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選擇

  「今天沒去約會？」


  劉亮對文昊的存在比李小艾還訝異，再加上剛才的尷尬還沒有緩過勁，說話不免有些針鋒相對，文昊卻不以為意，好似沒聽到那隱隱相對的嘲諷，「她回家了」


  「你找李小艾幹啥？」


  「沒啥……」


  因為李小艾的否定，劉亮並不打算三天後邀請文昊，自然也不必與他細說，畢竟，沒有多少人喜歡到處拿悲情博取同情。


  「你這是準備學楊飛？」


  「沒有」


  「那……」


  「沒啥事，走吧，我就是問問李梅」


  「哦……」


  文昊閉嘴，也不糾結劉亮態度，更不敢深究他去找李小艾是幹啥，下意識想再瞅一眼李小艾，卻發現已空無一人，文昊無言，只好快步跟上劉亮的步伐，帶著略微不甘的心回家。


  其實他等在這裡是有特殊目的，原本他確實要與王詩悅出去玩，只是看到劉亮等在李小艾考場的瞬間，文昊就改了主意，「我忘了一件事」


  「什麼？」王詩悅斜著腦袋，嘟囔道，這兩天她內心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不管是在李小艾面前還是在文昊面前，一切都按照她所期待的運行，從李小艾的眼神中，她嘗到了得意的滋味，也看到了李小艾求而不得的落寞，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對李小艾充滿同情，就像是得道高人偶遇一個衣衫襤褸的苦行僧，王詩悅毫不猶豫展現了她的高貴與悲憫。


  反襯著他在文昊這裡也得到了滿足，哪怕是平常的無意的小事情，有了李小艾的對比，也讓她感動萬分。


  此時再聽著文昊的聲音，王詩悅只覺生活是如此愜意，充滿了色彩與光亮。


  「雷明讓我放學等他呢，可能，我們不能出去了」


  「……」


  「詩悅？」


  文昊遊離的眼神終於定在王詩悅臉上，卻見她一臉無所謂，「那我們一起去找雷明，我還跟他不熟呢，正好聯絡聯絡感情」


  「這……」


  「不行？」


  「你也知道雷明的脾氣……」文昊心虛的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視線只在王詩悅臉上定格一瞬，在四目相對之前便匆忙移開，「下次吧，下次我們約好，一起去玩」


  「別，跟他出去玩，我可不自在」王詩悅咯咯地笑，


  「行啦，你不用管我，我跟她們一起回家」文昊臉上的不安被王詩悅誤會成關心，這兩天挺開心，她也就不計較這一時的玩樂了，正好許久不跟夥伴們同路回家，好多八卦不能分享，此時竟反過來安慰文昊，「我沒事，放心吧」


  「哎……」文昊哀嘆一聲，眼看劉亮已經出了校門，而李小艾也不知去了何處，只好收拾心情，與眾人說說笑笑的回家。


  他該慶幸的是，雷明今日意外與眾人一道，讓他能在王詩悅面前圓了那個謊。


  李小艾當天晚上便以自己要寫信為緣由，從李梅母親那裡討來劉亮需要的地址，送卻成了她最糾結的問題，李小艾知道自己，面對有關文昊的一切她都毫無底線可言，說實話，她還是期待三天後能見到文昊的，但她否定了劉亮的提議。


  下意識的，恐懼的否定，沒有那麼多其他的深意，更沒有不想將自己對劉亮的幫助作為見文昊籌碼的意思，李小艾只是下意識的順著內心的恐懼，否定了劉亮，至於過後的這懊惱悔恨，也只能一併納入糾結中。


  當然，李小艾覺得這是她一個人的糾結。


  殊不知，文昊也在糾結。


  劉亮不會告訴他李小艾要來的事，但楊飛一定會，作為李小艾戀愛最忠誠的見證者，他一直希望李小艾能有個美好結果，哪怕是再小的機會，他也會竭盡全力為李小艾創造，只為了再也不看到那失落的眼睛。


  第一時間知道李小艾要來的消息時，他便去了文昊家。


  所以此時的文昊，甚至比李小艾更糾結，他不知道李小艾具體來的時間，一會覺得自己不應該過去，一會又覺得假裝去一下沒關係，至於為什麼想去，文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在紅蚊子與白玫瑰之間，他開始搖擺不定了。


  「這會過去，假裝不知道她來」


  「不行，說不定楊飛在」


  「他不就希望我去嘛，應該不會拆穿我的」


  三天，這是文昊猶豫的最後時限，此時已過晌飯，過去找劉亮玩，在情理之中，至於碰到李小艾，「那是意外嘛，我怎麼知道她今天來……」


  打定主意的文昊覺得自己找了個十分在理的借口，便不再糾結。


  同文昊一樣，李小艾也矛盾了三天，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股子莫名的心虛以及對自己情緒把握不明的不甘憋屈。


  毫無疑問，與王詩悅在一起文昊挺開心的，每天有人拉著撒嬌，被人依賴的感覺真的不錯，文昊覺得自己就是犯賤，不然為何偶爾看見李小艾會心虛，不應該心虛的。


  文昊邊走邊唾棄自己，絲毫不知此時的李小艾已打算與劉亮告辭，「不玩會再走嗎？」


  「不了」


  「謝謝……」


  李小艾今天把自己藏的太好了，劉亮一直沒發現她對文昊的思念，自然以為自己不招呼文昊是正確的，可越是這樣，劉亮越是愧疚，大概是當初的愛情與如今的漠然差距太大，作為這種差距從頭到尾的參與者，並且最終站在文昊這邊，讓劉亮在李小艾面前有些不自然，更何況，李小艾這次幫了這麼大的忙，讓劉亮感激之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什麼……」李小艾輕笑，「你跟李梅……算了，你倆的事我不問了，你……多保重！」


  李小艾並不十分清楚李梅與劉亮的感情，畢竟她們走在一起的時候，剛好是她與文昊走遠的時候，後來，有意無意的，她與她們漸行漸遠，饒是放學路上，李梅也不敢多說關於劉亮的事，怕引起李小艾傷心。


  或許李靜她們知道的比李小艾要多得多，可別人的感情，李小艾也不會那麼八卦，所以如今面對劉亮，李小艾除了乾癟的鼓勵，也說不出其他的話，「我走了……」


  「恩！」