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酥
又來了。
漂亮的杏眼直直望向那張近在遲尺的俊臉,唇上傳來濕熱柔軟的觸感,舒湄已經習慣了被津北咬嘴巴,可依舊困惑他好像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呢。
她起了捉弄的心思,眼底劃過一絲狡黠,放在男人頸后的手指輕輕地撓了撓他的肌膚,想撓痒痒惹他發笑。
緊跟著不痛不癢的一巴掌落在了屁股上,男人喑啞的聲音從唇角溢出。
「專心點。」
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之後,舒湄一把捂住屁股,推開他的懷抱,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氣洶洶地瞪著他。
正投入的傅津北攬在女孩兒腰上的力道沒多少,被她這冷不丁地一推身體撞上了沙發背,他坐起身望向她,眼裡是化不開的濃濃情絮。
「怎麼了?」
舒湄氣惱地嘟著嘴巴,義正言辭教育他。
「不能打阿湄屁股。」
傅津北失笑,寵溺地說道。「我沒有。」
「你有!明明就有……你剛剛打我屁股了。電視上說隨便摸女孩子屁股的都叫色狼。」
被莫名其妙冠上「色狼」的傅津北嘴角一抽,活了27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還是自己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的阿湄。
「好,是我錯了,我剛剛不該打阿湄的。」
「不對不對,是不該摸阿湄的屁股。」
呼……
太陽穴處的神經麻煩地跳個不停,他感覺腦袋又開始疼了,也只能耐住心思溫聲哄著。
「我保證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心裡卻想的是,要摸之前也會讓她嬌聲求著自己。
「唔……好,阿湄原諒你了。」
一把將女孩兒細軟的腰肢圈回懷裡,他往後仰去,任由她倒在自己的胸膛前,幽亮的眸子灼灼凝視著她,啞聲詢問。
「那現在,我可以繼續了?」
詢問的語氣,篤定的行動。
眼見他又要吻上來,舒湄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開口說到。
「津北津北,我們可不可以換個遊戲?阿湄不想玩咬嘴巴了。」每次玩完這個遊戲,她的嘴巴就腫了。
他握著唇上的小手挪開,低聲問。「那阿湄想玩兒什麼遊戲?」
「不知道。」她誠實地搖搖頭。「你每次都把我嘴巴咬腫,不玩這個了。」
明明是親昵無間,充滿情調的事,女孩兒卻用一種純潔的口吻來控訴他的「惡行」,兩人的身體此刻正親密契合在一起,心底那團火苗因為她的話燃燒成原。
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幽光,他揚起唇湊到女孩兒瑩白的耳垂旁低喃。
「有一個遊戲,阿湄想不想不玩?」
舒湄霍然睜大眼睛,好奇問到。「什麼遊戲呀?」
「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想玩想玩,津北咱們來玩吧!」
小兔子掉進了陷阱中,傅津北唇角噙著一抹笑,緩緩搖頭。
「現在還不可以……等以後才行。」
她失落地撅起嘴巴。「為什麼不可以?」
「乖,以後阿湄就知道了。」
說著便抬起她尖小的下巴,傅津北來勢洶洶地含住那張粉唇,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引以為傲的自持力總是在她面前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舒湄愛吃糖,可人的紅唇都沾染了糖果的甜,他一邊擔心著女孩兒的牙齒,一邊又沉溺於索取她的甜美。
傅津北不愛糖,卻愛極了縈繞在她唇齒間的香甜。
從她十八歲生日宴上醺紅著小臉晃悠悠一頭跌進自己懷中,順帶扣開他心門的那刻起,他便任由這個眼裡兼容了星辰與日光的女孩兒貿貿然地進入心底的無人之地。
開始在每個相遇的場合里用餘光追尋她的身影,放下手頭繁忙的工作飛往A市,隱在人群后觀看她的畢業演講,匿名拍下她為慈善捐贈的每一副畫作……
把時間分給她的越多,傅津北便知道這輩子除了舒湄,不會再是別人。
三年前的那場車禍意外,把她原本美好的家庭撞地支離破碎,他匆匆從國外趕回,看到病床上腦袋纏著厚厚紗布、毫無生氣的女孩兒,心被狠狠撕扯開來。
一個月後,沉睡的她終於睜開了眼,卻將那個曾經充滿自信的陽光少女塵封在了過去。
所有人都在替她的遭遇感到惋惜,他卻暗暗僥倖,這樣心性如同孩子般的舒湄至少不會活在失去雙親的陰影中走不出來。
認定了便不再動搖,他傅津北所求的也唯有一個舒湄而已。
她變成了怎樣都沒有關係的。
他用別人不曾察覺的方式來靠近她,對她好,越接觸,越按耐不住肆意生長的情絮,用曾經不齒的行為來引誘單純的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編織的網中,兜住了就別想再離開。
