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酥
被含住舔舐的唇瓣火辣辣的疼,鐵鏽般腥味從破開的傷口上滲出,舌尖嘗到一股腥甜,舒湄疼地瑟縮。
一聲細小的嗚咽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溢出,鑽入男人耳中,被嫉妒吞沒的理智回籠,他微微一怔,緩緩直起了身體。
淡淡的燈光從前面的擋風車窗投入,映著了兩人的半邊側頰,那張被他失控凌虐過的唇瓣紅腫不堪,細小的血珠從下唇的傷口冒出,女孩兒怔忡著神色,一雙烏黑的眼睛茫然彷徨。
傅津北抬起放在她頸間的大手,想要觸碰上那白皙的臉頰,卻察覺到女孩兒身體剎那間的僵硬。
幽深的眼眸中浮出一絲懊惱,他深呼了一口氣,將女孩兒抱過來摟進了懷裡,溫厚的掌心隔著薄薄的一層衣衫在她的脊背上輕輕撫摸安慰。
「阿湄,對不起……對不起……」
耳邊是男人溫柔的安撫聲,大腦懵懂空白的舒湄愣了好久,突然趴在那寬闊的懷裡揪著手下的襯衫放聲大哭起來。
「哇……」
剛剛的津北好可怕,像是要把自己咬碎全部吃掉一樣,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陌生到她害怕畏懼。
哭聲撞擊著他的耳膜,傅津北懊悔至極,對舒湄的佔有慾已經超出了他的可控範圍,明明知道那不是她的錯,可看到阿湄和另一個對她有所圖謀的男人在一起,心裡的妒忌如同一團火,將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
一遍一遍溫柔地在她柔軟的發間親吻,他愧疚悔恨地低聲絮語。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該那樣對你……別怕我……別怕……」
男人的胸腔劇烈起伏,內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舒湄的眼睛緊靠在他胸前,眼淚滲進黑色的衣料里,暈開一片濕潤。
哭的抽噎,牽動唇瓣上的傷口,舒湄聽著頭頂的道歉,生氣津北這樣對他,心裡發了狠像頭小狼撞上去,一口咬住男人的胸口,咬住不放不算,揪著衣服的拳頭也砸了上去。
「壞津北!壞津北!嗚嗚……你凶阿湄……還咬阿湄……都、都流血了,咳咳、你怎麼這麼壞……」
「是我壞,是津北壞,阿湄對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嘴裡的肉硬邦邦的,咬了半天牙都疼了,舒湄一時忘了哭,鬆開嘴巴用手摸了上去,摸到一圈凹下去的咬痕。
她微微一愣,抽噎地抬起頭,一顆來不及落下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很快被一根溫熱的手指拂去。
她有些發怵,黑色的衣料上混著眼淚和口水,濕漉漉的看不到裡面,剛剛就是生氣也不知道到底咬成什麼樣了。
可抬頭見男人只是盯著自己,眼神懊悔,絲毫不見疼痛的模樣,舒湄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說到。
「是你先咬、咬的我……」摸上去好像咬的很深,會不會破皮了……
「還生氣嗎?如果還不夠阿湄再繼續咬。」
「咦?」她錯愕地望向他,一隻手伸到自己的唇邊,他說。「不夠的話,咬這裡,咬到阿湄不生我氣了為止。」
男人的話一顆顆地戳破了她腦袋裡的氣泡泡,舒湄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水。「不疼的嗎?」
她咬的好重的……
「疼……很疼。」
她慌張無措地坐起身,輕輕伸手揉著那次被她咬過的地方。「對不起,阿湄一時生氣才咬的,不是故意的。」
一隻手覆上她的,牽引著自己的手來到一處溫熱的地方,手心下的跳動強而有力,她好奇地看向他,落入了男人溫情脈脈的眼底。
「這裡疼,看到阿湄哭,它就疼的難受。」
舒湄想了想,挪開手低下頭對著那處吹了吹。「那阿湄給津北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現在呢?還疼嗎?」
傅津北靜靜地注視著女孩兒的動作,眼底化不開的濃情,啞聲問到。「阿湄還生我氣嗎?」
她頓時沉默下來,垂著腦袋,手指無意識地在襯衫上畫圈圈,過了好久悶悶開口。
「那津北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那樣子了……我不喜歡……」
「是我不好,我道歉,原諒我一次好嗎?」
「唔……」舒湄鼓起腮幫子故作沉吟,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驀地破涕而笑。「那我原諒你啦!」
咧開的嘴巴牽動了傷口,她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氣,皺起眉毛捂著嘴巴嘟囔。「阿湄後悔了……」
車內太過狹窄,傅津北打開頭頂的燈仔細地查看了她唇上的傷口,愧疚橫生,推開門抱起女孩兒進了房子。
琉璃燈光照的客廳明亮寬敞,將女孩兒放在沙發上,傅津北找來藥箱,取出棉簽和碘伏。
舒湄乖乖地坐在那裡,垂眸看著他的動作,剛剛的生氣早就隨著難過的心情一同被拋到了腦後。
只要津北對她一點點的好,她都無法對他生氣。
棉簽沾上棕色的液體覆在唇上的傷口處,涼涼的蠻舒服的,她看著面前專註地替自己擦藥的津北,伸出手指觸上他的眼睛。
「津北,你的睫毛真好看,比小月亮的還要長。」
男人抬起眼,對上她純凈的眸子。「阿湄的也好看。」
她嘟起嘴,才不是呢。在家的時候她對著鏡子看了,她的睫毛才沒有津北的長。
津北和小月亮是她見過睫毛最長的了,不僅長還很翹,真的好好看的。
咦,小月亮!
