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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隻不過有緣無分

  夏銘辰獨自一人坐在內院的花圃旁,沉默地看著那滿滿一圃的紫鳶花。那背影很孤單,孤單得讓人心疼。


  他突然咳嗽了一聲,詭香的心也跟著一緊。


  都是因為她,夏銘辰才受了這麽重的傷。


  輕輕的歎息聲,夏銘辰垂眸道:“你來了。”


  詭香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眼睛已經泛紅了。她趕緊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走到夏銘辰的身後,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他:“銘辰哥哥,鳶兒來了。”


  遲到了三年的一聲“銘辰哥哥”讓夏銘辰內心一震,他沒想到她還會這樣叫他。


  夏銘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便任憑她這樣抱著,溫柔的吐息在耳邊縈繞,暖暖的。


  “銘辰哥哥,對不起。”這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對不起,傷害你比傷害自己還要疼。


  夏銘辰終於拉開詭香的手,站起身來,有些語塞:“鳶兒,我——我,之前冒犯你了。”


  這話說的好生疏離,詭香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還是不自覺得紅起來,之前冒犯她了嗎?以為她是風以箏,所以那樣冒犯她嗎?如果知道她不是,他是不是連話都不願和自己說?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詭香希望自己就是那個風以箏。


  “銘辰哥哥,如果我就是風以箏,你是不是會很開心?”詭香紅著眼睛卻笑著問道。


  夏銘辰轉過身握著她的肩膀,略顯慌亂地說:“不,鳶兒,你還活著,我真的很替你開心。”


  銘辰哥哥還是這個樣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看起來好像冷冰冰的,其實隻是不知道怎麽表達心裏的感情罷了。可是他對風以箏,那個感覺和現在,卻完全不同。


  風籽鳶,你承認吧,你們這麽多年的誓約,竟輸給了一個出現了僅僅幾個月的女人。


  詭香拉開夏銘辰握著自己肩膀的手,啞然一笑,道:“銘辰哥哥,那枚銀戒你還給我,便當作物歸原主了,當年的兒戲你亦無需放在心上。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我知道獨孤堡是渝國最大的江湖勢力,希望銘辰哥哥幫我查查三年前是誰把風以箏送到我家的。”


  夏銘辰聽罷,雙眸一垂,道:“不用查了,是我。”


  詭香聞言色變,道:“什麽?是你?”


  詭香曾以為風以箏可能是有心人故意送到風府假扮自己,為的就是圖謀那洛紫香的配方。可是,銘辰哥哥不會這樣做的,洛紫香於他無用。


  “在海中救起風以箏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是誰。後來有消息稱,鳶兒你在海邊被害,我這才懷疑這姑娘就是你,於是懷著試一試的心態把她送回了風家。”


  詭香不禁後退了半步,惶惶道:“洛城東郊,雲舍山林之後的那片海?”


  那就是她遇害的地方!

  詭香開始有些相信秋棠的話了,那句她就是風以箏的話。


  夏銘辰見詭香神色怪異,心中不忍,以為是風以箏的存在傷害了她,“鳶兒,你——”


  詭香無奈地笑了一下,遂看著夏銘辰的眼睛,認真地問道:“所以,你以為她是風籽鳶,然後愛上了她,是嗎?”


  夏銘辰別過頭去,淡淡地回答:“不過是有緣無分的人罷了。”


  “她和我,像嗎?”


  夏銘辰心中一酸,他終究還是傷害了他最不該傷害的人。


  詭香長歎一口氣,換了個輕鬆的表情道:“其實我來隻是想跟你說,麻煩你把秋棠再調出宮吧。”


  “為何?棠兒照顧得不周嗎?”


  “不是,她很好,但是我不想她受到傷害,那深宮之中危機四伏,不是她這樣單純無害的小姑娘能待的地方。”


  “那你呢?”夏銘辰緊接著問道,他難道會不知道那後宮的暗箭遠比朝堂上的明槍更加危險!

  “我?”詭香抿了抿唇,走到花圃旁摘了一朵盛開的紫鳶花,放在鼻尖一嗅,笑道,“鳶兒是鬼門關走過一圈的人,早已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了。這一點,我相信魑魅應該非常了解,不是嗎?”


  夏銘辰眸光一暗,他真的很難想象,風籽鳶這樣一個身子瘦弱的大家閨秀,到底經曆了多少折磨,才修煉成炙國首屈一指的毒香師。


  “鳶兒,告訴我,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夏銘辰有幾分痛心,風籽鳶本該坐在閨房中撫琴調香,不該沾上一星半點的爾虞我詐!


  “我現在這樣很好,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世間少有人能解得了我的香毒,也少有人能跟的上我的輕功了,不是嗎?”詭香臉上的笑意越深,心中的苦便越濃。此地,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怕再待在他麵前,她會忍不住摘下她堅強的假麵。


  “鳶兒,我已向許慕辰要了你,再等幾天,就幾天,我定把你從宮裏接出來!”


