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試（四）
第一場的戰鬥精彩絕倫，將武試的氣氛推向了高潮，令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第二場雖然沒有第一場兩人名氣那麼大，那麼的吸引眼球，但同樣看點多多。
一個是宋國有名的年輕將才，國家和軍隊的未來，一個是突然崛起的黑馬，神秘而又強大。特別是昨天突然傳出這兩人似乎因為茉莉公主，還有不小的過節和衝突。人們的內心總是充滿好奇，八卦也永遠是人類永恆的話題，所以這場比試的關注度竟似乎比第一場還要高。
「你知道嗎，聽說李帥已經向皇上提親了，這位將來很有可能就是咱宋國的駙馬爺呢。」
「拉倒吧，公主殿下馬上就要去青山，成為神座，世俗的權力，怎麼可能約束她，我看她肯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最少也得是個震驚天下的大人物不是。」
「聽說了嗎，公主和那個姓秦的經常出入星洲的大街小巷，有人都親眼看見了。」
「我看那姓秦的就是一屌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看不可能。」說這話的明顯是個年輕男子，是公主的狂熱崇拜者，眼看著公主跟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關係說不清道不明，心裡那叫一個不爽，話語里全是酸酸的味道。
「人家哪裡癩蛤蟆了，且不說文試第一，武試進了四強，光看人家那長相，也很是帥氣俊逸啊。」
「你就花痴吧你！」
站在台上的兩人相對而立。李負自看著面前這個讓人不自主的想親近的年輕人，心裡很是感慨，大年三十的時候，這傢伙還不會修行，還是廢材一根，連自己一記最簡單的招數也接不上的渣渣，現在居然能在武試中打敗一眾強者，進入最後的四強，成為自己的對手，自己還真是一語成讖，這天賦簡直逆天了。
「我現在承認你有資格跟我一戰，你確實令我很吃驚，甚至我都不得不說，你讓我有些佩服，但你知道，在茉莉這個事情上，我可是不會認輸的，你要想贏得她，那今天就先戰勝我吧。」
秦謹言其實很喜歡面前這個看似粗魯，實則實誠的傢伙。他本就是個誠實忠厚的人，對這個世界懷有感情，對所有人都與人為善，所以他喜歡那些實在的人，那些有話直說的人。
他笑了笑，拔出小刀，「請。」
千言萬語比不過一個笑容，李負自看懂了秦謹言笑容里的意思，心裡也有些高興，不管怎樣，不管勝負如何，也許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所以他也從身後拔出一把長刀，這把刀跟著他在前線廝殺，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飲了多少的鮮血。刀一出鞘，一股子血殺的味道讓人十分凝重。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兩把差別極大的刀，瞬間便絞在了一起，雖然沒有第一場比賽那樣炫目的異象震驚世人，但那股子狠勁，那種近身肉搏的刺激感卻同樣扣人心弦。
當的一聲，兩刀相遇，聲音穿過結界，傳入觀戰群眾耳中，就如一聲驚雷，很多人都捂上了耳朵。李負自勝在氣勢和刀的重量，秦謹言卻十分平靜，靈活的閃轉騰羅，刀鋒總是與李負自的刀一接觸便遊走，刀刀刺向李負自拿刀的右手，倒逼得李負自頻頻後退，但李負自畢竟境界比他高，在戰場上也是經驗極其豐富，迅速調整心態，並不顯得驚慌，憑藉自己的力量和境界，將劣勢慢慢扳了回來。
李負自刀刀都用盡全力，讓秦謹言不得不硬接他的每一刀，秦謹言迅速感覺到了壓力，手臂有些發麻。
不知什麼時候，朵朵雲彩從海上飄了過來，遮住了聖光，天空暗了下來，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兩人都是用刀，似乎想從刀法上戰勝對方，所以並沒有那些炫目的技巧，用的都是直接的力量與速度，只見場中一人穩紮穩打，一人身法越來越快，秦謹言圍著李負自，噹噹噹噹，刀口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
台下觀戰的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因為相比第一場的比試，這一場大家看的更清楚，也更接近凡人之間的戰鬥，所以大家其實關注的更緊密。
轟隆，一聲雷響，雨滴從棉花一樣的雲朵中落了下來。這雨滴生於天，落於地，滋潤著萬物生長，打濕了裙擺羅裳，也不知敲開了多少的心門。
兩人驟然分開，李負自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被劃得到處都是口子，手臂和腿上還有幾道血口，而秦謹言雖然看起來沒受傷，但是他在不斷喘息，受到對方那把大刀連續的震蕩，嘴角處也有鮮血湧出，雙方打了個勢均力敵。
「你境界比我低，戰鬥經驗也沒我豐富，但你卻能跟我打個平手，不，不是平手，你還佔了上風，我不得不說，你是個天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李負自不在自負，他現在開始真正重視起面前這個對手了。不再自負的李負自是可怕的，他的敵人已經深深的體會過了這一點。
舉起刀，遙指秦謹言，「當心了。」
一聲厲嘯響起，似乎千軍萬馬殺將了過來，排山倒海的氣勢撲面而來，觀戰的眾人張大了嘴巴，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一種血戰沙場的感覺讓人熱血沸騰卻又感到窒息難受。
「是將軍令！好好好，李帥，沒想到負自在這個年齡就能使出將軍令，不愧為我大宋未來的領軍人物。」顏真卿說道，他有些感慨，有些欣慰，卻又有些擔心，擔心對面那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少年，能不能接住這樣一招殺招。
秦謹言身處場間，感受尤甚，那把砍過來的大刀，簡直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他深吸一口氣，調動內府里的元氣，那條黑龍化成的滾滾大江突然水浪翻湧，就像是整江水被燒著了一樣，一股子熾烈的味道湧入刀身，小刀突然散發出刺眼的光澤，一聲鳥叫響徹全場，一隻朱雀出現在天空中，帶著焚盡世間一切的氣勢，向對面的千軍萬馬燒了過去，凄厲的聲音響起，李負自噴出一口鮮血，不斷的後退，身上的衣服熊熊燃燒，連天空中飛舞的雨滴都被蒸發乾凈。
紅衣大主教伸出食指，一股柔和的聖光包裹著李負自，烈火慢慢熄滅了下來，李負自身上的傷口也慢慢癒合，但他口乾欲裂，經脈中那股火燒的味道卻難以清除，張嘴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劇烈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觀戰的眾人目瞪口呆，被那隻橫空出世的朱雀驚呆了，場面一時有些寂靜。聖言神座睜開了雙眼，看著秦謹言，對紅衣大主教宋光說，「朱雀刀？威力不該有這麼大，是神術？這個世界上會神術的人加起來沒幾個，是你的徒弟？」
宋光搖搖頭，心裡想著，我哪有資格當他師傅。
「不是你，那是誰？」神座皺了皺眉，張大了嘴，震驚到了極點，看著宋光，「難道是他？」
神座站了起來，看著秦謹言，看著這個溫潤如玉，令人可親的大男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謹言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不苟言語，不驕不躁，謙謙君子的模樣，卻也獲得了大家的肯定，特別是那些少男少女，在那一刻心裡都有了一隻騰空鳴叫的朱雀。
草根逆襲的故事，才是這個世界最美麗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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