舒湄眼眸一亮,忽地想起一件事,轉頭看向正在收拾藥品箱的津北。
三嫂說要小寶寶來的快一點的話,津北晚上就要多辛苦一些,可曼曼熬夜的時候,舅舅就很生氣,說熬夜傷身體,年紀輕輕把身體折騰壞了怎麼辦。
她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想要小寶寶,就讓津北一個人熬夜。
晚上洗完澡過後,舒湄抱著枕頭趴在床上濕漉漉的頭髮包裹在毛巾里。
傅津北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女孩兒頭髮也沒吹,躺在那裡盯著天花板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折回去翻找出吹風機走到床邊,將女孩兒連人帶枕頭抱進懷裡,他低聲說到。
「濕漉漉的頭髮也不怕明早起來頭痛。」
拆開毛巾,烏黑的濕發從肩頭搭散下來,黑色與白色肌膚的視覺衝擊讓傅津北眸光皺緊,滾動著喉嚨按耐下腹中的一團火,穩住心神替她吹著頭髮。
舒湄盤起腿,坐在男人的身前,耳邊是嗡嗡的低音吹風機聲,溫熱的風吹在發間,拂過頸脖舒服又愜意。
她想了想開口問到。「津北,你經常熬夜嗎?」
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邊吹著頭髮,邊回到。「怎麼了?」
「唔,說嘛說嘛,你經常熬夜嗎?」
「看情況。」
舒湄困惑,這是熬還是不熬的意思。
耳邊的吹風機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剛剛在車內哭過一場耗了大部分精神,這會兒享受著津北給自己吹頭髮,舒服地困意來襲,眼皮直耷拉下來。
吹的差不多時,傅津北就看見身前的小腦袋開始打起了盹兒,勾起唇將手中的吹風機放到床頭櫃前,動作輕柔地將她抱起放進了被窩裡。
調低床頭的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女孩兒的睡顏,心裡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些天為了婚禮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請二哥幫忙打理一段時間,偏偏傅沛南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婚禮完就催著自己趕緊回去。
當初不理解為什麼二哥結了婚就不想留公司,拍拍屁股把所有擔子都丟給了他。
有了阿湄后,才覺得時間的珍貴。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浪費。
俯下身在女孩兒的額頭落下輕吻,傅津北起身準備去書房,睡衣的衣角卻突然被人攥住。
他回過頭,對上女孩兒困意十足的惺忪睡眼,眼裡流露出緊張。
「你要去哪兒?說好了不走的。」
「乖,不是要走,我去書房處理一些工作,阿湄先睡,待會兒我就回來陪你好嗎?」
舒湄揉了揉眼睛,一股腦從被窩裡爬出,抱住他的胳膊。「要一起。」
讓津北一個人熬夜好自私的,那自己陪他好了。
「我很快回來,先睡好不好。」
她下定了決心,才不睡,搖搖頭,手上摟的更緊。「不要,要陪你。」
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傅津北敗下陣,撈起她抱在懷裡。「好,一起。」
書房裡,穿著深藍色睡衣的男人坐在寬敞的靠椅上,挺直的鼻樑橫著一副銀邊眼鏡,認真地審視著手裡的文件,懷裡舒湄靜靜地躺在他胸膛前。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分開來她都認識,合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本來就困,看了一會兒那些字就更困了,伸手捂著嘴巴呵欠連連。
傅津北低眸看向懷裡的女孩兒,詢問。「困了?」
她搖搖頭。「不困……」說完又是一個呵欠。
不知道為什麼,她今晚執著的很,明明就很困的樣子,卻要陪著自己在這兒枯燥地坐著。
傅津北雖然因她的依賴而心生歡喜,更多的是心疼。
見她眼皮止不住往下搭攏,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抱起她。
「我送你睡覺。」
一聽這話,舒湄瞬間清醒,使勁揉了揉眼睛。「不、不要,阿湄不困的,陪你……」
他勾起唇,摟著她,將自己的臉頰貼上她的,低聲問到。
「都這麼困了,為什麼要陪我,嗯?」
舒湄對著手指頭,不敢抬頭看他。「就、就是睡不著。」
傅津北挑了挑眉,哪裡會相信她的話,伸手在女孩兒的柔軟的腰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
「嗯?說不說?」
她呵呵笑個不停,忙按住他的手。「阿湄說……津北不要撓痒痒。」
他鬆開手,將女孩兒摟了起來,就聽到阿湄緋紅著小臉,神情愧疚地說到。「阿湄想要小寶寶……」
傅津北頓時怔在那裡,那股敗下去的火蹭地還沒有燒上來就聽到她繼續說到。
「二嫂說,要津北晚上多辛苦一會兒,就可以快點有小寶寶了。」
「所以……阿湄想陪陪津北一起熬夜。」
將她的話反反覆復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理解了女孩兒的意思后,傅津北眼眸漸深,勾起唇在她耳邊啞聲道。
「阿湄以為熬夜才會有小寶寶?」
舒湄詫異地抬起頭。「難道不是嗎?」
他緩緩搖頭。「想知道怎麼才能有小寶寶嗎?」
「嗯嗯。」女孩兒眼睛明亮地注視著他。「想的想的。」
喑啞到極致的聲音緩緩在她的耳邊響起。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