  “別麻煩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銘辰哥哥,你要好好養傷,快些痊愈,不然鳶兒會一直都很愧疚的。”說罷,詭香毅然轉身,離地而去。


  “鳶兒——!”夏銘辰喊不住詭香,卻連著咳嗽咳得胸口銳痛。


  風起了,消散了詭香留下的異香,卻蔓延了一院子紫鳶花的純香。


  詭香沒有質問任何一個關於風家滅門的問題,她似乎早已在心中為夏銘辰開脫了所有的嫌疑。她怎麽舍得懷疑她的銘辰哥哥呢?他是絕不會做傷害她和她家人的事的。


  忽然覺得,心情變得很開闊。


  她愛的人愛上了他以為是她的人,詭香知道,他把她當成了自己。


  或許隻要想辦法找到那段記憶,就可以證明自己和風以箏是同一個人了。桃盈會是突破口嗎?

  秋棠隻在皇宮裏待了一晚,就被調離了忘憂台。臨走時,依依不舍的抓著詭香的袖子抹眼淚:“小姐,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棠兒閑了三年,多幹幹馬上就能上手的!”


  詭香笑她傻,送她出了宮門,告訴她說,就安心在銀雲堂等她,她馬上會去看她。


  桃盈跟上來,問道:“詭香大人,這個秋棠不是挺好的嗎?為何要攆她走?”


  “你會不知道緣由?”詭香一拂袖子,原路返回。


  桃盈躬著身子,小步跟了上去,表情並不好看。


  一名侍衛從詭香身邊經過,匆匆行禮,便要跑開。


  詭香叫住他問:“手中拿著什麽?”


  那名侍衛如實答道:“回娘娘,赤陽宮門外有外國使者求見,這是求見文書。”說罷,侍衛便朝勤政殿的方向跑去。


  外國使者?

  詭香略一思忖,難道是魑魅曾和她提過的多瑙國?

  果然,很快就有消息傳來,皇上要在宮中大擺筵席招待多瑙國使團,貴人位份以上的後宮娘娘都需出席,以示對鄰國使團的尊重。


  “皇上,這個多瑙國使團入我國境時,謊稱是普通商隊。如今到了京城,搖身一變竟成了皇家使團,您覺得可有蹊蹺?”開席前,許恪恭敬地問道。


  許慕辰勾了勾唇角,滿不在乎地說:“一個彈丸小國,恐打著皇家使團的旗號會引來災禍,這也不足為奇。”


  說話間,張公公已許慕辰整理好彰顯一國君王的明黃龍袍。


  許慕辰撣了撣胸膛,便大踏步朝宴會廳而去。


  這多瑙國的使團,連同鞍前馬後的侍者,總共才隻有六人,能夠入席飲宴的竟隻有三人。這陣勢實在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


  許慕辰到達宴會廳之時,廳中早已熱鬧不已,除了婧月軒的媛貴人抱恙請辭外,各宮嬪妃均已列席。龍頭首位旁,茹貴妃儀容貴氣,舉止優雅,倒是盡顯母儀之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慕辰在眾人禮拜聲中登上龍座,一句“平身”大氣非凡。


  多瑙國使團六人一齊走到殿中,再次向許慕辰叩首。


  “幾位貴使遠道而來,想必舟車勞頓,無需多禮,列席而坐吧。”許慕辰特意放慢了語速,一副極為穩重的樣子。


  詭香就坐在多瑙國使團的對麵,她有意識地觀察著這三位使者,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此三人年紀均不大。稍年長些的男子叫左遷,雖續著胡須,但看起來應該才三十出頭。另外兩人也就二十多歲,其中一個叫左頁,瞧著站姿坐姿應該是個練武之人;另外一個叫北宮的最是奇怪,個子嬌小,麵容清秀,明明是男子的裝扮,卻似乎流露出一股陰柔之氣。


  據詭香所知,北宮是多瑙國的皇族姓氏,這個叫北宮的難道隻是恰好姓北名宮嗎?


  那個年長的男子首先舉杯敬向許慕辰道:“臣下左遷謝過渝國皇上盛情款待,這杯酒敬皇上皇後貴體安康,願渝國久盛不衰!”說罷,便一飲而盡。


  詭香心底冷笑,皇後?這多瑙國的使團,來之前也不先做做功課,誰不知道渝國新帝登基至今,從未立過皇後!


  許慕辰神色有異,但卻沒有糾正,這讓茹貴妃心中樂開了花,舉杯回道:“左貴使說的好,本宮幹了!”


  倒是那左頁最快反應過來用手肘捅了捅左遷,提醒他說錯了話。


  北宮暗暗緊了緊眉,隨即問道:“皇上,我國陛下的親筆文書已呈送給皇上,不知我兩國通商一事,皇上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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