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雲隱到訪
“回了她,讓她等著。”
慕容煜很快的就給出了答案,雖然不知道墨淺所說的小迷妹是什麽意思,但想必也不是什麽好詞,何況自家娘子的眼神實在有些奇異,屬下與娘子,自然是娘子更重要一些,因此眼也沒眨的就讓黑玉去回了妖玉。
黑玉剛答應了一聲,便被突然出聲的墨淺的的一聲“慢”止住了腳步。
“聽著挺緊急的樣子,你還是去看看吧,你的敵人數都數不完,指不定是什麽急事,還是去看看比較安心。”
墨淺也沒別的意思,孰輕孰重,她還拎得清,慕容煜的答案讓她的虛榮心小小的膨脹了一下,便大發慈悲的讓他去見那個,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妖玉,若真是什麽急事,因為她的小別扭而耽擱,那可真算是得不償失了。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可沒別的意思,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你出了事兒,我還能獨善其身?”
慕容煜的眼神有些過於明亮,看的墨淺也有些心虛,但這一解釋,還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是,夫人說的是。”
嘴上這樣答應著,可從慕容煜臉上充滿笑意的表情來看,分明就是遷就別扭小妻子的模樣,一副你說什麽都對,我什麽都知道,就是不拆穿你的欠扁模樣。
“走走走,趕緊走,別在這耐著,我們要談機密之事,你礙著我們了知道不?”
受不了這樣的慕容煜,墨淺開始揮手趕人了。
而一邊站著的晚秋隻覺汗顏,主子,咱們所謂的機密之事已經當人家麵談的差不多了,現在趕人走,不會有些晚了點?
晚秋這個人精,自然看得出兩人之間流轉的不尋常,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隻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了。
墨淺鬱悶沒多久,便有一個下人匆匆跑來,附在晚秋的耳邊說些什麽,晚秋邊聽邊看著墨淺,似是有些為難。
雖然墨淺才是這花月樓的主子,可為了掩人耳目,因此花月樓明麵上的主子還是晚秋,知道內情的人也並不多,因此,對於這個下人未向自己匯報事情,墨淺也不會多說什麽,反正到最後她也會知道。
等下人走後,不用到墨淺問,晚秋便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
“公子,雲隱世子來了,近期已經來了許多回,你看,是不是要去見一見?”
“雲隱?他經常來?”
墨淺放下方才拿起的茶杯,神色平淡的問著晚秋。
“可不是嗎?這位世子爺,自從知道這是公子你的產業,有事沒事都往這邊跑,咱們的許多客戶都因為他的緣故,有些不敢來咱這花月樓,可又不能將人趕出去,我還真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晚秋一說,墨淺便明白了,現在的花月樓雖說不像之前是個名副其實的青樓,但底子裏絕不可能輕易摒棄青樓的影子,也會有人認為這裏是花天酒地,尋花問柳之地。
這裏的姑娘長的一個賽一個的標誌,私下姑娘們願意做些出賣色相的活計,隻要不危害到花月樓,墨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去了,畢竟,她們願意自甘墮落,沒危害到自身利益,墨淺也不會多事的告訴她們不能這樣,路是自己選的,也怪不得他人。
而這雲隱來這一出,幹坐著也不叫姑娘,不聽音律,一壺茶坐一天,那些風雅之人,想來聽聽曲子,見到世子爺,一次兩次便罷,次數多了,心裏難免會多想。
會揣測雲隱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姑娘,卻礙於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將是怎樣看上的人給碰了,那後果可想而知。
來花月樓,主要就是放鬆心情,沒有誰願意在這個地方還需要謹小慎微,久而久之,一些常客回頭客慢慢的也就疏離了花月樓,去往別處。
“見,怎麽不見,都擋我財路了,再不把人轟走,我這花月樓還要不要開了。”
墨淺想到這一切後,立刻做了決定,雲隱的事,早晚都得解決,今天也算是個契機。
晚秋見墨淺答應了下來,那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還真怕墨淺一句不見堵住了她的話,作為下屬並沒有義務要求主子做些什麽,還好墨淺願意出這個手幫襯一把。
“多謝公子,那公子是要在哪接見世子爺?”
