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事情真相
意料之外的是寧薇薇的父母和繼奶奶這次竟“不請自來”,總算是見到廬山真麵目了。可是卻在寧薇薇瘋了以後,他們才後知後覺的關心起自己的女兒來。
人總是不懂得珍惜,總在時過境遷後才恍然大悟。我想如果他們早一點出現,在寧薇薇最無助、最需要愛、需要溫暖的時候給予關懷,也許如今會是另一翻模樣。
經過這些事葉玹霖深深地懊悔,自責。他和寧薇薇的事情被曝光了鬧得滿城風雨,遭到網民鋪天蓋地地謾罵。學校也因此辭退了他,有了這段“黑史”恐怕以後找工作難了,全當是個教訓吧,希望他能夠改過自新。
繼奶奶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依照溫以漠的指示將事情始末交代清楚。但為把風波平息下去,隱瞞了她受人指使嫁禍我的事,因為她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並未見過麵僅用電話聯係,根本無從調查。隨之,針對我的那些謠言也不攻自破。
葉玹霖一家人向寧父寧母下跪,葉父深知自己所犯下的錯,當初寧薇薇手術後住院他甚至從未去看望過一眼,更別說是噓寒問暖,他老淚縱橫道:“都怪我教子無方,縱容他肆意妄為,釀成今天這樣的悲劇!你們打我罵我我都受著,心甘情願,絕不還手。”
寧父雙手環胸絲毫不領情,寧母還算通情達理趕緊拉起二老,“錯不完全在你們,我和孩兒她爸也有錯。”
寧母抹了把眼淚,歎口氣說:“薇薇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我們各自有著自己的新家庭和生活,根本無暇顧及到她。而她又正處於青春期叛逆,難免會和我們產生分歧,所以矛盾日益惡化。後來我們得知她懷了老師的孩子,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愛要麵子,就狠心跟她斷絕了關係。我們也有錯,哪怕多給她一些關懷,多陪陪她開導她,也就不會……”
寧母哭得泣不成聲,在場人全都哭了,唯有寧薇薇還坐在床邊抱著枕頭搖啊搖,左手輕輕拍著,哼著歌謠。唇角笑容淺淺,似乎此時很知足很幸福,她時不時對著枕頭說話:“寶寶乖,睡覺覺。”
“造孽喲,我可憐的娃。”繼奶奶心疼地摸了摸孫女的臉頰,將傾斜在她額前的長劉海別到耳後。我清楚的看到繼奶奶眼眶濕潤了,以前一直以為在她眼裏除了錢還是錢,隻有錢最重要勝過一切,現在她卻真的哭了,她對寧薇薇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的。
聽寧母說寧薇薇抱著枕頭唱歌說話,一夜沒睡。昨晚她突然大半夜的幻聽到有嬰兒的哭聲,不顧寧父寧母的阻攔抱著枕頭去樓頂上看月亮,並且還站在陽台邊緣上,著實把兩人嚇得直冒冷汗,後來多虧了葉玹霖及時趕到。
寧薇薇原本虛弱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她需要補充睡眠,保持心情愉快。“薇薇我幫你抱孩子,你休息會好嗎?”我試圖勸說她,要她把“孩子”交給我。
可她卻生怕我把“孩子”抱走,趕緊側身背對我,固執地要自己帶,“寶寶他跟我說他隻要媽媽抱,我就是他媽媽,你不是,他是我的孩子。”
看著她我實在是沒忍住,眼淚情不自禁地就留下來了,寧薇薇察覺到我的異樣,連忙胡亂擦掉我的眼淚,安慰我:“別哭嘛,如果你喜歡寶寶可以明天自己生一個。”頓了頓,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抱緊枕頭警惕地看著我說:“但是不準要我的寶寶。”
我哭得說不出話來,隻搖搖頭證明自己沒有想要搶她的孩子。
“那我就給你看一眼,就一眼啊。”寧薇薇豎起食指小聲地跟我說。
我點點頭。
“我告訴你呀,他的眼睛長得像我,你看我眼睛是不是很大。”她邊說邊睜大了眼睛。
見我笑了,寧薇薇微微挑起下巴,像是在得意的跟我炫耀:“這是我的寶寶,不是你的,他長得不像你。”她炫耀完又轉身背對著我,不給我看。
“藍藍的天空銀河裏,有隻小白船……”寧薇薇低頭繼續唱歌,唱著唱著忽然笑了,將枕頭再次靠近我,一臉幸福的說:“你聽到沒?他在叫我‘媽媽’。”
眼睛彎得像兩道月牙兒,兩個小酒窩印在嘴角兩邊,那開心的樣子,會讓人真的產生一種錯覺,有那麽一瞬間我陷入了寧薇薇的幻想中,同時心裏不禁感歎:如果她此時正抱著的不是枕頭是孩子那該多好。
剛出醫院就接到了溫以晴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突然約我談話,我和她雖關係不錯,但交集較少。
選擇了一家叫“難以忘懷”的酒吧,今晚的她一改平時學生裝扮,盡管打扮稍微成熟了些,但依舊不難看出她的學生身份。
溫以晴坐在吧台前,手肘撐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傾斜半靠桌子,慵懶地搖晃著杯中的橙汁。我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她直接扣扣玻璃台麵點了杯蘇格蘭伏特加。
服務員目光打量著溫以晴,不可置信:“這可是80度烈酒,你確定要喝?”
