,因此也能與之感通而得福。


  只是不知為何,白啟炎沒能將白慶天的遺骨葬於「鹿嘴」處的正穴,而是埋在了山頭的偏地。如此一來,白家雖然能得一時的權貴,卻無一能善終。


  而且白靈也說,當年風水先生臨走之前說過一句話:白家的福祿不過百年,必將遭受一場危機。叵要化解危機,就得找到有緣之人來渡化。


  實際上不用到百年的時間,白家就遭遇了嚴重的危機。這個危機就是白家後輩的壽命越來越短,尤其是像白靈這樣的孫字輩和重孫輩,大多活不過三十歲。


  不是遭到意外,就是病故,還有幾個離奇暴斃的年輕孩子,死時只有十八九歲。


  這種危機在整個白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有人猜測這是因為當年白啟炎遷移祖上的遺骨所致,將罪孽全都歸於白啟炎身上。


  那幾年白啟炎承受了極大的壓力,不得不離家出走,甚至是斷絕了與家族的關係。但這並不能改變家族日趨嚴重的危機,且有愈演愈烈之勢,隔三差五就傳來有人死亡的噩耗。


  就在幾天前,白靈的表哥就離奇死亡,至今還沒有查出原因。接著在前天,白靈的表嫂也像中了邪似的,從樓頂跳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一陣唏噓,不禁擔心起白靈的安危來。既然這是整個白家的危機,那麼她也無法置身事外。特別是想到現在白靈的處境,心中更是害怕與不安。


  白靈接著說,她來找我的意思,是想讓我陪她去趟老家,弄清白家的危機是否與那處「野鹿含花」的風水局有關。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打起鼓,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心裡偷偷盤算著,得趕緊抽時間好好研究《通地玄術》才行了。


  她笑了笑,說還要等一個高人來了之後,才能確定時間。我鬆了口氣,心想要是這樣,倒還有鑽研《通地玄術》的空閑。


  接著她又說到了公司的那隻女鬼,問我是不是真有把握能搞得定。我呵呵一笑,上次不是不要我摻合么,怎麼現在又想到我了?

  「你就告訴我有幾成把握吧?」白靈正色說道,「如果把握大,又能保證安全,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搞定……」


  「到底這麼啦,怎麼這樣急切的要去對付那隻女鬼?」我隱隱猜到,一定是公司最近又發生了員工撞鬼的事。


  果然,白靈告訴我,就在昨天早上,又有人看到了女鬼。不過不是在地下室,而是在行政大樓的樓梯口處。


  我問是誰運氣這麼背,居然會在行政大樓這裡撞見鬼。


  白靈頓了頓,說是鎮麗。


  鎮麗?我吃驚不小,難怪昨天見到她時,她會說害怕,情緒又很反常,原來是這麼回事。


  為避免鎮麗出現意外,我很決然的對白靈說,有十足的把握去對付那隻女鬼。


  白靈似不放心,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不過她再三叮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發現女鬼不易對付,要及時全身而退。


  我信心滿滿,現在煉出了靈氣,就算碰到有道行的惡鬼都能鬥上一斗,還會怕區區的小女鬼?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鬼,而有人在裝神弄鬼。


  為了配合我的行動,白靈會在晚上六點召開員工大會,而我趁著這個空隙也準備了一番,趕到醫院找黃帥要了幾張驅鬼符。


  黃帥聽聞我晚上要去地下室查看究竟,並未表現出如何驚訝,只說事事小心,萬萬不可逞強大意。然後他拿出蘇天南送他的靈符,讓我給白靈,可保她一時不受邪煞之氣侵體。


  我接過靈符,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謝良村,黃帥為何不用靈符護體?更令我疑惑的是,以他的身手,就算不是屍煞對手,逃跑也應該不成問題,怎麼就身受重傷了呢?

  黃帥點上煙,慢慢說道:「是我大意了,料到屍煞會突然出現,當時的情形,想使用靈符都來不及,不過我的傷並不是屍煞所致。」


  「不是屍煞?那是什麼如此厲害,連腸子都掉出來了。」我更加疑惑。


  黃帥搖搖頭:「傷我的是個蒙面黑衣人,他的刀法很厲害,上面餵了屍毒。此人手段兇狠,上來就是一記大殺招,我正與屍煞周旋,顧及不暇。」


  我恍惚大悟,原來當晚黃帥還經歷了如此的變故,難怪他會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卻不知那蒙面黑衣人是何身份,跟養屍人是不是一路的?


  「我倒覺得,傷我的蒙面人跟你們後面遇到的養屍人,並非是同夥。」黃帥砸著嘴道:「要不然,咱們幾個現在早已到地府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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