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捕蝶中毒甚蹊蹺
閨房裏,風以箏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笑道:“風籽鳶,你這十七年是怎麽過來的?自己的爹把自己的娘逼走了,你還為你爹新媳婦生的兒子配毒針防身?你腦子進水了吧?”
據秋棠交代,這小少爺風子桀和秋棠同歲,今年也是十四了,也就是說,他風舒遠要麽就是在藍香兒剛離開就忘了舊愛,納了新人,要麽就是他在外麵搞女人把藍香兒氣走了。最討厭這種花心沒良心的男人,真是一天都不想跟他多待,還想給自己下藥,道貌岸然!看那風子桀眉眼秀氣,他的娘估計也不會醜,隻不過那副德行氣人得緊。要不是秋棠拿來了解藥,風以箏都要把脖子撓出血來了。
“小姐,全在這了。這些,都要裝上車嗎?”秋棠在風以箏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她隻覺得小姐這次回來,脾氣大了不少,要是說錯一句話再惹小姐不高興就慘了。
風以箏回頭看到桌上滿滿當當的幾大摞書,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麽多?”
“是呀,其實還不隻這些。小姐,上次咱們準備上京的時候,把屋裏很多書都送給香料鋪子裏的新招進的夥計們了,之前還有些關於曆史的,詩詞的,圍棋的,還有琴譜等等,都捐給城裏的私塾了。這些留下的,多是小姐這幾年來苦心研究製香調香記錄下的筆記,還有一些是小姐鍾愛多年一直收藏著的書籍。”
“嗬,你家小姐還真是又善良又博學~”風以箏先是有些汗顏,自己這些年來吃的包子都沒這麽多吧?忽然轉念一想,不對,風籽鳶沒事送什麽書啊?難道她出城前就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風以箏站起身,走到那摞書前,隨手拿起一本翻翻,字跡清秀易於辨認,文筆清晰很有邏輯,看來風籽鳶也是個聰慧之人,自己占了這副身軀也不算委屈。忽然,風以箏瞥到其中有一本名為“花中百香蝶百毒”的書,一時來了興趣,便抽出這本書來看。
“小姐,你那蝶香針的製毒方法和解藥法子都記在上頭了。你說這蝶香針的毒最是好製也最不好製,因為以針浸毒的方式很常見,而且這種毒蝴蝶在洛城百花叢中也不少,小姐走過去輕輕揮揮袖子就招來了。可是這蝴蝶又很難抓,且抓這種毒蝴蝶之前,抓捕者必須先服下解藥,不然很容易中毒。”秋棠說的順溜,像是這些東西早就爛熟於心。
“秋棠,你懂得挺多~”
“那是,小姐教得好呀,而且棠兒不是都為小姐抓過幾次這毒蝴蝶嘛!”
“噢?你會抓?”風以箏一聽,忽然來了興趣,放下書對秋棠說,“棠兒,這些書我來收拾,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抓幾隻毒蝴蝶來!”
“啊——?”
秋棠被風以箏趕出去抓蝴蝶,秋棠嘟著嘴不情不願地走出門去,要知道這毒蝴蝶多難抓呀,以往都是小姐先用自己身上的氣息把蝴蝶招來,自己才有機會抓到幾隻的,這次讓自己一個人去,這怎麽抓的到啊!
風以箏一個人在屋裏鑽研這一桌子書,把各種書和筆記分類排好,挑出其中幾本放在自己床頭,打算一會兒塞進自己的隨身行囊裏。這些書,真夠風以箏看一些日子了,這遠上京城也不知道要走上幾天,有幾本書解解悶也挺好的,隻是沒想到,風籽鳶是這樣勤勉好學之人。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懶了,竟然放著過目不忘的能力浪費不用,這樣想著風以箏心裏還有那麽點不好意思。收拾好了書,風以箏又把衣櫃裏的衣服都翻出來,挑了幾件扔到床上,看著這些衣服,以箏皺了皺眉,沉思片刻便出了房門。
當風以箏再次回到閨房時,天已經全黑了,秋棠還沒有回來。以箏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自己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今天,都見過哪些人了?
