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籽鳶之死成陰謀
“哼,是又如何?”風籽鳶沉穩地走下馬車,一步一步逼近黑衣人,“我就是風籽鳶,有何事衝著我來,擒著個小孩子算什麽!”
“站住!你再靠近一步,這個水靈的小姑娘可不知道臉上會劃出多少道子!”女黑衣人衝風籽鳶身後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黑衣人立刻向前跨出三大步,一下子扣住了風籽鳶。
“放手!”風籽鳶身體纖弱,毫無還手之力,那一聲喝,倒震住了黑衣人。
“嗬嗬,好個有膽識的女娃!我道是風姑娘有些功夫底子呢,如此處變不驚,沒想到也不過就是個十指纖纖的弱女子。”女黑衣人冷笑一聲,把秋棠推到旁邊的黑衣人手中,身體一側,向風籽鳶攬開左臂,“風小姐,請!”
風籽鳶在幾個黑衣人的包圍下,隨他們走到山林末處,那裏竟是一大片荒蕪的斜坡,斜坡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天相接的景象,風籽鳶第一次見到,那海洋的壯闊讓風籽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長到十七歲了,卻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定是錯過了不少壯闊如此的景象。
“怎麽,風大小姐看起來很欣賞這裏的風景?”黑衣女子上前一步,舉目望向海平線。
“人生短短數十載,此等美景得以見,不枉塵世走一遭。”風籽鳶撕下袖邊一層白紗,隨風丟進海裏。
“風姑娘,你若執意不肯交出洛紫香的秘方,恐怕,姑娘連短短數十載的人生也沒有機會過了。”黑衣女子加重了語氣。這個風籽鳶,一臉狐媚相,明明弱不禁風,卻要裝得一副不屑的清高模樣來給誰看?哼,怎麽看都礙眼,就算她交出秘方,也得讓她好好地吃點苦頭!
“洛紫香是我母親的傑作,你是何人,有何資格來奪取秘方?”風籽鳶撇頭,堅毅的目光落在黑衣女子的鳳眸上。
“風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手上的彎刃匕首可不長眼!”黑衣女子忽然又拉起淚眼汪汪的秋棠,用刀尖來回劃著秋棠的脖頸,一條條細密的血痕隱隱露出。
此時,一輛豪華非常的馬車由遠及近,悄無聲息地停在不遠處。一名黑衣人在黑衣女子的示意下趕到馬車前,單膝跪下抱拳請示:“稟告王爺,風家小姐已擒獲,該如何處置?”
車內坐著一名看似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玉樹臨風,俊美非凡,然而目光陰冷,五官淩厲,周身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冷酷之氣。男子正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玉石扳指,聽到來報後,右嘴角微微斜起,道:“生或死,由她自己選。”
海邊,風籽鳶心疼地盯著秋棠,可她是誓死都不能交出洛紫香的秘方的,如此兩難,風籽鳶心如刀絞。突然,風籽鳶衝到黑衣女子麵前企圖奪過匕首,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反手推開風籽鳶,匕首的彎刃順勢在風籽鳶的右手腕上劃開一道極長極深的口子,鮮紅的血液汩汩而出。
“秋棠,快跑!別回頭!跑!”風籽鳶倒在地上,見黑衣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放聲大喊。秋棠猛地撞開黑衣女子,朝海灘另一邊跑去,兩個黑衣人迅速反應過來,急忙追了上去。
“別追了,回來!”從馬車處返回的黑衣人向秋棠逃跑的方向喊去,走近又說道:“讓她走,王爺有令,要風籽鳶之死傳遍洛城!”
王爺?
風籽鳶趴在地上,艱難地坐起身,心中思索:哪一位王爺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奪我秘方,致我於死地?
“風籽鳶,看來你是自己尋死,那我姑且送你一程!”說罷,黑衣女子抓起風籽鳶的衣領,將其拖到水邊,扯起她的長發,凶狠地問:“洛紫香的秘方,你交是不交!”
“死也不交!我風籽鳶,寧死不屈!”風籽鳶的頭皮被扯得生疼,顫抖的聲音從嘴中吐出,卻果敢堅毅:“隻有無能鼠輩,才妄想奪他人之成!”
黑衣女子戾氣大盛,用力地將風籽鳶的腦袋砸向水中。水下正好有一塊方石,這一砸下去,清澈的海水立刻混了血紅。風籽鳶頓時昏厥過去,黑衣女子拽著風籽鳶的頭發和衣袖向深水走去,那一抹黑一抹白的身影在大海深藍色的波浪裏顯得格外刺眼。
風籽鳶被黑衣女子反複摁入海水,嗆水的苦楚不斷湧上心頭。見風籽鳶已失去神智,不省人事,黑衣女子眼中流露出幾分得意,便狠狠地將風籽鳶摔進海中。那白衣纖體沉入海中,不多時便浮起來,任憑海浪推搡著。
冰冷的海水和呼嘯的水聲刺激了風籽鳶的最後一絲神智,尖利的疼痛和窒息的難受讓風籽鳶感到自己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不停地往身體外消散。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微微睜開雙眼,似看到遠處的馬車上走下一錦衣男子,翩翩年少。
這就是要殺我的那個人嗎?
真可惜,臨死都看不清他長相,都不曉得他姓甚名誰,我便是做了鬼,亦不曉得該尋誰去!
風籽鳶那最後一絲神智也悄悄遊走,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天昏地暗。看來,我風籽鳶真當命不久矣,還望秋棠能替自己好好活下去,找到母親,終身侍奉。至於銘辰哥哥,籽鳶此生無幸,不能相伴左右。
“慕王爺,此等小事,怎勞您親自趕到洛城。”黑衣女子跪在男子腳邊,嬌媚出聲。
“淩鈺今日的手段倒是讓本王見識了。可與那女子是舊相識?”男子折扇一甩,英氣逼人。
“未曾相識。屬下隻是見那女子一臉清高,出言不遜,敬酒不吃吃罰酒,才想著不要讓她死的那麽痛快。”黑衣淩鈺聲色陰冷。
“嗬嗬,女人皆是如此賤相。”男子收了折扇,轉身跳上馬車,拂簾之際甩下一句話來,“以後動手利落些,收起你那些莫名的妒恨!”
“淩鈺不敢!淩鈺謹遵王爺教誨!”黑衣淩鈺緊張地單膝一曲,跪倒在地,似露出極為恐懼的表情。
馬車飛奔而走,揚起一陣塵土,淩鈺還跪在原地,不敢起身。隨後幾名黑衣人湊上前來扶她:“堂主,起來吧,王爺走遠了!”
淩鈺起身,望著馬車飛馳的方向,冷冷地問道:“慕王爺怎麽會來洛城?”
“似是來尋焱世子。”黑衣人如實稟報。
“焱世子在洛城?”淩鈺挑起眉毛,神情冷冽,隨後帶著黑衣人離開海灘。
海灘不久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淺灘上的血跡被衝上岸來的波浪卷走。岸上隻剩下幾隻彩蝶,在海邊流連。浸泡在海水中的風籽鳶似是靈魂飄回了兒時,繁花深處,兩個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麵對麵相視。
“我叫籽鳶,你呢?”
“夏銘辰。”
“噢,記住了。等你長大了,就到城南風家來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