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砍死你

  在偎山，小巧玲瓏和針休等人進行過實戰演習，她了解本身的實力——應付兩名普通的士卒是綽綽有餘的。她清楚，真正的對手是台下的三十二名精兵，所以她沒使出看家本領，僅用了第一招：連環六十刺。這連環六十刺，招數是單一，人人可學，可是想連續刺六十下，沒有充足的體力是難以支撐的。


  麵對接連不斷的進攻，士卒除了後退，找不到更好的應對方法。最終兩人同時退下了擂台。


  小巧玲瓏的勝出，使景公興奮不已，竟忘了身處大庭廣眾之下，霍地站起，拍手大叫：“好，打得好。”坐在兩邊的大臣也識相地附和，台下的士卒也為小巧玲瓏歡呼，同樣是取勝，場麵卻有天壤之別。


  好的開頭，無形中給小巧玲瓏、韓端增加了信心，倆人一路過關斬將，進入四強。最後的四人隻需進行再次的比武，三軍司馬根據比賽情況，決定哪三人能榮任旅長。


  韓端的對手是名為呂光的卒長，為了搭上最後一班車，她把二十幾年來積蓄下來的力氣全使了上去，每刀砍下，不少於四鈞力（鈞，古代重量單位，每鈞三十斤），對方的玄鐵劍，幾乎變成一把鋸子，擂台上的木板也讓她戳出十幾個洞。


  呂光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時攻時防，慢慢消耗掉韓端體力，隨時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韓端平時練刀用的是木樁，每一刀砍下幹淨利索。現在比武，不能傷及對方的身體，無疑影響了她水平的發揮，一旁的小巧玲瓏也為她捏一把汗。


  看見韓端刀法漸亂，呂光心裏樂開了花。於是放棄防守，全力進攻——這正中了韓端的圈套。她不斷後退，到了擂台邊上，忽地立住雙腳，暴砍一刀，呂光劍離了手。偃月刀望呂光胯下刺去，往上一挑，呂光升至半空。台前的士卒站了起來，要接住“空中飛人”。


  就在這時，不知那裏飛來一顆玉米大小的石子，擊中韓端右腳的膝蓋，韓端右腳瞬間麻木，身子一歪，也摔下擂台。


  倆人齊跌下去，士卒閃了開，空出一塊地，讓兩隻惡虎繼續相鬥。呂光先上步爬起，拾起劍，等韓端翻轉身，劍已架上她的脖子。


  韓端惱羞成怒，待劍離了脖子，望呂光臉上就是一拳，大叫：“卑鄙小人，竟敢使詐。”小巧玲瓏見狀，趕緊跳下去攔住韓端。


  “規矩點，不然獎賞沒拿著，人頭倒不保。”


  “主人，我沒輸，是他使詐。”


  “可有證據？”


  “證據”韓端有苦難言小巧玲瓏剛才站在擂台的另一頭，自然沒能看清整個過程，可憑她對韓端的了解，韓端是個憨厚老實的人，不會無緣無故說謊的。然而口說無憑，也無濟於事，她怒喝道：“休得無禮取鬧。”韓端怏怏走開。


  小巧玲瓏沒時間去理會韓端，返上台上，進行比武。


  雖然幾個月來，她聞雞起舞，可畢竟有些臨陣磨槍的意味，再加上實戰經驗不足，也敗在了卒長王進良的戟下，想如願以償地成為旅長，她隻能看三軍司馬如何判斷。


  三軍司馬中，中軍司馬向魁是宋景公的寵臣，不消說，是支持小巧玲瓏的。左右兩軍司馬，礙於景公的麵子，且韓端是不可能勝任的了，所以也不約而同地同意小巧玲瓏出任旅長。


  大宗伯開品，卻還是堅持自己的主張：“自古以來，女子持家，祖訓豈可亂毀。再者，玖鳳凰他日移嫁別國——萬萬不可拜為旅長。”景公道：“君無戲言，寡人既開了金口，又收回成命，威信何存？”公子仲佗道：“大王，今日眾人皆累，何不明日上朝再議。”景公道：“也隻好如此，待明日上朝再作決定。”大臣們依次離開桌子，奔向準備好的午膳。


  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卻讓開品中途插一腳，小巧玲瓏顧不上淑女的形象，對他恐嚇道：“我是上開派來的仙女，你敢違背天意，必遭天打雷霹。”


  開品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昂首闊步從她麵前走過。


  小巧玲瓏肚裏裝滿怒氣，毫無食欲，走出軍營，徑直回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