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民間真命龍太子
這眼睛是給毒瞎的,而且是劇毒,瞬間失明。想來胡錦兒當年定是受了極大的痛苦,才淪落至此。若是中毒初期,恐還有救,如今卻……江南月為難地搖了搖頭,輕輕歎息道:“要是隱姑在這就好了。”
這一小聲的歎息,卻讓獨孤潯聽得清清楚楚,他料想的果然沒錯。
“你的隱姑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約莫這幾天就能到。屆時再將胡姑娘接過來吧。”
江南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好!”突然反應過來,張皇失措地搖頭道,“不不不,隱姑又不懂醫術,她怎麽能給錦兒姐姐看病呀!”
獨孤潯反問道:“我何時說了請隱姑給胡姑娘看病了?”
……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張公公尖利的嗓音簡直要從大殿傳到赤陽宮門去了。
“臣有本上奏!”戶部尚書徐大人呈上奏本,“月前江南饑荒一事,民怨四起。臣請皇上酌情減免地方賦稅,以養民生,以撫民怨。”
許慕辰心中不快,這賑災已是重複開了兩次國庫,如今有要求減免賦稅,那國庫到猴年馬月才能充盈起來?
未等許慕辰發話,李丞相就怒斥道:“徐大人這是什麽話!皇上英明,兩次開倉放糧,下皇銀,如今國庫空虛,怎可再降賦稅,讓國庫雪上加霜!”
徐大人反斥道:“丞相大人,為何會出現二次放糧一事,你我心知肚明!皇上寬仁,不與你深究,如今丞相大人年事一高,還是早些告老還鄉的好!”
“徐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李丞相惱羞成怒,就要上前去理論,卻被許慕辰大聲喝止。
“朝堂之上,你爭我吵,成何體統!”
“微臣知罪。”兩人雙雙退下,徐大人又進一步再勸鑒道,“皇上,臣懇請皇上減免江南地方賦稅啊!”
“好了,此事朕會好好考慮的,徐大人先退下吧。”
吏部尚書王大人見縫插針,拜道:“啟奏皇上,禮部尚書一職尚還空缺,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前禮部尚書是前美人樓語嫣的生父,因賄賂丞相一事敗露被革職查辦。這個職位空缺至今,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臣舉薦——!”李丞相正想把自己的門生舉薦上來,卻不料被人捷足先登。
“臣舉薦溫民軒溫大人接任禮部尚書一職!溫大人在禮部任職多年,對禮部指責十分熟悉,且為人正直明理,當時最合適的人選!”王尚書自問搶答道。
溫民軒?
許慕辰在腦中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個人,去年祭祀的時候表現得可圈可點,那就他吧!
一道旨意發到溫府,溫民軒接過聖旨,心中禮不可廢的信念幾乎膨脹道了爆點。
這個溫民軒新官上任三把火,同吏部尚書王大人一同,將在禮部任職的官吏進行了一次大換血,程度之深,範圍之廣,震驚朝野,直逼朝堂。
“皇上,溫民軒資曆尚淺,實在是不能勝任禮部尚書如此重要的職位!”這天,李丞相終於忍不住上奏道,要知道他費盡心思在禮部安插的人全被溫民軒換了個遍!
許慕辰也聽說了禮部內人員調動一事,但不甚在意,便道:“朕豈有剛封幾日就撤官職的道理?溫大人剛剛就職,難免需要調動些人事。李丞相就不要揪住不放了。”
“老臣是一片丹心啊皇上!這溫大人盡選用些不三不四的人當值,恐會壞了禮樂之製啊!”
“李丞相怕是多慮了,微臣隻是進行了恰當的人事調動而已,升任的都是有才有德之輩,定能使我國禮教更為完善!”溫民軒躬身語道,隨即又奏請皇上,“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事關皇權威嚴,請皇上務必重視!”
“喔?何事,且道給朕聽。”許慕辰的注意被集中過來。
溫民軒麵色凝重,躬身道:“是。臣今日聽聞民間訛傳‘真命龍太子’一說,被一傳十,十傳百,民間已傳得沸沸揚揚,說這位真命龍太子才是真命天子!臣惶恐,奏請陛下立刻派人查清原委,掃除此等荒謬言論,以正陛下天威!”
許慕辰龍顏大怒,拍案而起:“真命龍太子?!豈有此理!朕就是這大渝國的真命天子!是何人如此大膽,敢造謠至此。溫卿,朕命你火速會同京城府尹和各州都督,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許慕辰忽有種惶恐不安湧上心頭,似乎手中的皇權開始受到了威脅!不過區區民間謠傳,許慕辰卻盛怒至此,想必他也有幾分心虛之感了。
“皇上,會不會是夏銘辰在背後搞鬼?”下了朝,許恪尾隨許慕辰至勤政殿,思索著問道。
“溫民軒在明麵上查探,你帶人在暗中查探,務必將此等謠言完全清除!造謠者和傳播謠言者,不論身份,通通格殺勿論!”
