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嘆息
李小艾心煩意亂，一會想到文昊的離開，一會又覺得王詩悅的話別有深意，一會又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一會，又會不由自主的期待，「文昊還會來找王詩悅嗎？那樣，是不是又可以多看一眼他……」
整場考試李小艾關注最少的，大概就是面前的考試題了。
終於，一聲聲「王詩悅」從教室外傳來，李小艾卻比王詩悅更快的將目光移到窗外，「他又來了！」
「他真的來了」
說不上滿足還是嘆息，或者心酸，李小艾怔怔地看著文昊，看著他對王詩悅笑，看著王詩悅奔向他，挽起他的胳膊，看著他們有說有笑，親密無間，看著他們，直到看不見……
「專心考試！」
監考老師突然的一聲吼，立即讓八卦的學生們收心，李小艾這才發現，原來，她在看著文昊的時候，有那麼多人在看著自己。
唰，李小艾的臉紅的發燙，這次是羞愧的，連帶著還有恨自己不爭氣，明明早上被王詩悅奔出去那一幕晃的自嘲又心死，偏偏一到下午，又不爭氣的期待，不爭氣的被他吸引，以至於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李小艾並不想當笑話，更不想當愛情的奴隸，幸好相較於彼時，此時的她看的清楚，能一遍一遍的強迫自己，不去陷入那名為「文昊」的泥沼。
至於是否有用，李小艾不可否置，起碼她還知道考試，知道強迫自己冷靜。
「哥哥，我問到了」
「你問啥了？」
「李小艾啊」
談笑的腳步驟停，就像文昊的心臟，王詩悅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突然就停了，文昊沒想到王詩悅真的去找李小艾了，問的是什麼問題他大概也猜的到，只是莫名其妙湧出的諸多不確定讓他突然就不想面對，或者說，不敢面對。
王詩悅早上的話言猶在耳，「李少龍這樣的人，會喜歡李小艾？」
不得不承認，答案到了他這裡也是否定的，可惜，這否定他卻不願意承認，或者說，他一直不願意麵對，若是承認，那當初的吵架不就成了諷刺？文昊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情願乾脆不去觸碰。
「她有啥好問的，走，咱們去吃好吃的」
「怎麼沒啥好問的」文昊並不了解王詩悅的心理，更不知道她的不甘與嫉妒，否則，他絕不會對王詩悅說出李少龍這個名字，可惜沒有如果，人心終究隔著肚皮，而你，永遠不會對他人的想法全而知之。
「李少龍根本就不喜歡李小艾」
「他們只是同班同學」
「她怎麼配得上李少龍」
「反正李小艾也說沒人喜歡她，這樣說，也不算誤傳」王詩悅心安理得的相信李少龍並不喜歡李小艾，更心安理得的將這一事實誇大，好將李小艾拉到與自己同一水平，不，她比不得自己，自己擁有文昊，她可沒有。
想到這裡，王詩悅拉文昊的手更緊了，內心無端生出許多滿足，「哥哥，咱們去吃什麼？」
「哥哥？」
「啊？哦……你想吃什麼」
王詩悅開口的時候他就無力阻止了，她的話就像周圍的寒風，如刀片一般要將自己凌遲，偏偏他還不能有激烈反應，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只是在王詩悅面前，他這不相信，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當初嚴敏不是告訴自己李少龍喜歡文昊嗎……對了！嚴敏！」文昊突然找到了借口，轉身對王詩悅皺眉，
「你確定？嚴敏當初可是親眼看見的！」
「我還親耳聽李小艾說的呢！」
王詩悅翻了個白眼，做出渾不在意的模樣，卻不敢讓文昊繼續糾結，「走啦走啦，今天還去鎮上吃」
「哥哥你請了我這麼久，今天我請你」
文昊被王詩悅拉走了，兩人各自懷著心思，繼續著大半學期來持續的約會形式，而李小艾糾結半天，終於平復心情，專心考試。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只是心裡的聲音，誰聽得到呢？
兩天的期末考試，李小艾目送王詩悅四次，自己也忐忑興奮四次，直到最後一次王詩悅走出去沒多久，李小艾也選擇提前交卷，這是她第一次考試提前交卷，卻並不會是唯一一次，
「終於結束了」
李小艾深吸一口氣，讓清冷的寒風灌進身體，換來一絲清醒，「咦？怎麼還沒走？」
「等你，沒想到你提前交卷了，讓我少等好久」
李小艾輕笑，「有事嗎？」
「李梅……他們家有她在東莞的地址嗎？」李小艾抬腳避開考場內的八卦視線，劉亮下意識跟上，小心翼翼，再沒有當初開口便是玩笑的風姿。
李小艾嘆氣，「你們當初是怎麼說的？」
「什麼也沒說，頭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她就不來了，等你回去問了，才知道去東莞了」
「……」
「我也不是要糾纏，就是想問問她，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了……」
「我盡量吧，回去問問她父母，可是我怎麼給你，要明年開學再給你嗎？」
「我等不了那麼久」劉亮搖頭，看李小艾的目光更小心翼翼了，「你，能送到你姨媽家嗎？我們約好，或者三天或者五天，你來你姨媽家玩……」
劉亮聲音越來越小，他知道自己是在為難李小艾，與文昊分開的李小艾，該是抱著什麼心情去姨媽家，劉亮不敢想象，卻不得不這麼要求，他實在不想等了，這麼多天，他一直猶豫要不要找李小艾，如今是考試的最後一天，再猶豫，真的只能等到明年了，「要不……我到時候叫上文昊……」
「別！」
「就三天吧，三天後我去，到時候你來」
「恩恩」劉亮胡亂的應著，也不知是答應了日子，還是答應李小艾不找文昊，確認李小艾答應之後便慌亂的跑開，李小艾再次嘆息，為這讓人糾結的愛情，目送劉亮身影遠去，卻突然撞進另一雙眼睛，
「他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跟王詩悅約會去了嗎？」李小艾咀嚼這令她心酸的名字與字眼，終究是不敢再陷進泥潭，只能強迫自己，毅然決然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