許慕辰,許焱,許安潯?再加上下午突然冒出來的風子桀,還有誰呢?秋棠?風舒遠?不行,怎麽心裏會這樣相信那個戴麵具的說的話呢,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許焱,許焱——”風以箏一想到這個偷窺狂,忽又咬牙切齒起來,什麽公子啊,整個就一變態嘛!轉念一想,反正看的是風籽鳶的身體,不是自己的,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想著,風以箏又突然笑出聲來:“許焱?哈哈哈哈!怎麽會取這麽難聽的名字啊!這哪是有錢人家公子哥的名字,明顯就一小跟班的名字嘛!許焱,我還‘虛掩’呢!這還不如潯大哥的名字呢,這誰取的,許焱?哈哈哈哈~~~!”今天許焱離開之前,被風以箏叫住,問他叫什麽,好讓她做個小人偶,寫上他名字,然後用針戳死他。許焱抽抽嘴角說出“許焱”二字時,風以箏就當場笑趴。
“許焱又是誰呀?”門口傳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隨後風子桀走進屋來。
“你來幹嘛!”風以箏看見這小鬼,好心情指數驟降。
“鳶兒姐姐,剛剛聽你笑得挺開心的呀,怎麽一看到桀兒就板著個臉呀!”風子桀笑嘻嘻地走過來,從竹籃裏抱出那隻白色傲嬌的小肥貓坐到床上。
“切,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啊~鳶兒姐姐,雪兒好像又胖了,前年我回家來的時候,它好像沒這麽圓呢!”風子桀開心地逗著小肥貓,毫不顧忌它甩給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
“前年?你兩年沒回家了?”風以箏有些奇怪,本以為秋棠說風子桀不常在府裏,是指他貪玩經常跑出去,沒想到這孩子這麽久沒回家了。
“一年半了,上次回來,是給姐姐過十五歲生辰。十五歲呢,很重要的一次生辰,等桀兒明年十五歲生辰的時候,鳶兒姐姐會來陪我嗎?”風子桀一直沒有抬頭,一邊說著一邊逗著小貓。
風以箏看不清風子桀現在的神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風以箏覺得這孩子好像心眼不壞。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風子桀的頭說:“會的。”
風子桀心滿意足地笑了,他抬起頭來說:“我就知道鳶兒姐姐對我最好了。你還記得我,對不對?”
“額,不記得。小鬼,以後不要叫我鳶兒姐姐了,叫箏兒姐姐吧,我叫風以箏,記得哦,風以箏是風家二小姐。”
“你騙人!他們跟我說你死了,我不相信,連忙從京城趕回來,可是你好好地站在我麵前啊!我就知道他們是騙我的,你就是鳶兒姐姐,對不對?不然,不然你怎麽會跟以前一樣摸桀兒的頭呢?你明明就是鳶兒姐姐,長得一模一樣,怎麽能說不是呢!”風子桀眼中浮起了淚光,他放開懷裏的小貓,一下子撲進風以箏懷裏抱住她。
小肥貓跳下地來,回頭朝相擁在床沿上的兩人掃了一眼,輕輕“喵——”了一聲,然後慢悠悠地走回自己軟綿綿的小窩裏。
“額——”風以箏一時語塞,難道他拿蝶香針紮自己,就是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風籽鳶?這什麽狗血的煽情戲碼,她是推開他也不好,不推開也不好,想半天以後,風以箏說:“那個,小弟弟,你不就想要個姐姐嗎?現在還你一個一模一樣的姐姐了,就改個名字罷了,至於嘛!”
“真的?”風子桀坐正身子,望著風以箏的臉龐,那淚眼婆娑的,真招人可憐。
“恩。你很喜歡姐姐是嘛?”
“恩!”風子桀回答得很快很肯定。
“那你一定希望姐姐平安咯?”
“恩!”
“好,那姐姐說的話你一字不落地都要記住。現在姐姐的仇人到處在追殺姐姐,姐姐要讓那些人都以為姐姐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姐姐是風以箏,不是風籽鳶了,記住了?”
“恩!恩?那姐姐是假裝不記得我們了?”
“額,我是真不記得了,你瞧,姐姐頭撞傷了,還包著呢,心疼姐姐吧?要不要好好保護姐姐?”
“要!”
“乖~”風以箏對自己很無語,這樣騙孩子真的好嗎?還要讓一個孩子來保護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說到底,自己也就十七歲,放在21世紀,還未成年呢,也是個孩子,孩子騙孩子就當過家家吧。
送走了風子桀,秋棠還是沒回來,風以箏倒在床上一邊等一邊數羊,數到第九十九隻的時候,門口終於有了動靜。風以箏從床上跳起來,走過去開門,卻見一個人撞進門來!
“你!”風以箏有些驚慌,眼前不是昨日那個戴著魑魅麵具的男人嗎?他肩上馱著的,好像是秋棠!
“這丫頭中毒了。”男子兀自進屋,繞過風以箏把秋棠扔在床上。
“中毒?”風以箏關好門,趕緊跑到床前,關切地看著秋棠。她唇色很深,臉色泛白,脖子臉頰上都有抓傷的痕跡。難道,是蝶香針的毒?
“愣著幹嘛?解啊~難不成你想看著她死?”男子環手靠在床邊,一副你看著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