卑鄙也好,強橫也罷。
這輩子,與傅津北寫在一起的名字是舒湄,和舒湄過一生的也只能是他傅津北。
懷中的舒湄緊揪著他身前的衣料,被吻的喘不過來氣,大腦里一陣陣的眩暈來襲,偏偏不知為什麼,今天的津北特別的凶,老是咬疼她。
她擺著腦袋,掙脫了那個恍若要吞下自己的吻,無力地趴在他懷中喘著氣,又覺得氣不過,伸手微微用力掐了一下手心下他結實的胸肌來泄憤。
唔,好硬,掐不動。
「嗯……」壓抑的聲音從喉嚨中溢出,傅津北忙將她按在懷裡,握住那隻作亂的手放在手心緩緩摩挲。
他愜意地眯起眼,享受著這樣安安靜靜只有他們彼此的環境。
淺雲灣自買下,便只有他一人。
這個他五年前親自設計的家太冷清了,冷清到午夜夢回醒來時聽到的只有自己單調的呼吸聲。
他垂眸望向乖巧縮在自己懷裡,玩著他紐扣的女孩兒,沉默了很久開口問到。
「阿湄。」
「嗯?」
「我有一件禮物送你,想要嗎?」
一聽有禮物,她蹭地坐起身體,腦袋點個不停,亮晶晶的眸子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要的,要的。」
左顧右盼了一圈,咬著指頭困惑地問。「津北,禮物在哪兒呢?」
「在我卧室床頭右邊的抽屜里,有個藍色的小盒子,阿湄去把它拿來。」
「好。」舒湄起身,噔噔噔跑上樓推開了他的卧室。
「床頭右邊的抽屜……藍色的盒子。」分清左右後她拉開了那隻抽屜。
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津北說的藍色盒子,捧著東西便跑下樓。
傅津北伸手將她拉下坐在自己的腿上,摟著女孩兒柔軟的腰身,隨後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柔聲說。
「打開它。」
藍色錦盒方方正正,放在手心裡都覺得小,舒湄困惑地盯著它,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呢?
掰開盒蓋,一枚精緻的戒指落入眼中,戒身鑲嵌著一圈小鑽,中心的那顆略大的鑽石在日光下折射出亮眼光斑。
一隻手從她手中的盒子里取出了那枚戒指,緊跟著左手被執起。
傅津北凝視著手心裡細膩白皙的小手,停頓了幾秒,將手中的戒指緩緩推入了她的無名指,輕柔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阿湄喜歡嗎?」
她晃了晃左手,湊近仔細地看著。「這就是禮物嗎?」
「嗯。」
「喜歡嗎?」
舒湄點頭。「喜歡。」
陽光從窗外透入,落在她的指間,無名指上的圈環亮晶晶的,格外漂亮。
「阿湄,知道戒指戴在這裡的含義嗎?」
她側過腦袋,看向他,等待他的解答。
「戒指戴在這裡……」傅津北摩挲著她的無名指,悉心地解釋。「就代表著結婚。」
「結婚?」
「結婚就是說兩個人定下了約定,從今往後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阿湄想和津北哥哥永遠在一起嗎?」
「想!阿湄想和津北,還有舅舅、舅媽、曼曼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沒有他們,只有我們兩。」
男人的話讓她眼中困惑頓現,舒湄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沒有舅舅他們?」
「因為結婚是兩個人的承諾。阿湄,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的不是你舅舅他們,你的丈夫才是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而她的丈夫,只會是他。
傅津北轉過她的身子,俯下身直直地望向她眼底,陳述著事實。
「不可以……都在一起嗎?」
「不能。」
被他直厲的目光看的發怵,她似懂非懂,卻知道如果戴了這枚戒指就不能和舅舅他們一起生活了。
慌亂從內心瀰漫開來,她伸手飛快地取下了指間的戒指放進他手裡,站起身搖搖頭說到。
「那、那我不要了。」
男人垂眸凝視著手中孤零零的圈環,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在她心底,他到底是比不上她的舅舅。
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很久,久到站在他面前的舒湄清楚地感知到他不開心了。
她猶豫地躊躇在那裡,想開口喊他的名字又不敢。
「阿湄。」
傅津北收起手將戒指緊攥,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才緩緩看向她,幽深的眼眸里流露著太多太多的情緒,他沙啞著聲音。
「阿湄,我給你時間去考慮。」
她正要開口,卻聽他繼續說到。
「在你考慮出結果之前,我想……我們不用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