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花瓣浴時的意外
“風老爺真是客氣。您風家是製香世家,風家的傳人若是說技藝生澀,那恐怕這世上敢說自己技藝嫻熟的,可就寥寥無幾了。許某,期待在鬥香大賽上一睹以箏小姐的風采!”說罷,許慕辰作勢要走,卻被風舒遠叫下。
“許公子,小女以箏,大傷未愈,且身體羸弱,不宜長途跋涉,今年的鬥香大賽,風家怕是不能出賽了。”風舒遠表情遺憾地說道。
“哼,風老爺是在跟許某說笑嗎?”許慕辰走到風舒遠麵前,用折扇頂了頂風舒遠的胸膛,低聲說道,“風家早已在鬥香大賽的參賽名單中,那名單皇榜也早已張出,皇上可是期待的很呐!此刻退賽,風老爺就不怕得罪了皇上嗎?”
風舒遠怔在原地,雙手顫抖地抱拳作揖,道:“多謝,多謝許公子提醒。”
“客氣。”說罷,許慕辰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饒有深意地朝風以箏微微一笑,便揚長而去。
風以箏隨風舒遠一起吃了午飯,便一個人悶悶地回房泡澡。風以箏是第一次在木桶裏泡澡,還是這麽大的木桶,還是香香的花瓣浴,心中不免有幾分喜悅。
“棠兒,我身上的香氣,是因為洗花瓣澡所以才有的嗎?”
“哪裏的話,小姐身上的奇香呀,那可是與生俱來。小姐降生的時候是冬月,滿城的紫鳶花竟然在那冬月寒風裏一夜盛開,那個奇觀呀,洛城大街小巷都嘖嘖稱奇。棠兒小時候就常聽老人提起,說小姐你呀,就是這洛城的福星,從小姐出生開始,洛城變得越來越繁華咯!”秋棠說的開心,又抓了把不知是何花的花瓣撒進木桶。
“嗬嗬,是嘛,那倒是神奇。既然我身上本有體香,為何我還要泡這花瓣浴?”
“小姐忘了?這花瓣是小姐自己配的,說是這幾樣組在一起呀,能調和氣味,不同的花香消散的速度不同,所以小姐身上能時時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味道。而且小姐也曾說過,世界上最美妙的香,一定不是某一種香就能達到的,而是多種不同特征的香按一定的比例調和而成。”秋棠說著說著,臉上就流露出一種自豪的表情。
風以箏默默地聽著,心想:是嘛,原來沒有哪一種香可以絕對的獨一無二,自己對於調香的認識果然還隻是停留在過於粗淺的地方了,以前每天都過的散漫而隨意,總是有太強的優越感,卻從來都不知道要真正地去為自己想追求的東西而努力。
“棠兒,你可知,今日花園裏見到的那位許公子,是什麽人?”
“棠兒不知。但是看老爺這樣招待來客,來客又姓許,那很可能是京城的煉香大家許氏一門了。”
“京城的煉香大家?”風以箏暗暗陷入沉思,煉香的找上門來,說不定就是為了那不知道是什麽的洛紫香。
“小姐,小姐?”秋棠喊了幾聲,見風以箏回過神來便接著說,“小姐你先泡著,棠兒再去給你燒些熱水來。”
風以箏點點頭,忽又想到吃午飯時風舒遠和自己提到的上京去參加鬥香大賽,心中不禁有些煩悶,自己的傷還沒好呢,就差遣自己出遠門,還鬥香?這什麽爹啊!想著想著,風以箏便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將自己整個沉沒到水中去。熱水漸漸漫過鼻尖,溫熱的液體上下衝擊著身體,那種沉沉浮浮的感覺是多麽熟悉,有那麽一瞬間,風以箏腦中忽就閃過幾個斷斷續續的畫麵,她好像看到自己漂浮在海上,又忽然看到自己被什麽人拖進海去,緊接著腦子又是一陣銳痛。
“風姑娘!”
風以箏沉在水底,隱隱約約聽見好像有誰的聲音在水麵上空回蕩,卻聽不真切。
“風姑娘!”
這回聽清了,風以箏正想鑽出水麵睜眼看看是誰這麽欠扁,敢打擾自己泡澡,可還沒等自己探頭,突然感覺自己整個身體竟脫離水麵!
“啊——!”風以箏驚嚇地睜開眼,不禁喊出聲來。
“啊,風,風姑娘,得罪!”隻見那錦衣少年側著臉,閉著眼,皺著眉,咬著唇,紅著臉,攔腰抱起濕漉漉的,一絲不掛的風以箏。
“是你!”風以箏看著少年的臉一陣驚愕,下意識地揮了他一巴掌,“你個混蛋,色狼!你,你快放開我!”