“屬下遵命!”
這一夜,許慕辰竟然破天荒地失眠了。下了龍榻,隨意披上一條明黃色的披風,許慕辰推開房門,外麵是夏末的夜,風是溫熱的,蟾蜍的鳴叫此起彼伏。
夜色吞噬了整座皇宮,許慕辰如今已是站在巔峰上的男人,可他麵對這深沉的夜色,心中竟不禁感到幾分孤寂。這偌大的皇宮裏,真正與他相熟的又有幾人?
茹貴妃嗎?
一個前朝的逆妃,她是這後宮裏唯一知道自己謀朝篡位的人,也是這後宮中當年唯一真正幫了他的人。他念著舊情,留她在後宮裏繼續做她的貴妃。除此之外,他對她,再無其他。
再想一個,許慕辰卻再也找不出一個舊人來了。
這人世間,自己走到這一步,對他忠誠的人有一大片,對他陽奉陰違的人更是不在少數,那對他真情的人呢?
許慕辰想到前不久偷.情被抓的樓語嫣,心中就有些震怒。一個剛剛進宮的妃子,剛剛得了朕的寵幸,就急不可耐地偷男人!若非為了皇家聲譽,他早就下旨將這等下作的女子當眾五馬分屍。
真可笑,他許慕辰走到如今的位置,明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為什麽他心中卻有一種忽然一無所有的感覺?
當年,他有意結交尤曦,為的是她炙國的兵馬;他故意勾引茹貴妃,為的是讓她蠱惑沐彥深;他去接近風以箏,為的是洛紫香的配方……他把他的父母軟禁在鎮國寺中,一年到頭不見一麵,除了他們,世間再無愛他的人了吧。
是啊,怎麽還會有愛他的人呢?
因為他從來都不曾真心的去愛別人,他自然不覺得曾有人真心愛他。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等價交換。
不知不覺,許慕辰竟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了忘憂台的宮門外。
詭香……
“臣妾叩見皇上,不知皇上深夜駕到,有何貴幹?”突然見到許慕辰走進房來,詭香是震驚的,她趕緊從衣架上取下外衣披上。
“有何貴幹?”許慕辰眼中閃過一絲荒涼,他突然拽過詭香的手,丟掉她身上的外衣,粗暴地把她丟上床去,“朕是你的夫君,深夜到此,你說有何貴幹?”
詭香有一瞬間是懵的,她一時沒有適應,那個原本溫文爾雅的許慕辰今夜怎麽就突然變成了禽獸?
許慕辰不管不顧地撕扯著詭香的衣服,淺紅色的肚兜露出來,更激發了他的獸性!
“皇上,皇上!”詭香身上的痛楚讓她突然清醒過來,眸中忽就閃過了一抹殺意,“住手!”
一個巴掌甩在許慕辰的臉上,火辣辣的。
許慕辰冷笑一聲,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腥,這股味道徹底抹殺了他最後的理智!她是他的妃子,伺候他是她的義務。
“風以箏,你愛我,你那麽愛我,不就是要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現在我當了皇帝,你成了我的妃子,你還有什麽不滿足?你是不是心裏還有許焱那個雜種!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朕?嗬,取悅朕,朕命令你,取悅朕!”許慕辰用力地掐起詭香的下巴,目露凶光。
許焱,他說的可是銘辰哥哥?
“嗬!”詭香諷刺地一笑,甩開他的手,忿忿道,“原來你愛上了風以箏!嗬嗬,嗬嗬嗬!你既然那麽愛她,當初為什麽還要殺了她?我告訴你,這世間最不配得到愛的人,就是你許慕辰!”
如刀子般的目光刺向許慕辰,他心口一疼,賤人,都是賤人!
熾熱的吻突然襲來,詭香兩眼一直,拚命地掙紮,奈何兩臂卻被許慕辰緊緊地壓在床上,絲毫都動彈不得!
“啊——!”許慕辰突然放開手來,嘴唇竟被詭香給咬破了!
他用手抹去唇上的血跡,妖孽地一笑,“朕今日偏要處置了你不可!朕是皇帝,你敢不從!”
詭香沉沉地大口喘氣,麵對這樣的許慕辰,她突然有一種恐懼,她學了三年的武功和毒香,現在麵對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皇上,你別忘了,你答應過魑魅,要把我賜給他!”
許慕辰舉起手掌,卻還是沒能打下去,恨恨地罵道:“你就這麽不想從了朕?情願跟了那個江湖殺手,也不願取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