“就在我常用的那間客房吧,那兒隱蔽,不會有什麽聽牆角的人。”
“……屬下這就去安排。”
晚秋的嘴角抽抽了抽,“隱蔽”,若不是知道墨淺的用意,還真要懷疑墨淺是想趁著自家相公不在去會見情郎呢。
主子什麽都好,就是說話容易讓人有歧義,若不是了解她的行事做派,指不定要怎麽誤解呢。
墨淺喝完手中那杯茶,也起身去了那間專門為她準備的客房,靜靜等待著雲隱的到來。
“扣扣扣――”
門外傳來一陣規律敲門聲,墨淺將門打開後,外麵站著的,果然是那個給人如沐春風的雲隱。
可現在的他精神狀況的確不如先前,難道真的是自己所影響的?不管是不是快刀斬亂麻,才是對兩人最好的。
墨淺讓過身來,等雲隱進去,誰知那人仿若愣住了一般,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墨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也難怪雲隱會有些吃驚,先前晚秋過來告訴他,這裏有位貴人等著他,請他移步相見,原來這個貴人竟是墨淺嗎?
“怎麽了,該不是傻了吧?我理解你舊友重逢的喜悅,可也不至於這樣吃驚吧。”
墨淺的話喚醒了怔愣中的雲隱,也同時化解了兩人之間存在的尷尬。
“不,我隻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你,不是我想象出來的你。
後半句話,雲隱並沒有說出來,因為這話,有些曖昧,墨淺已經是煜王妃,而自己不該在造成她的困擾。
因此,也恢複了平日裏的翩翩貴公子形象,嘴角微揚,抬步進了房內,也無甚拘束的坐了下來。
“看吧,這才像你嘛,方才那一副見鬼的表情,可真是讓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許久未見,我變醜了,以至於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
墨淺關上房門後,坐上了雲隱的對麵,有些自我調侃的說道。
“你,最近過得可好?”
憋了半天,最後吐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雲隱知道這些有些沒話找話說了,可好不容易才見到她一次,這樣一直幹坐著算怎麽回事。
“如你所見,剛剛大病初愈被放出來,來花月樓不久,便聽晚秋說你來了,便想著見上一見,就當老朋友敘敘舊了。”
與其讓他發現,不如自己挑明了說,隻是關於那些拒絕的說辭,墨淺還未想好該怎樣開口。
“怎麽會病了?如今可是好了?”
雲隱有些懊惱自己的不細心,隻顧著想自見到墨淺時內心的喜悅,竟沒發現墨淺與往日不同的臉色,以及那多餘的披風。
“自然好全啦,否則你以為慕容煜會那麽好心,怎麽可能會放我出來。”
拒絕一個人,就要表現出有另一個人對自己極好,借以刺激他放棄自己,作為自己明麵上的夫君,慕容煜自然是最佳人選,墨淺用起來,也用的頗為順手。
果然,她話音一落,雲隱的眼眸就暗淡了下來,撥開朋友這種身份,他的確沒有別的立場,再去關心墨淺怎樣,而在墨淺的心理,或許,他隻是個普通朋友吧。
見雲隱如此反應,墨淺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該下一味大劑量的藥刺激刺激雲隱,從而絕了他對自己的那份心思。
“雲隱,你知道嗎?對於我來說,這些情情愛愛的事,對我來說都很遙遠,直到遇到慕容煜,我才知道,我那顆冰冷的心也會裝下一個人,為他牽掛,為他惱怒,為他開心。”
“不要說了,墨淺,我求不要再說了。”
墨淺的話句句刺中雲隱的心,若是能將心剜出來的話,那運營的這顆心一定鮮血淋漓,布滿傷痕,可是不夠,還不夠,拒絕人就該拒絕到底,而不是說一半,留一半。
“雲隱,我知道你懂我在說什麽,我很榮幸可以得到你的青睞,可我絕不會是你的良配,你太溫暖,而我是一個常年活在黑暗中的人,配不上這樣的你。”
雲隱痛苦的表情並未阻止墨淺的喋喋不休,反而變本加厲,越說越難讓人承受。
“你說你配不上我,那慕容煜呢?他就可以,就可以……”
“因為我們是一路人,常年在黑暗裏摸爬打滾,與死神為伍,用盡千般手段,隻是為了活下去。”
雲隱我說完的話,墨淺知道他想說什麽,便回答了他與慕容煜之間的不同,也將自己的全部攤了出來。
“你是丞相家的小姐,我知道豪門之間爭鬥的可怖,可與死神為伍,是不是說的有些嚴重了些?”