許焱一陣慌亂,臉上挨了一巴掌又不敢貿然睜開眼睛,見風以箏如此清醒,趕緊又把她放回木桶裏,然後縱身一躍,跳到屏風後麵。臉頰火辣辣的,心髒似乎要從身體裏跳出來,許焱一邊暗自運內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邊沉默著聽風以箏氣憤的拍水聲和大罵聲。
“我靠!靠!靠!我要殺了你!!!!”
“挖了你眼珠子,斷了你命根子!!!!”
“你幹那麽齷齪的事對得起你這副人模狗樣嘛!!!!”
“&*……%¥#@¥%&……”
直到罵的累了,嗓子痛了,風以箏才罷口,心中卻想著:尼瑪,我怎麽罵人都不會罵,太便宜那小子了!
一陣精疲力竭之感襲上心頭,靠,罵人太傷元氣了。風以箏這才覺得身上有點冷,水都涼了,秋棠那丫頭還不見人。以箏索性拉過衣架上的毛巾和衣裙,開始擦身穿衣。
許焱見屏風後麵沒了動靜,心裏空落落的,便出聲道:“風姑娘,在下什麽都沒看到。方才以為姑娘暈倒在水裏,一時情急才……在下隻當姑娘還是個小孩子家,絕不會對姑娘有下賤的心思。”話一出口,許焱就後悔了,什麽小孩子家,那一刻,那凝脂玉肌,曼妙身姿,便洪水一般淹進許焱的腦子。
“你說什麽!”風以箏笨手笨腳地將衣服匆匆穿上,這個時代的衣服都是誰設計的,東一根帶子西一根帶子,真是麻煩!
許焱循聲望去,風以箏已繞過屏風走出來,滴著水的長發散在兩肩,連連滴落的水珠弄濕了一大片上衣,本就沒把衣服好好穿的風以箏,此刻玲瓏的曲線更是惹火。許焱不禁喉結一動,吞了口口水。
“在下沒有別的意思。請姑娘莫要多想。”許焱再一次別過臉去,心想,許安潯怎麽還沒追過來,腳力真是越來越差了!
“哼,照公子的意思是,我風以箏姿色平平,長到十七歲也不過發育得個小孩子模樣,還入不了公子的眼了是吧?”風以箏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來,丫的,看都被這小子看光了,居然還被嫌棄!
“姑娘還是先穿好衣服,免得著涼。”許焱皺著眉頭,努力地讓聲音顯得平靜。
“你!”風以箏胸中一陣憋悶,一跺腳,轉身想抓舀水的木瓢去打這色狼,不曾想到地上有水,腳底一滑!虧得許焱眼疾手快,一把將風以箏摟進臂彎,順勢擁著她在地上轉了一圈才站穩。
再一次四目相對,這一次許焱沒有匆匆別過頭去,而是定定地看著那雙魅惑的桃花眼,那粼粼的秋水裏蕩漾著十七歲少女的嬌嗔。周邊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似的,而兩人的氣息卻似乎在漸漸靠近,許焱竟不知不覺地在慢慢俯身,兩張世間少有的臉龐靠在一起,真是太和諧了!
“這小妮子真是纏人!”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隻見許安潯皺著眉推開房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屋來。當他看見風以箏和許焱兩人那曖昧的姿勢時,兩眼一瞪,撇撇嘴說:“屬下魯莽,打擾二位了!”許安潯這次絕對不會以為許焱是要對風以箏下毒手了。
兩人突然如電閃雷鳴般迅速地分開,隻聽風以箏“啪——”地一聲坐在旁邊的小圓凳上,嘟囔了一句:“王八蛋!”而許焱也如瞬間移動般,跳到了離風以箏最遠的那麵牆邊,背靠著窗戶站著,雙手環在胸前。
“額——”許安潯見屋內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打破沉默說,“風姑娘,你家的小丫鬟好生難纏,讓我放倒在外頭了。”
“啊——!你把秋棠怎麽了!”風以箏一聽,擔心地站起身來。
“沒什麽事,一會兒就會醒。”許安潯從就近的衣架上隨手取下一件外套,披在風以箏身上,接著說,“風姑娘,昨日讓在下一頓好找!”
風以箏忽然想起昨日在城中走散,心中一陣不好意思,於是尷尬地笑笑說:“啊——潯大哥,昨天我無意間走開了,後來折回去就找不見你了呢,多虧有好心人把我送回風家。”
“好心人?”許安潯聽了一愣。
“額——算是吧,是個陌生人。”風以箏自己也說不上來,總覺得那個戴麵具的對自己似乎並沒有惡意。
“恩。所以風姑娘的確是這風家的女兒?”
“這個,額,算是吧!”風以箏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她也懶得解釋,難道要告訴人家自己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誰信啊~!
“我是風家二小姐,之前腦子受傷,有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風以箏打了個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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