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風家有女略汗顏
“靠,搞什麽,幹嘛每天都這麽凶。”風以箏揉揉眼睛,憤憤地抱怨著,不知道沒睡醒的人最大嘛!不知道人有起床氣嘛!不知道睡不夠會早衰嘛!
“誰說我每天做一樣的夢了!”風以箏很清楚,今天做的,可不是什麽好夢。她坐起身來,忽覺得背後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發現,後背竟全是冷汗。
“好啦,小妹妹,快起吧,老巫婆的課,姐姐自身難保,就不救你了哦。”林菲菲爬下床,媚媚地說了一句,讓人起雞皮疙瘩。
“妹你妹……我不小了,謝謝! ”風以箏也懶得說太多,還嘴還膩歪了,對於年齡這件事,她本來一點都不在意,可大家老強調,煩透了。不就是十六歲考上了一個知名的985嗎,不就比大家小個兩三歲嗎,至於老拿這說事嘛,都快一年了!
“陳伊,你知道紫鳶花嗎?”風以箏坐在床上,愣頭愣腦地問。
“喔,你說鳶尾嗎?好像有紫色、白色,據說花香跟百合相近,但我不是很熟悉,學校附近似乎沒有,海港那邊好像有吧。怎麽了?”陳伊從床頭摸出眼鏡,戴上。
“喲~小姑娘是情竇初開了吧!”林菲菲拿起梳子捋了捋頭發說,“這鳶尾花的花語可是‘長久思念’喔~!”
“懶得跟你廢話。”風以箏飛也似的穿好衣服,跳下床,對著鏡子理理頭發,抓起民族神水迷你噴霧Six God,轉身作勢要走,隻聽林菲菲尖利的聲音響起來:“以箏,你這就走了?你不刷牙洗臉了?”
“這麽驚訝幹嘛~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到外麵亂說,誰會知道!”說完風以箏瀟灑地甩門出去了。木訥的二人,呆了足足半分鍾,終於想起來自己也快遲到了,紛紛迅速地開始洗漱。
這天早上天氣不錯,天空碧藍碧藍的,初夏的晨光明媚而肆意。馬路邊的行道樹們今天格外地有精神,筆挺筆挺地站在兩邊,青蔥有力。天知道風以箏今天吃錯什麽藥,竟然怕寢室裏那倆遲到,把洗漱池空給她們。的確,照以箏那利落的速度,洗漱池肯定會被占。風以箏路過嘈雜的西操場,腦子裏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做的夢,卻發現怎麽也想不清楚,每一個在夢裏極其深刻的情節,此時卻成了一團漿糊。後腦勺一陣銳痛,耳邊立刻略過一個沙啞而熟悉的聲音:
“醒來吧,你該回去了!”
“嗬嗬,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我本就活在夢裏?”風以箏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了,每次聽到,她都極想揪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好好地問一問:我到底是要回到哪兒去?
忽然,不遠處傳來人聲:“小心啊!”一記飛球朝風以箏的腦門砸來!
“靠!”風以箏咒罵一聲正欲躲開,一個黑影忽而擋在身前。高高瘦瘦的男生用胸膛擋住飛馳而來的足球,再用膝蓋一頂,順勢一個橫踢將足球踢回球場。
“謝謝學長!”場上的新球員們吼了一句。
男生微笑著點頭示意,溫暖得像三四月的太陽,彎彎的眉眼柔和卻不失陽剛,原本伏在額前那暗粟色的劉海,在他轉身的瞬間悠然地飄起,健康的膚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金色的沙灘,比基尼美女還有沙灘排球。
大一新生們沒有不認識他的了吧,周晏臻,前學生會秘書長、足協主席,J大新生開學典禮上作為老生代表發表演講,竟不帶講稿,麵對8千新生和過百的老師,在主席台上激情澎湃,一氣嗬成。這尚好的台風,再加上健康陽光的外表,當即擁有了一幫新生粉,男女通吃。聽說此人曾帶著J大的足球隊殺進省賽,抱回了J大曆史上唯一的一座省級大學生足球聯賽冠軍獎杯。
可是,風以箏,偏偏就不認識他——開學典禮,她翹了,理由是沒睡好,沒興致。足球呢,她壓根沒興趣,若是籃球冠軍,她興許會多瞧這人兩眼。風以箏高中兩年的體育課全都修了籃球,理由是她不相信她自從初三時最後長高了半公分,就再也不會長了。但殘酷的事實是,她打了兩年籃球,個子還是沒長,依然163cm。
“你還好嗎?”溫柔的聲音在風以箏耳畔響起。
以箏不以為然地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繞過麵前這個足有183公分的大帥哥,迷迷糊糊地朝食堂的方向走去。身後留下有些驚訝的周晏臻和足球上一群衝著他們吹口哨的少年,周晏臻尷尬地朝足球場揮揮手,回過頭,嗅著清新的花露水香,略有深意地朝風以箏的背影望了一眼。
食堂。風以箏朝窗口裏頭的大媽喊了聲:“七個肉包!帶走!”
食堂大媽瞅了她一眼,遲疑著說:“姑娘,這包子挺實在的,帶給男朋友吃?”
“我自己吃,長身體呢!”說著,風以箏若無其事地接過一大包熱氣騰騰的肉包,然後去隔壁窗口要了杯無糖豆漿,大搖大擺地往食堂大門走去。
食堂門口有一輛騷氣的天藍色死飛,用彈簧鎖鎖在路邊的小樹上。風以箏隨意地抓起一隻肉包就往嘴裏塞,猛然被燙得渾身一抖,熱騰騰的汁液從肉包的“傷口”裏淌出來。風以箏罵了句娘,把咬過的這個包子塞回食品袋裏,徑直朝那輛死飛走去。
昨晚上吃的太飽,風以箏就把車子停在食堂了,然後散步回寢室。三萬多的死飛啊,半個腎啊,就被她孤零零地扔在外麵,虧她還有點良心,記得把車鎖上了。風以箏把一袋肉包掛在車把手上,單手解了鎖,另一隻手捧著那杯同樣燙死人的豆漿,騎上車子飛奔到教學樓去。
7點52分,正是教學樓門口學生特別多的時候,一大波學生湧向教學樓,路上擠得要命。老巫婆的課,風以箏不想遲到,衝到停車場地一個帥氣的“漂移”,鎖了車就往教學樓的樓梯方向跑,倒黴催的,老巫婆總喜歡把她的課定在五樓上,學校的電梯在7:30-10:00又隻準老師刷教師卡乘。風以箏飛也似的衝上五樓,好,漂亮,教室就在樓梯口的拐角,肯定不會遲到了!
忽然風以箏感到一陣暈眩,腦袋好像砸到了什麽玩意兒,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差點灑了豆漿。風以箏眯著眼睛抬起頭,心裏咒罵著哪兒多了堵牆,卻發現一張好像在哪裏見過的臉。
周晏臻有些驚訝,這不是剛才的姑娘嗎,她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