看到雲隱的不信任,墨淺知道,若是不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雲隱是不會相信了,便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關於我的秘密。”
墨淺雖是詢問的語氣,卻並未等著雲隱的應答,便自顧自的說咯下去。
“從前,有個女孩,不知父母是誰,被人扔在一個專門收養兒童的地方,可是那裏,卻並不像外麵所看到的那樣,事事為孩子著想,而是輕則不給飯吃,重則拳打腳踢也是常事,因為感受到他們的不友善,小女孩從不順著他們,得到的自然是他們更重的回報,直到有一天,一個高挑美麗的有錢女子到來,小女孩才結束了這一切,所有院子裏的孩子,隻有兩個人被選中,一個是小女孩,另一個是她在院內最好的朋友,因為那女子對小女孩極好,小女孩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你猜,後來怎麽樣?”
墨淺看著雲隱,淡淡的問道,仿若這真的隻是一個故事,與她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雲隱知道,既然墨淺這樣問,那小女孩最後的下場必定不好,但他想象不來,便搖了搖頭。
“嗬,那女子其實是專門培訓刺殺別人的首領,而小女孩那不屈服,倔強的模樣打動了她,這才會將自己帶走,開始因為小女孩太小,不適合或許血腥的場麵,因此,隻是一些能要半條命的體能訓練,可惜的是,那時候的小女孩沒有多餘的心思,為了那女子滿意的一聲笑,一聲誇讚,哪怕累得要死也堅持完成了任務,自然她變得越來越出色,女子的真麵目也一點點揭開。”
墨淺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可小女孩不敢相信,那個對自己那麽好的人會是這樣的一副麵孔,用一個詞來說,就是蠢,哪怕不信,還是拚死完成任務,直到,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好友在她最信任的女子的安排下,被幾個大漢輪奸,女孩才醒悟過來,下一個是誰,下一個被倫的就是她了吧,畢竟,一個殺手,以色誘敵也是一種手段,若是放不開,又怎麽完成任務?”
“那後來呢?”
雲隱大概知道墨淺在講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在墨淺停下後,想知道後麵的故事,這才出聲問道。
“後來啊,她的算計還未實施,便被另一個組織的人殺掉了,哦,那個人,就是那個女孩,在知道女子並不是真的為她好,難過是有,但狠心也是她教的,因此,她親自動的手,她也加入了那個組織,成為那個組織的金牌殺手,她的日子才算是好過了一些,可誰能想到呢,在組織安排一次凶險任務時,讓她與自己最合得來的搭檔,也就是她的好友執行,敵人太強勁,他們麵臨著彈盡糧絕,山窮水盡的地步,即便如此,女孩也咬牙完成了任務,甚至為了保護好友,受了些傷,可這些傷,對於受傷如同家常便飯的女孩影響並不那麽大,她還笑著說,等回去要先好好吃一頓犒勞自己,再申請休息半年,卻沒聽到背後的聲音,她有些擔心好友,轉過頭一看,卻是一把利刃向她揮舞而來。”
說到這裏,墨淺的手不自主的緊緊攥了起來,可下一秒又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