我試圖勸說阻止:“以晴你喝果汁就好了,別喝這麽烈的酒,傷身體。”
“少廢話,拿來。”溫以晴一把搶過伏特加放在我麵前。“這是為你點的。”
我不明所以,推托道:“我不喝酒,果汁就好。”
溫以晴絲毫不容我拒絕,手指將酒推到我手邊,“喝一口嚐嚐它的味道。”
無奈,我隻好淺嚐輒止,入口好辣,到喉嚨就開始發熱了,到胃裏就像燒灼一樣,火辣辣的。我皺眉隻手撐頭,隻是一小口便有些不勝酒力。
溫以晴似乎早料到我會有這般反應,明知故問:“味道怎麽樣?”
“很烈,喉嚨就像火在燒。”一發聲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兩年前你們分手後,我哥是這裏的常客,每晚點的都是這種酒。喝得酩酊大醉,喝到嗓子都啞了,說不出話來,險些毀了聲帶。”溫以晴邊回憶著說:“我問他值得嗎?你柳晨曦到底哪裏好?竟能夠讓我哥傾盡所有去愛你,為了你不顧一切。他對我說,他想麻醉自己的心,可總是醉在人不在心,越是想忘記一個人就越是忘不掉。”
我驚訝地看著溫以晴,這些我從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好傻好傻,居然會傻到相信溫以漠的一麵之詞,相信他是真的不要我了,以為他就此放手了。其實最痛苦的人是他,我一直都在不停傷害著最愛我的人,我十分懊悔當初為什麽不解釋清楚表明心跡?以至於釀成這樣痛心的後果。
想象著溫以漠喝酒的畫麵,我學著他大口的喝著這樣的烈酒,隻覺得心像火一樣的灼燒著。
溫以晴繼續說道:“你走的那天他開車去追你,可是在半路上發生了車禍,碎玻璃刺進了他的頭部,破壞了大腦組織,所以才失憶了。”
我的臉色徒然一白,完全沉浸在震驚之中。真的是他!我萬萬沒有想到,溫以漠真的來找我了!當年的那場車禍,是我間接造成的,我害得我們錯過了,更害得溫以漠深受重傷。我無法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我辜負了溫以漠的一片深情。
“我哥從始至終愛的人隻有你,即使是失憶了他也依稀記得你的背影,能在他世界裏肆意妄行的人也唯有你。”溫以晴從包裏拿出一個U盤塞我手裏,留下一句話便走了:“裏麵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U盤裏隻有一段錄音,是溫以晴和王媛對話,第二顆炸彈接踵而來。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去,像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腳下飄飄忽忽的,我忘了自己是如何撥打那個人的電話,忘了是怎麽走到她所在的地方。
“晨曦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王媛連忙進浴室裏拿毛巾為我擦頭發。
我滿身酒味,頭發、衣服全濕透了,是我酒澆濕的。我努力的努力的告訴自己那段對話是假的,是溫以晴騙我的。
“是你嗎?”我顫抖著聲音問。
王媛手明顯的一頓,眼神不自在的瞟向別處,並不答話。
我繼續追問她:“當年到底是不是你?”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王媛扯出一抹淺笑,若無其事地為我擦頭發。
我別過頭去,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經過內心無數次掙紮,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是不是你設計故意讓我看到溫以漠和你酒後亂性的假象?”
王媛停住了動作,沉默了。
而我也隻有自欺欺人的沉默不語,王媛不會的,她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房間裏寂靜無聲。
許久,我卻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一個字。即使聲音小如蠅音,卻無比清晰地傳入耳中,無比沉重地落在心上。
她承認了,親口承認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說那一個字?你知道嗎?就算是你做的,哪怕你說‘不是’我都會毫無疑問地選擇相信你,可是你卻偏偏連騙下我都不願意!”我用力推開王媛,幾乎是歇斯底裏地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